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吹的烏云不停的翻滾,大雨更是猶如瓢潑的一般,有些被打開的棺材內,已經積滿了雨水。
而在祖墳中央處,一桿大旗就那么憑空出現,在風雨中,旗面被吹的咧咧作響,血紅色的旗面上,還寫著兩個古樸的大字。
“伏龍?這是……傳說中的伏龍旗?”看到這桿大旗后,李詩畫也是臉色大變,而我聞言卻是一臉的疑惑,忍不住問:“伏龍旗是什么?”
“傳說,伏龍旗乃是可以鎮壓我們體內血統的神器。進入伏龍旗籠罩的范圍內之后,我們的言靈將會無法發動,所以,伏龍旗的籠罩范圍又被稱之為無法之地!”
“無法之地?”我一臉的驚愕,既然是無法之地,那剛才的驚雷又是怎么回事,難道不是三叔發動了言靈嗎?
還有,我們鄭家的這些先祖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還沒有蘇醒?
最主要的是,那些尸首分離的先祖,是不是已經被徹底殺死了?
“怪不得你鄭家先祖會無法蘇醒,有這桿伏龍旗在,別說是蘇醒,長時間鎮壓之下,你鄭家先祖,可能會全部命喪于此。他們太老了,若是沒有血脈支撐,那么體內的器官會迅速老化,若是老化到一定程度,哪怕是以你鄭家化龍池內的血液來滋養也無濟于事。除非是不計代價的用大量鮮血滋養,但那樣的話,血統突破臨界值變成死侍的可能性極大!”
“那怎么辦?這桿大旗,不可以被破壞掉嗎?”我知道,只要有這桿大旗在,那我鄭家就絕對沒有翻身之地,我鄭家之所以可以和天機府抗衡這么多年,是因為我鄭家底蘊深厚,而我鄭家的底蘊,便是沉睡著的上百位先祖。
而此刻,上百位先祖全部被伏龍旗鎮壓,更有數位先祖的身體遭到破壞,嚴重的已經尸首分離,這如何能讓我不怒?
“可以破壞,但很難!”李詩畫搖了搖頭:“這桿大旗附近,必定有天機府的人守護,而且,無論是你還是我,在進入伏龍旗的范圍內之后都會受到壓制,只能憑借體術與人近身搏殺。”
我聞言皺了皺眉頭,然后說:“既然擁有血統的人都會被壓制,那么天機府的人豈不是也要被壓制?”
“沒錯!”李詩畫點了點頭,“但天機府人數眾多,且,天機府內還有許多的能人異士,并不是只有擁有血統的人。”
“這個伏龍旗的籠罩范圍是多少?”我看著獵獵作響的旗面,只感覺那旗面上散發著一股極其陰郁的氣息,看的時間久了,我甚至都有一種意志消沉的感覺。
“不清楚,但我想,應該足以籠罩你鄭家整座祖墳!”李詩畫搖了搖頭,而我聞言卻是咬了咬牙。
這段時間以來,我鄭家發生了太多事,而我,卻一直不能為家里做些什么,此刻鄭家上百位先祖被鎮壓,我鄭家的底蘊便已經消失殆盡了。
而我鄭家若是想要翻身,就必須破壞掉這桿大旗!
想到此間我咬了咬牙,隨即悶頭就往祖墳內沖去。
“你干什么?”李詩畫發出了一聲驚呼,想要攔我卻沒有攔住。
本以為進入祖墳后,在伏龍旗的籠罩下,我會出現諸多不適,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進入祖墳后,我竟然什么感覺都沒有,不禁疑惑,難道我不受伏龍旗的鎮壓?
“你的血統已經被封印了,所以伏龍旗影響不了你。”李詩畫的聲音突然自身后響起,我轉頭看去,就見李詩畫手持軍刺,一臉警惕的跟了進來。
而且我明顯的感覺到,此時的她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原本充滿英氣的眉宇間,都有著一抹痛苦之意。
“這是我鄭家的事,你走吧!”我轉過頭,臉色冷漠的對李詩畫說:“而且,這是我鄭家的祖墳,你一個外人不應該進來!”
“你什么意思?”李詩畫聞言眉頭一皺,臉色陰沉的說:“之前惡鬼圍村之際,你怎么不說我是外人?”
我聞言沒有吭聲。
祖墳內太危險了,就連三叔現在都不見了蹤影,而李詩畫已經幫了我太多,我不想再讓她犯險。
本想說幾句狠話趕她離開,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我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然而就在這時,李詩畫忽然神色一變,就見她身子猛的弓起,黃金瞳也在驟然間被點燃,整個人就好像蓄勢待發的豹子一般,那一雙閃爍著金黃色眸光的黃金瞳,更是死死的盯著祖墳深處。
只不過,她的黃金瞳才剛剛亮起便又熄滅了,她的臉上更是出現了痛苦的神色,顯然是受到了伏龍旗的壓制。
她見我一臉驚愕的怔在原地便說:“躲到我身后來,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我心頭一驚,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而幾乎是李詩畫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聽一聲低吼自黑暗中響起,隨后,就見一個猶如大蜥蜴般的身影自黑暗中爬了出來。
只是,當我看清這個自黑暗中爬出的身影后,當即就是心頭一顫,因為驚嚇,整個人更是‘噔噔噔’的后退了好幾步。
“這,這是什么東西?”我瞪大著眼睛,臉上滿是驚愕的神色。
就看到,這個從黑暗中爬出來的東西還保持著基本的人形,但身上卻布滿了黑色的鱗片,在他的脊背上,更是有一根脊椎骨高高的凸起,在腰椎處,甚至都生長出了一條布滿鱗片的尾巴。
我的天!
這恐怖的生物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尤其是他邪異的眼神,只是被看上一眼,便讓人心底發寒。
“這是……已經逐漸純血化的死侍!”
在看到這個恐怖的生物后,李詩畫也是一臉吃驚的神色,就見她死死的盯著那個生物,急促的說道:“他應該是吞噬了太多化龍池內的血液,導致血統突破了自身可以承受的臨界值。不過,他竟然已經被同化到了這種地步?”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也是人類,只是因為吞噬了太多化龍池內血液的緣故,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但下一刻我忽然就心頭一顫,因為我忽然想起了鄭軻。
鄭軻被十三太爺放入化龍池后,天機府的人便入侵了祖墳,為了躲避天機府的人,我在嫁衣女尸的催促下離開了那里。
而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鄭軻到底怎么樣,會不會因為吸收了太多化龍池內的血液,化成了死侍?
那么眼前的這個死侍,會不會是鄭軻變成的?
“鄭軻?”我瞪大著眼睛,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那名死侍聽到我的聲音后抬起頭對我發出了一聲帶有攻擊意味的低吼。
不過,當他抬起頭,我看清他的臉后便長出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人并不是鄭軻,而是消失已久的趙豹!
怪不得趙豹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出現,原來是變成了死侍!
就見他匍匐著身子,以四肢著地的姿態繞著我和李詩畫不停的度步,那一雙散發著邪異神色的眸子,不停的在我倆身上打量,而他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美味一般,令人惡心的唾液不時的自嘴角滴落。
“化成死侍后,雖然也會被伏龍旗鎮壓,無法釋放言靈,但他們的肉身已經被強化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近身肉搏,很難戰勝他們!”
李詩畫手持軍刺,一邊戒備著趙豹,一邊說道:“我數一二三,然后我們一起沖出去,只要出了伏龍旗籠罩的范圍,我就可以施展言靈。”
我聞言點了點頭,李詩畫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后便開始倒數:“三,二,一……”
隨著李詩畫的話音落下,她整個人就好像豹子一般,迅速向祖墳外掠去,而我卻瞪大著眼睛,一臉悚然的怔在了原地。
我渾身顫抖的慢慢低下了頭,就看到一雙手爪竟然從泥土中伸出,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