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一路回王府,腦子裡開始規(guī)劃新王府來。
與其說新王府,不如說打著修建新王府的名義規(guī)劃新的工業(yè)區(qū),以建王府爲(wèi)名義,無論他想用那一塊地,皇帝肯定都會批準(zhǔn)他的。
王府中燒製的水泥也囤積到一定數(shù)量,圖紙也畫得差不多,正是可以開工的時候,王府衆(zhòng)人裡,祝融對水泥是最瞭解的,由他來領(lǐng)這項工作或許最合適。
而新的水力驅(qū)動系統(tǒng)會有水槽,水壩,以便隨時可以控制水流量,其它的傳統(tǒng)手工部分倒是不必搬過去。
這麼想著,不一會兒他就到了家。
因爲(wèi)有德公幫忙把關(guān),李星洲對於羽承安等人的威脅便放鬆了,說到底,所有奏摺都必須過德公這個平章事才能傳到皇帝手中。
下午些時候,劉旭帶著完顏盈歌拜訪,隨行的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金國勇士術(shù)虎,劉旭還帶來女真麝香,山參等珍品。
“在下聽說王爺如今已是鴻臚寺卿,此後將由王爺負(fù)責(zé)與我等交涉,固來拜會。”
李星洲也一笑,雖然劉旭一臉笑意,但完顏盈歌卻臉色很不好,努力想擠出點笑,結(jié)果反倒成一張彆扭臉。
李星洲好笑,看她這臉色,就明白自己的威脅奏效了。
他的威脅很簡單,那就是展示王府的大船給劉旭看,那些大船如果滿打滿載人,每艘能載全副武裝的士兵七百人左右,現(xiàn)在王府有六艘,還有在建的。
冬天一過,明年開春就是遼金決死時刻,遼景聯(lián)盟派兵北上金國自然不怕,女真悍勇,而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正面對敵不管多少人,金國都不怕。
可到明年春天,王府至少有十二艘甚至更多大船,如果滿載配合小船使用,能載萬人左右的部隊從東海渤海北上,直取金國老窩東京道!
船小經(jīng)不住海上大風(fēng)大浪,可王府那些如小山般的大船顯然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這就是劉旭怕的,所以當(dāng)初李星洲纔會帶他去看王府大船下水,劉旭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李星洲讓人上茶招待,然後拱拱手道:“恭喜幾位,如今金軍在北方大破遼國,佔據(jù)中京,兵鋒直指上京,本來早想將此事告訴幾位,可惜是事物繁忙,又逢中秋,所以來不及上門拜訪。”
“哪裡哪裡,王爺客氣,王爺送來的中秋賀禮我們還未及感謝呢。”說到這,劉旭眼珠一轉(zhuǎn),像是不經(jīng)意的說:“至於北方戰(zhàn)況,倒是貴國太子殿下早早便派人告知我們了。”
李星洲一愣,太子告訴他們的......這太子還真是不安份,想必是想告訴他們戰(zhàn)況,自己會更難談判吧,可惜,他有另外的籌碼。
不過劉旭爲(wèi)何要告訴他?
這就值得玩味了,李星洲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只怕劉旭也是居心叵測,想故意挑起他和太子不和吧。
於是隨意笑著說:“那便好,你們既然知道了,那我們或許可以好好談?wù)労献鳌!?
一聽說合作,劉旭立即認(rèn)真起來:“容在下問一聲,平南王可以代表貴國嗎?”
李星洲點頭:“當(dāng)然,本王既爲(wèi)鴻臚寺卿,當(dāng)然能代表我景國。”
劉旭點點頭,放下手中茶杯,也認(rèn)真起來:“若是如此,在下希望貴國在我金國出兵期間不助遼國,待我金國滅遼之後必有厚報,願奉上白銀五十萬兩,良馬千匹,牛羊兩千頭,平南王覺得如何?”
李星洲笑道:“劉大人說笑了,你到我景國之後,覺得我景國像是缺銀子和牛羊嗎?”
劉旭不說話,或許早有預(yù)料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拱手道:“那請王爺明示,貴國到底想要什麼。”
關(guān)於這件事,李星洲早就想好了,所以直接道:“我們要遼國南京道、西京道,因爲(wèi)那是我前朝丟失的幽雲(yún)之地。如果貴國能答應(yīng),我們不止不會從海上出兵,還能從北方夾擊遼國。”
劉旭這下也臉色有些難看了,匆匆站起來拱手說:“王爺,遼國五道,東京道是苦寒之地,上京道人煙稀少。
水草肥美,地勢開闊的本就只有中京道、南京道、西京道三道,如今景國一下要去兩道,我們?nèi)绾未饝?yīng)!
再者據(jù)在下所知,貴國前朝所失之地,也只有南京道一處,外加西京道少部而已,哪來兩道之地!”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臉色微微漲紅。
李星洲攤手:“剩下的就當(dāng)利息嘛,遼國佔據(jù)那麼久,總要有點利息纔對。”
劉旭目瞪口呆,一時居然無言以對,因爲(wèi)沒聽說過這樣流氓的說法......
最後還是強硬道:“王爺?shù)闹鲝埼覀兪牟淮饝?yīng),頂多南京道歸貴國,由貴國自取,至於西京道,我金國不能讓寸土。”
見劉旭和完顏盈歌都義憤填膺看著他,李星洲也站起來,然後認(rèn)真拱手:“那便沒辦法了,請兩位好好想想吧,西京道、南京道歸我景國,或者我們從海上出兵東京道,取貴國首府。”
這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幾人神色更加不善,咬牙切齒。
劉旭或許還有剋制,完顏盈一副恨不能殺了他的兇惡表情毫不掩飾。
話不投機,幾人哼了一聲,匆匆起身就要走,李星洲連忙攔住:“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哼,我們之間無話可說,還吃什麼飯!”完顏盈歌怒道。
李星洲笑起來:“商談國事,各自爲(wèi)主,各謀其政,自然會有衝突,現(xiàn)在不談?wù)挛遗c兩位也算朋友,留下吃個飯不爲(wèi)過吧。”
完顏盈歌一愣,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點頭答應(yīng)。
李星洲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西京是有深謀遠(yuǎn)慮的,西京可以轄制西夏,西夏的左廂神勇軍,河清軍駐地都與西京道相連。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防範(fàn)蒙古人!
李星洲也是頭疼,他處在一個英雄輩出,豪強並起的時代,除去女真,還有蒙古,別人不知道,他卻不敢放鬆警惕,女真崛起已經(jīng)驚豔無比,驚掉世人下巴。
可世人不知女真之後,還有更加無敵的蒙古。
京西路接著上京道西北部草原,也接著蒙古部族,蒙古有變,能第一時間知道。
當(dāng)天下午,劉旭,完顏盈歌一行人在王府吃了飯,氣氛並不怎麼好,要不是阿嬌調(diào)和,只怕都吃不下去了。
吃過飯後,氣氛緩和許多,臨走之前劉旭又讓了一小步,西京道可以割出南方七州之地也歸景國,面積大概是整個西京道的三分之一。
李星洲沒有立即答覆,而是讓人送他們回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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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劉旭憂心忡忡嘆氣:“公主殿下,這次我們只怕遇到個南對付的主.....”
完顏盈歌也橫著眉頭:“那平南王咄咄逼人,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不鳥他又如何。”
“若不加理會,他們與遼國結(jié)盟,以南京爲(wèi)條件,渡海出兵東京道,我們又該如何應(yīng)付?”劉旭皺眉:“這平安王就是吃準(zhǔn)了我們怕被兩面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