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帶著衆天驕,很快就尋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到達場地後,怨念未消的顧浩遊仍是臭著個臉,僵著臉不說話。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蕭恪他們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蕭恪道:“關於這次任務,想必各位都有師長叮囑,無須我多言。”
衆天驕點點頭,就連一直臭著個臉的顧浩遊,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蕭恪見衆人神情,繼續道:“這次任務與宗門息息相關,我們必須要慎重,蕭某相信衆位天驕的實力,但這次任務,並不只有我們玄天境之人,衆位在玄天境生活已久,想必也有爲玄天境爭光之心吧?”
燈草身前一位頗爲英俊的男性天驕道:“這是當然。”
衆人面色各異,但也紛紛出聲。
“吾等在玄天境修行十數年,深受境內恩惠,既有此爭光之機,必當全力以赴!”
“我也一樣!”
......
聽見衆人紛紛發表自己一片愛護宗門之心,躲在男性天驕身後的燈草挑了挑眉,見有人看向自己,似受了驚嚇般將自己的臉藏在那位天驕魁梧的身軀之下。
“哼,這位燈草仙子倒是會裝模作樣。”一位長相豔麗的女子抱臂而立,頗爲不爽地看著被男性天驕護在身後的燈草。
俗話說,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懂她們的想法,也最明白她們那副皮囊下是怎樣一副心腸。
女子名叫夏枝,是妙手峰這一輩的大師姐,曾經溫柔可人的她,在一次外出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少女燈草,並將之帶回玄天境,視其爲親生妹妹一般,但就是這親生妹妹一般的人,在背後狠狠地捅了夏枝一刀。
被燈草陷害的夏枝就這樣被送進了功德堂,再出來,就是如今的模樣,心狠手辣,醫術卻是妙手峰年輕一輩的巔峰,就連天賦異稟的顧惜也略輸一籌。
兩人早在八年前就結下了樑子。
兩人之間的糾葛並不隱秘,故而在場之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內情,只是站在哪一邊卻不一定了,就如同將燈草擋在身後的男性天驕,又如站在夏枝身後的劍修們。
“報......抱歉,小燈不是故意這樣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燈草帶著哭腔的聲音從男性天驕身後傳來,整個人像是害怕一般完全縮在那天驕身後的保護圈裡。
周圍原本作壁上觀的天驕也漸漸心疼起了無辜被針對的燈草,甚至有人向夏枝投來譴責的目光。
那位將燈草庇護在身後的男性天驕想要譴責夏枝,話卻遲遲憋在心裡不敢說出口。
無他,夏枝是這一行裡除了顧惜外唯一的一位醫修,而他們同爲一宗,必會是一支隊伍,若是此時出口得罪,最近幾年情緒越是變化無常的夏枝很有可能在那時見死不救。
另一方向,顧惜拉住想要說什麼的蕭恪,唐朝老神在在的看戲。
對男性天驕爲何不出口指責的原因,夏枝嘲弄而又不屑,半晌後竟是笑了起來。
“呵......真是可笑呢。”
一時之間,竟無人開口說話。
燈草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瞇了瞇眼,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嘖......果然玄天境之人比較聰明,看利益重於美色,看來計劃要變一變了。
在一片寂靜而無聲的對峙中,站在兩方之間的顧惜開口:“衆位怎麼這麼安靜呀?”
沒過多久又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去與各派約好之地吧!”
活潑俏皮的顧惜就像小妹妹一樣,輕鬆地打破了之前僵硬的氛圍,衆天驕也開始活絡起來。
“好。”
“聽顧惜妹妹的。”
“吾等並無意見。”
夏枝見狀,面上雲淡風輕,完全忽視了一旁對她瞪眼的男性天驕。
“我們走吧。”她對身後默默佇立,彷彿是在守護著她的劍修們說。
唐朝也從善如流地跟上了隊伍。
十大勢力一齊約在澄心界暗心城內會面,蕭恪帶著衆人趕到城門外,正欲進去,卻收到了境內的傳信。
傳信之人是他們的帶隊師兄趙雲天,之前因有事而委託蕭恪兩人幫忙帶隊,此時他已經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在城內一處客棧等候。
蕭恪聽此消息,便集合衆天驕到趙雲天所在之處會面。
趙雲天百無聊賴的坐在客棧內專屬於玄天境的內廂裡,靜靜地品味著手上的清心茶。
在這六年裡,他也由之前的金丹晉升到了元嬰。
作爲玄天境內定的境主接/班人兼大師兄的趙雲天,他的事務實在過於繁多,這屆境主也就是他的師父,忙著寵女兒怕道侶,對於境內事務幾乎不管,再加上還要兼顧修煉,他幾乎很少有像這樣悠閒的時光了。
一杯飲盡,趙雲天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仔細品味著茶中充沛的靈氣,不由得悠悠嘆了口氣。
等到師弟帶那堆天驕來,他又有得忙了,這種忙忙碌碌還沒有報酬的日子,究竟何時能到頭?
正準備又給自己斟酒,房門卻被敲響,趙雲天屈指一彈,門便隨之開啓。
一羣衣著一致,只是些微處有些不同的男男女女順勢涌了進來。
顧惜進來後,便立馬走向了還在品茶的趙雲天。
“大師兄!你終於忙完了?”
這句話問得趙雲天心中一顫,似乎又想起了被山一般的賬本壓垮的恐懼。
他清咳一聲,將茶一飲而盡。
“尚無。”
蕭恪看著面前笑中帶愁的師兄,目光中滿是敬佩,正直如他,光是看到那些瑣事便頭疼,由此便了解到了這個師兄最是不易。“師兄辛苦了。”
頓了頓,蕭恪有對趙雲天說,“師兄,我將衆位接下任務的天驕都帶來了。”
趙雲天掃視著內廂衆人,無意中散發出的氣息讓尚在金丹的衆人不由一窒。
“嗯。”趙雲天點點頭,正色道,“我知你們在各自峰中俱是佼佼者,暗中也頗有競爭,但既出境門,便是一境之人,勿要做出任何損害同門之事,清楚了嗎?”
畢竟是大師兄,境界和氣勢上俱壓了他們一籌,比起蕭恪與顧惜來顯得更讓人信服。
夏枝輕蔑地瞥了認真看著趙雲天的燈草一眼,沒有說話,趙雲天又轉向一直做透明人的唐朝,“師叔祖也來參加這次試煉?”
語氣五味雜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嚴厲。
唐朝點點頭:“師尊特地叫我參加。”
“唉......師叔祖請坐。”趙雲天低聲嘆氣,原本嚴厲的語氣也軟和了下來,“你們也坐下吧。”這話是對衆位天驕所說。
內廂很大,卻並不顯得空曠,興許是因爲預備衆多人一起到來的緣故,廂內陸陸續續擺放了許多小幾,因此衆人很快便全部落座,小幾卻還剩許多張。
唐朝和蕭恪顧惜坐在趙雲天那張靠窗的小幾裡,看著趙雲天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一直記掛著宗門任務的蕭恪等了一會兒,在趙雲天快要將一壺茶喝完之前,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敢問師兄,其他勢力現於何處?吾等是否要與之匯合?”
他這一開口,也將衆位沒出門見過世面的天驕吸引住了,衆天驕放下茶杯,各自豎起耳朵,想從中聽到些有用的信息。
趙雲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等。”
“等?”這會兒輪到顧惜不解了。
趙雲天看著自己不爭氣師父的愛女,想起之前師父魔鬼般的將事務推給自己的理由,忍不住將一些情緒放在了顧惜身上。
“對。”趙雲天悠悠嘆了口氣。“等那些勢力之人主動找上我們。”
衆天驕面面相覷,並不理解趙雲天話中的內容。
趙雲天正待開口,只聽敲門聲再度響起,帶著些難以忽略的急促。
“咚,咚咚......”
“來了。”一直靜靜品嚐清心茶滋味的唐朝突然開口。
趙雲天看著唐朝,笑了笑便屈指一彈,一道渾厚的靈氣飛了出去,將之前被顧惜關上的大門重新打開。
伴隨著房門打開,一道豪爽的聲音也傳入衆人耳中。
“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玄天境之人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