另一邊。
陰不石掌中飛出猛烈的罡氣,霎時便來到湯倪的頭頂。此時躲已經來不及了,湯倪一咬牙,拼盡全身的真氣,舉手封頂。
轟!一聲巨響,木屑橫飛,塵土飛揚。強大的氣浪,猛烈的向兩邊席捲,將周圍的破桌椅板凳,各種粉碎的花草全都吹到了牆邊,撞得砰砰直響。
巨響之後,塵霧漸漸散去。陰不石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冷冷的看著湯倪。而湯倪,居然半截身子完全進入地面,周身衣服碎裂陳條條布塊,七竅都有血跡流出,嘴中更是不停的噴著血液,面色蒼白的好像死人一樣,好不嚇人。
“老湯。”武不成悲愴的大喊一聲,登時便要奔過去。然而,他的身形剛動,卻有人比他還要快。
武不成就感到眼前一花,白光悠視在眼前閃過,直奔喉頭。武不成大驚,已經顧不得奄奄一息的湯倪,舉劍封擋。
叮!金鐵之聲響起,武不成的身體急速飛退。待站穩身形,展顏一看,原來是賀聯中。
賀聯中身爲明魔宗長老,雖然只有分神後期修爲,卻是高了武不成一個層次。而且,他在分神後期境界沉浸多年,雖然還沒有突破的跡象,卻也不容小覷,武不成哪裡是對手。
“賀聯中。”武不成憤怒的大聲喊了一聲。
賀聯中也不作聲,再次棲身而上,手中長劍光芒不斷,道道罡氣直奔武不成周身要害。武不成怒吼一聲,施展全身修爲,兩人戰做一團。
刀光劍影,不斷在眼前晃動。時而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夾帶著絲絲血跡噴灑在空中。
賀聯中和武不成畢竟修爲不同。開始,武不成還能憑藉心中不忿,與賀聯中打個旗鼓相當。但是,賀聯中卻是沉著應戰,不急不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是以耗費對手的真氣爲主要目的。
一個人陷入瘋狂,那即使是在厲害的對手,也不敢輕身嘗試。而聰明的對手,都會等到瘋子的氣力耗盡,從容的將其制服。
果然,急躁的武不成,漸漸的開始出現疲態,滴滴汗水不斷從兩鬢流出。即使他再咬牙切齒,再面目猙獰,也改變不了真氣不濟的事實。
終於,賀聯中看準時機,手中長劍劃出一道淒厲的罡氣,瞬間劃過武不成胸膛,一條貫穿整個胸膛的巨大口子登時出現。長劍剛過,噗的一聲,血液就好像不要錢一樣,沒命的從武不成胸口噴出。
啊!武不成發出一聲悲痛的慘叫,身體因爲罡氣,猛地向後飛去,砰的一聲撞倒了後面的幕牆之上,頓時將木牆撞出一個一人大得口子。
賀聯中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武不成的面前,長劍微探,直奔咽喉。
“暫時不要殺他。”突然,巫橫冰冷的話語響起。
到了此時,三位明魔宗高手,湯倪仍然身陷地下,除了時而噴出的血液,早已經是待死之人。茅方文被骨魔手中長股所傷,那些從骨節出滋生而出的細小骨刺,完全將茅方文的經脈重傷,令他絲毫真氣也使不出來。已經與武不成一樣,成
了就縛之人。
……
轟轟!不斷從淨湖方向傳來真真駭人的轟鳴聲,大地都爲之震顫。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淨湖山莊,不斷從斷壁殘垣出濺落下木屑與灰塵。岌岌可危的牆壁,處在風雨飄搖中,眼看著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陰不石與骨魔不由得都將目光看向了淨湖方向。
“要分出勝負了。”骨魔骨磷的臉皮,看不到絲毫的表情。
“你說洞藏魔君會贏嗎?”陰不石臉色陰寒。他沒有問幽火魔君會不會贏,而是問洞藏魔君會不會贏。
“不知道。”骨魔沉默了半天,才緩聲吐出兩個字。
陰不石突然露出一抹極其難看的笑容。他仰頭看了看明媚的天空,驕陽開始慢慢西陲。連綿的明幽山脈,在烈日下,拉出一條長長的暗影,幾乎籠罩了整個山谷。
“要變天了。”陰不石突兀的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
“巫少。”賀聯中用劍指著武不成的咽喉,回頭問道:“這三人是洞藏魔君的忠實奴才,不如一劍殺了他們,留他們有何用?”
巫橫慢慢的走到湯倪的身邊,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擦拭了一點湯倪嘴角的血跡。頓時,那根修長的手指指尖,點綴了一滴紅色。他拇指輕捻那點血跡,冷漠的笑道:“我沒說不殺他們,只說現在先不殺他們。”
賀聯中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得看向他。英俊的面容流露出一絲陰狠,嘴角那抹笑容,無比的邪異,卻更像極了一個人。
他心中一動,目光開始移動,慢慢的來到了巫橫的手指之上,那點醒目的硃紅頓時映入他的眼中。血,鮮紅的血。
“巫少,你的意思是?”頓時恍然的賀聯中,妖異的笑著。
兩人看似有些高深的笑容,在重傷的茅方文三人看來,突然有如魔鬼一般,駭人,恐怖,陰險。
“巫橫,你們想要幹什麼?”茅方文半坐在地上,驚悚的看著兩人。
巫橫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緩緩地站起身,向許久沒有人理會的雲夢仙子走去。一邊走,嘴中還吐出殘忍嗜血的聲音:“賀老,你有經驗,把它們都收了。”
“好嘞。”賀聯中臉現怪笑,越發的陰險。
“巫橫,要殺便殺。希望你看在我們同門一場的情誼上,不要讓我們兄弟三人太受罪。”巫橫嗜血的聲音,賀聯中陰險的怪笑,都讓茅方文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不好的念頭霎時冒了出來。
巫橫腳步一頓,冰冷的回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茅護法,我們是魔道中人,你以爲我們會有什麼情誼可言嗎?”
……
巫橫再次蹲在了雲夢仙子的身邊,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沉思中。此刻,雲夢仙子明顯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眼看著是不行了。他不清楚雲夢仙子和蕭雨凡之間的真正關係,但是卻猜到了一些。
從雲夢仙子囑託他,不讓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訴蕭雨凡,以及在提到蕭雨凡的時候,雲夢仙子的一雙美目間,偶然流露出的淡淡情意,
讓巫橫感覺到,他們之間肯定存在著深於普通男女的關係。就衝這一點,作爲蕭雨凡的忠實的血僕,巫橫就必須盡全力救治她。即使沒有得到蕭雨凡的命令,但是出於血僕的天性,永遠只忠於自己的主人,他便會盡其所能,做到一切。甚至是奪取明魔宗。
巫橫皺著眉頭,慢慢的擡起頭,看向身邊站裡的陰不石,沉聲問道:“陰老,可有什麼辦法保住她的性命?”
陰不石和骨魔此時的目光,完全被不遠處賀聯中的動作所吸引。他們都不明白巫橫和賀聯中之間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卻看的很清楚,賀聯中此時在做的,卻是在收集茅方文三人的體內精血。
賀聯中的手段很殘忍,生生地將精血從三人體內抽取出來,手法卻相當熟練。而且,他的表情居然還帶有一抹歡快之色,好像是在幹一件自己十分歡喜,而又感興趣的事情。而茅方文三人,還沒有被“榮幸”的抽取精血的人,看到賀聯中那殘忍的手段,臉色早已嚇得蒼白,早已經沒有了身爲護法和高手的矜持,不停的苦苦哀求著,慘叫著。但是,賀聯中好像鐵石心腸,根本不爲所動,依舊熟練的操作著。
精血,人之根本。失去了精血,結果只有死亡。而且,更爲陰險狡詐的是,在採集完精血的之前,賀聯中都會先將手中的長劍刺入對方體內,先將對方的元嬰剿滅,最終讓對方死的不能再死。
陰不石和骨魔看著賀聯中的動作,眉頭微皺,臉上居然顯出了一絲不忍之色。不過,他們二人卻都沒有說出心中的不解和疑惑。
聽到巫橫的問話,陰不石總算是將目光轉移。然而,他卻對巫橫所說的感到極爲不悅,陰寒的神色也完全表露出來。
“巫少,請記住洞藏魔君的教訓。”陰不石寒聲提醒道。
巫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清楚他所說的意思。自始至終,陰不石和幽火魔君等人,都認爲,洞藏魔君的雄心減退,都是因爲此女子的原因。紅顏禍水,多少英雄盡折腰。他們會選擇巫橫,正是看出他內心的那份冷厲,所以,他不希望巫橫會走上洞藏魔君的老路。
陰不石是一番好意,但是他卻不知道,此時的巫橫,已經不是當年的巫橫。
巫橫淡然一笑,說道:“陰老,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女人對我來說,不過是跨下的玩物,我還懂得什麼叫做玩物喪志。”
“那巫少你爲什麼還?”陰不石大爲不解。
巫橫一擺手,說道:“陰老,雲夢仙子對我們的計劃多少算是起到了一些幫助,這就算是我爲她做的一點事情吧。”
陰不石盯著他的表情看了許久,猜測不出他的話是否是真心。良久,他微微要搖頭,嘆息道:“巫少,雲夢仙子的元嬰被滅,又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我實在沒有辦法?”
“那麼有沒有人能救得了?”巫橫不放棄的追問。
“有,但是也只能暫時抱住她的性命,至於她的修爲和還能活多長,就不知道了。”
突然,門口響起了幽火魔君略帶疲憊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