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審案 中
楊班主被驚堂木的響聲嚇得繃得很直的背倏地軟了,彎了。又無助的朝大堂外的天井看去,站了許多譚員外府上的人卻沒看到自家婆娘,人呢?難道衙役收了銀子沒辦事?
季涼掃了眼偷笑的劉武,知是他貪墨了銀子又沒辦事兒,雖有些覺得不道德,但想想這樣也好,太多人攪渾在一起,腦細胞又得死多少喲。
揚聲喝道:";胡亂看什么看,老實交代。";
楊班主并未與季涼接觸過,只知新任縣令有些貪財但又斷案如神,也不知季大人是不是真知道了,還是故意詐他,但轉眼又瞧見小廝譚七,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回稟大人,小的確實遺失了荷包,那是我婆娘繡給我的,找了許久也沒尋到,前日才想到可能是掉落在譚府了。";
";是嗎?可記得是何時掉落的?";季涼問道。
楊班主回憶著,";這個小民就不知了,記得是回了戲園子就發現不見了。";
";那楊班主為何會知道是掉落在洛管家院子內的?";
楊班主為難解釋著,";這……我不知道呀,我沒去過洛管家的院子里呀?";
是嗎?要的便是你這句話。
季涼笑瞇瞇的看著楊班主,";當真不知?";
";確實不知。";楊班主肯定的點著頭。
";可譚七說是楊班主你告訴他去洛管家園子尋的?難道楊班主的荷包長了腳?";季涼將大堂案之上的一個淺藍色荷包拿起,拎著上面的繩子順時針旋轉著。
楊班主看著那荷包眼睛微瞇起,心中突然慌張起來,那荷包是他的,怎么會在季大人手里?硬著頭皮繼續道:";大人,小民的荷包為何會在大人手里?";
季涼斂起笑意,嚴肅冷聲說著,";這荷包上沾染了血跡,是兇手留下的,這荷包既然是楊班主你的,那……";未等季涼說完,楊班主就開始喊冤,";大人冤枉啊,小民沒有殺人,我只是掉落了荷包,但不知道為何會沾染了血跡呀,大人請明察。";
瞧著楊班主這先一步占了先機,皺著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楊班主的行動很隱秘,卻還是逃不了晚睡的人的眼。";
楊班主驚詫的看著季涼,又看了眼四周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們,惴惴不安的掃視著四周。
";帶守夜小廝。";季涼沖著蘇秋道。
";是。
";小的見過大人。";守夜的小廝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季涼看著那快將頭埋在地里去的小廝,輕咳了兩聲說道:";下跪者何人。";
守夜小廝有些發顫,結結巴巴地回答著餓,";回稟大人,小的李鐵牛。";
季涼沉聲說著:";你把與蘇捕頭說的再說一遍。";
";是,大人。";李鐵牛結結巴巴的應著聲,";那日小的守夜……";還未說完便被楊班主給打斷了,";你不是送茶水的小廝么?怎么變成守夜的了?";
";……";被楊班主一擾,李鐵牛更是嚇得不敢開口。
季涼擰眉,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本官審案容你這般擾亂大堂秩序?蘇捕頭給本官先打上十大棍。";
";大人饒命啊,小民再也不敢了。";楊班主急忙求饒。
季涼撓撓耳朵,沖著蘇秋擺擺手,示意他下去執行。
得了清凈才說道:";李鐵牛你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
";回大人,小的是子時三刻從竹園外經過去給楊班主送了茶水,當時瞧……瞧見了洛管家進了竹園,當時小的還奇怪呢,也沒多想便去楊班主他們所在的松院。";李鐵牛回憶著,";楊班主還賞了小的十幾個銅板,讓小的說說譚家院內的秘辛事。小的隨意挑了幾個小事說說,又怕楊班主不相信,又說了看見洛管家去了竹園與人夜會。";
";然后呢?";
";然后小的就離去了。前院住了許多客人,小的也不敢久留,夜里在大廚房里燒著水,還得去前院里四處看看。后來丑時初經過竹園時又看見楊班主偷偷摸摸進了竹園。小的只以為是縣城的人夜間也喜歡串門,誰知……誰知玲瓏公子竟然會被殺了。";李鐵牛嗚咽起來,還不斷抹著眼淚。
已經被打了十大棍的楊班主捂著屁股又跪在了大堂之中。
";楊班主可聽見了?招還是不招?";季涼冷聲說道。
";大人,小民冤枉啊。";楊班主堅決搖頭。
";那本官再拿出一證據來,看你招還是不招。";季涼又沖著蘇秋小聲說了幾句,只見蘇秋便退了下去。
";大人說了這么多話,喝口茶水?";祝司南倚靠在椅子上,端起還冒著煙霧的茶水淺飲了一口,";大人又變扣了,哪買的去年的老舊茶?";
上等碧螺春,打折大處理還七兩銀子一兩呢?也不知道是誰摳?季涼猛地灌了一大口茶,她是不懂茶,反正喝得是銀子嘛,多喝一點算一點!
";大人,楊班主的婆娘沈蕓香帶到。";蘇秋將一身著藍色劣等綢子衣服的年輕小婦人領進了大堂內,打扮得倒是聽樸素的,若是除去手腕處那金鑲玉的手鐲,如青煙般翠色的玉是極為上等的玉,楊班主的戲園子是很賺錢,興許能買上,可是就這婦人表面樸素,還不斷掩藏著手腕的手鐲的動作,季涼就不得不懷疑。cad3;
";見過大人。";楊家婦人見季涼未說話,便又說了聲。
季涼點點頭,";楊夫人可有什么要說的?";這婦人倒是長得極為美貌,怎會嫁給楊班主?
";回稟大人。";楊家婦人說這話,小心的用余光看了眼跪在最左邊的楊班主正狠狠的等著她,有些發顫,但閉眼擰眉后再睜眼便非常堅定的看向季涼,";季大人,奴家是……是來揭發楊班主的,他……他是殺人兇手。";
";什么?";圍觀的人皆驚詫,見過坑爹的,沒看過坑丈夫的。
跪得筆直的楊班主狠毒的等著沈蕓香,";你……沈蕓香,我對你可不薄,你怎能這樣對我?";
沈蕓香未直面楊班主,只是看著季涼,";大人,這日奴家夜里總會聽見楊班主睡夢間說著他不是故意殺人的,是玲瓏執迷不悟,他才會下狠手的……";
";你……沈蕓香,你竟然……大人冤枉啊……";楊班主繼續喊著。
季涼好奇的看著沈蕓香,雖早已經知曉她有事來說,可沒想到會來舉報,里面一定有內情,還有那鐲子,呵呵,真是世事難料啊!
季涼淺笑著:";楊夫人為何會舉報楊班主?本官很好奇。";
";回稟大人,小婦人只是不忍玲瓏慘死得不到昭雪,大人若是不信,可查看血衣,楊班主的每一件衣服里的袖口里面都有奴家親自繡的名字。";沈蕓香坦坦蕩蕩的說著,絲毫不覺自己這般坑害夫君有何不對。
季涼示意蘇秋翻看那疊好的血衣,果然在袖口發現了楊易二字。
季涼猛地一拍驚堂木,";楊班主,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楊班主嚇得臉色瞬間刷白,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出來作證的竟然會是妻子沈蕓香,這個狠毒的女人。連看向沈蕓香的眼神也變得惡毒起來,恨不得咬碎了喝血吃肉!
";說還是不說!";
楊班主眼里有些猩紅,恨恨的開了口,";大人,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