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宮,青城派,蜀山派的人來了。”楚夕寒站在二樓的欄桿處,搖著手里的折扇,云淡風輕的看著樓下頓時哄鬧起來的人們。大家都把注意力聚集到樓下。
“噗”楚夕寒剛把那一串名字說出來,水心當下就一口噴出了口里的茶水。幸好無痕躲得快,一臉輕笑的看著自己的狼狽相,但是他更多的是不解,詢問的眼神落在水心的臉上。
此時的水心一臉愕然的站起身,走到楚夕寒的身邊,看著底下的人群。
別說還有花無缺、徐長卿,看著下面剛進來的幾位,水心抬起手摸著下巴,猜測這些人到底是誰?一股清香向自己靠近,耳邊響起楚夕寒那好聽的聲音。
“那一色的白紗女子是無花宮的人,前面的應該是風花雪月四使。后面的青衣男子是青城派的,青城派的七陽劍陣可是名震江湖,看來他們這次的到來倒是不小的一股助力。蜀山派則都是男子,終日清心寡欲沒想到這次也參與進來,還真是勞師動眾,倒是引來這么多的武林中人。”
楚夕寒合上折扇,勾起嘴角俯身就往水心身邊湊。只是忽然身后一陣寒氣,一轉頭無痕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咳咳”聳聳肩邪氣的輕拍了水心的肩幫,待她不解的看向他的時候,用扇子指指身后,示意水心看一下被忽視的某人。然后若無其事的走開,很快那個位置就有人走了過來,只是比剛才的楚夕寒離得更近。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群偽君子。”水心幽幽的說出口后,便轉頭看向無痕,“你也想要?”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比較方便,起碼不用佯裝不知。
“水心何出此言,我不過是個看客罷了。”
“看客?應該是坐收漁翁之利吧。”
“你如此說也無妨”
“……”水心現在才明白為什么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與無痕明明都有心,卻被兩個人的立場攪得一塌糊涂,他舍不掉那面具地下的陰暗與深沉,自己同樣被鎖在倔強的原則和人人平等的自由觀念里無法自拔。
忽然才發現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就連名字都不是真名。就這樣陷進了腳步,現在收回來或許只是臟了鞋襪,而如此的猶豫下去,到時候跳不出來,怕是承受不起這種陌生情感帶來的傷害。
低著頭看向正在討論的人群,一個矮小的身影在角落里張望,無意間抬頭撞到自己的視線便慌忙的撇開眼,慢慢的走了出去。水心一直緊盯著初一的身影,在他踏出客棧門后迅速的移到窗戶邊向外面看去。見他和阿三小鐵一起拉著一小車東西,緩緩的拐進那個小巷。
“初一跑到這里來干什么?”一個聲音從窗戶的另一側傳來,宣揚探著身子向外面看了看,見水心的視線一直盯著初一的身影,隨口問了一句。
“和你有關么?多事。”水心看著那個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冷冷的甩了一句話,還贈送了一記白眼。
“喂,你……”
“這天氣怎么這么冷呀,你們沒感覺嗎?”楚夕寒夸張的緊著自己的衣領,抱胸看著橫眉冷對的兩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神經病。”
“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句話么,如此的尖銳,可是會把人嚇跑的。”
“哼,那你呆在這干什么?況且對什么樣的人就采取什么樣的態度,你……。”水心邊說邊搖頭,無意間瞥向桌旁的另一人時,閉了嘴。
無痕此時的臉上仍就掛著笑容,只是那
抹笑淺淺的浮在嘴角,修長整潔的手轉著桌上的茶杯,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時間幾人陷入尷尬的境地,各懷心思的看著不同的地方。
“據我們現在得到的消息,已經知道了那個魔頭的落腳處。”
“那個家伙居然在慧光寺的后山,虧他還聽著佛主的教誨,進入如此殘虐。”
“各位同道,我青城派幾位弟子被那個魔頭殺害,手段殘忍,還望大家同仇敵愾方能將其制服。”
“是啊是啊,那個惡魔所到之處,盡是引起霍亂,老百姓終日惶惶不安。”
“如今我們齊聚在此就是要除了這魔頭,……”
“對,除了這魔頭。”
“對,……”
一時間那一發不可收拾的豪情,令周圍的百姓熱淚盈眶,那個機靈的小二兩只眼閃閃發亮的看著他們。
“哼,道貌岸然,你們不就是想得到朱雀令嗎?說的那么好聽,裝什么大俠。這魔頭兩年前就出現了,從南到北害了多少人也沒見你們出聲,現在一聽這人是當年流軒木的兒子,都來充好漢,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里面的譏諷啪啪的打在人們臉上,大家一時憤怒的看著那個吊兒郎當掛在二樓樓梯護欄上的白色身影。嘴上的虎子整齊的貼在光滑的嘴上顯得特別滑稽,那個懶散的勁兒更是恨得人牙癢。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在此大放厥詞。”青城派的代表向前走了幾步對著樓梯上的那個人,兇狠狠的說道。
“哎,我說你們就沒什么新意了沒?動不動就文是什么人?我就是說了你們還想怎么樣,要滅我滿門?”依舊是一臉的嘲笑,只是這次坐直了身子,曲著腿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牙尖嘴利,現下鎮上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那個魔頭專門向武林挑釁,你不但不出力,還在這里挑起事端,是何居心?”
“沒什么居心,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群人的裝模作樣。哼”說著起身一躍,輕巧的落在地上,仰著臉看了二樓一眼,便走到了一個桌子旁喝起了水。
“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咱們不要理睬,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行蹤,集合咱們所有人的力量必然會除了他。”
“我無花宮眾弟子必然會傾盡全力相助。”
“我們也是……”
水心在那個人看過來的時候,清晰的看著他的視線定在了無痕身上,那個眼神里竟然會有愛慕。當然那個家伙的偽裝并不高明,起碼還不如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女扮男裝的人,無奈大家不愿意明說,也不愿意和一個孩子計較。
最后的結果就是要在今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圍攻慧光寺的后山,從現在開始便進行各種準備。一群人散開,各自進行所接到的任務,神情嚴肅的等待著夜幕來臨后的那場激戰。
“喂,好巧啊,在這里遇到你,你也是來這看熱鬧的么?”
“是啊,秦公子。”
“咳咳,我也是剛來這兒,沒想到以來就聽見這群家伙要開什么除魔大會,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還不是想搶什么朱雀令。”那個姓秦的見大家都散開了,一個箭步跑了上來,站到無痕跟前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堆。
“秦公子倒是性情中人。”無痕沒有什么動靜只是抬起頭,用那張面具對著他。
“別老是秦公子秦公子的,多見外,好得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叫我秦霜嘛。”
“只是江湖救急罷了,舉手之勞,公子不必介懷。”
“可是我……”
“我先走了,你們隨便。”水心冷冷的站起身,轉身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只是身后的無痕見她起身,皺了下眉頭也跟在了后面。留下身后的人們面色各異,楚夕寒又打開了那把扇子輕輕的扇著,宣揚則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靠著窗戶往外面看。只有秦霜一臉氣惱的看著前面那個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男人。
“你干什么?”水心一進門便被無痕抓緊了手臂,一拽輕擁在懷里,卻不容許她掙扎開,只能氣憤的咬在眼前的肩膀上。無痕依舊紋絲不動,反而越來越近,像是抱著一件珍貴的東西怕她消失一樣。
“答應我,不要去。”
“我一定會去。”
“哎,”耳邊傳來沉重的嘆息聲,緊接著脖間移一痛,水心當下漲紅了臉,用力的拍打著無痕的背,卻換來他的輕笑,胸膛的震動傳來,感覺到此刻他的好心情。
“我先走了,自己小心。”松開手臂,在看到水心一臉紅暈的時候開心的笑開,輕輕的囑咐了一聲,又想伸手過來,卻被水心一下躲了老遠。瞪著一雙黑亮的眼睛氣呼呼的看著他,當下一愣,吐出一句水心差點暴走的話“當真是秀色可餐。”說罷還用手撫了一下嘴唇,見水心瞇起了眼睛,又是一笑轉身離開。
被調戲了,被無痕調戲了。
怎么都不會想到那樣一個如雪如蓮的人也會如此的無賴,雙手捂著臉頰,撲到被子中間沒了聲音。
無痕笑意盈盈的從水心的屋子里出來,再看向那里的幾人時,那抹笑意收斂,只留淡淡的疏離,甚至是冷清。
抬步走下樓梯在路過宣揚的時候,低聲的說了一句什么,只見宣揚慎重的一點頭便向客棧外面走去。
“無痕你……”
“公子,那可是一塊寒冰,小心被凍傷。”楚夕寒見無痕瞥了他一眼便走出去,轉身向那個秦霜說了一句便也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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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我就化了這塊冰。然后轉頭看向水心的房門,一臉若有所思。”
時間踢踏而過,人們緊張的等待著,很多老百姓都在家里擺上供物祈求上蒼的保佑,街道上沒有人,慧光寺燃燒不盡的火光在夜里就是一枝獨秀,唯一有一絲光明的地方,愿這股結晶之氣可以洗滌人們心中的那些個污穢。
“鐺……鐺……”止靜的鐘聲響起,《鐘聲謁》被反復誦讀。
“愿此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聞塵清凈證圓通,一切眾生成正覺。”
“聞鐘聲,煩惱輕;智慧長,菩提生;離地獄,出火坑;愿成佛,度眾生。”
“唵伽啰帝耶莎婆訶”
悠揚的鐘聲,平穩莊重,端莊安祥,既是對眾生的震撼亦是對眾生的一種悲憫,同時也是一種祈愿,更是一種和諧的宣揚。
此刻的這個鐘聲卻成了一場殺戮的開始,幾條人影迅速的閃入樹林,向著有水的方向掠去。樹葉沙沙叫響,林中傳來急促的鳥叫聲,高高低低像是在傳達什么信號。遠處得人在聽到這個聲音后也開始了動作,急速的向那邊飛掠而去。
水邊傳來濃重的酒味,幾壇碎裂的酒被胡亂的扔在石頭旁邊,一個人抬頭看了看幽深的樹林勾起了嘴角,哼,終于來了。老頭你當真是選擇了舍棄我,那我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