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璇沒像陳可這樣思考張啓陽身上恐怖如斯的音樂天賦,而是沉醉在了張啓陽唱這首《外婆的澎湖灣》裡遐想連連。
她腦海裡不停的在迴盪著張啓陽唱的每一句歌,每一段旋律。
這首歌就像讓她坐上了時光機,魂穿童年,看到了許多記憶中有關(guān)外婆、有關(guān)故鄉(xiāng)的美好畫面。
只是最後的“老司機”,讓黎璇有點難以接受,渾如在淳樸美好的記憶鮮湯中吃到了一顆成長的老鼠屎。
琢磨了琢磨,黎璇明眸突然放亮了,露出很精彩的表情,問張啓陽:“你最後一句中的‘老司機’,是反諷的用意嗎?”
秦雪陽懵逼了:“反諷?”
黎璇以爲猜到了張啓陽的精妙設(shè)計,擴散著思維給幾人講:“老司機是個網(wǎng)絡(luò)熱詞,陽少用在這首懷舊的歌裡,明顯很突兀,是故意的。我猜他在這裡用‘老司機’是在提醒我們,在社會高速發(fā)展的進程中,我們正在忽視和丟失我們本該珍視的那些淳樸的美好的東西。這個‘老司機’也預(yù)示了互聯(lián)網(wǎng)在改變當今社會的同時,也終結(jié)掉了我們心中那個美好的白衣飄飄的時代,繼而進入到一個不那麼純潔的老司機時代。”
秦雪陽驚說:“一個老司機,代表了這麼多意義?”
“單說一個老司機,肯定不會代表這些。但在一首懷舊的老歌結(jié)尾突然出現(xiàn)了這個豪不押韻的老司機,這就一定是有意爲之了。我說的對吧?陽少。”
黎璇對老司機這番複雜的解讀,讓張啓陽想起了語文老師解讀魯迅說“晚安”的老梗——
魯迅:“晚安!”
語文老師:“晚安”中“晚”字點明瞭時間,令人聯(lián)想到天色已黑,象徵著當時社會的黑暗。而在這黑暗的天空下人們卻感到“安”,側(cè)面反映了人民的麻木,而句末的感嘆號體現(xiàn)了魯迅對人民麻木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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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尼瑪啊。。。。”
張啓陽哭笑不得的說黎璇:“你可真能想,我服你了。不過你想多了,我就隨口一唱而已,並沒想去反諷什麼。”
黎璇尷尬了:“你就隨便唱的啊?”
“是啊,在這種走溫情路線的作品中,加反諷不太適合吧?”
黎璇無奈道:“那你這裡用老司機就太怪了,不押韻,也不合場景啊。”
“那就改成‘老船長’吧,又押韻又合場景。”
黎璇在心中念唱了一下,覺得“老船長”還蠻舒服的,不由對張啓陽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要喜歡這首歌的話,可以再給這首歌多改改,比如加一些鄉(xiāng)村曲風,讓歌曲更有活力;或者改成輕爵士的唱法,讓你的歌聲更有魅力。”
“我覺得你這個懷舊的古典唱法就很好,這樣唱才最有童年的原味。我要唱的話,就按你這個唱法唱。”
黎璇徵求陳可的意見:“回去讓小蛙做一下這首歌的編曲,下禮拜我唱這首《外婆的澎湖灣》,你覺得怎麼樣,coco姐?”
陳可清了清嗓子,講說:“這首歌很好,肯定比你翻唱《澎湖灣》更能讓觀衆(zhòng)眼前一亮。不過……這個等回了公司你再好好研究一下再做決定吧。”
張啓陽聽出了陳可話裡話外的擔憂,直言道:“coco姐,你是不是怕黎璇唱我寫的歌,給她招黑啊?”
陳可被張啓陽講的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啓陽。
她確實有這個擔心。這要是別人寫的歌,她肯定贊同黎璇唱。
黎璇也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剛剛就顧著陶醉和崇拜煥然一新的張啓陽了,她差點忘了這位少爺?shù)臉O黑體質(zhì)。
張啓陽瀟灑一笑,講說:“這個好辦,到時候向節(jié)目組上報作品時,詞曲作者用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筆名不就好了。”
陳可一怔:“用筆名?”
“未來你們有需要我?guī)兔懜钑r,都可以用我的筆名發(fā)表,這樣就不會有麻煩了。等未來我把這個世界給翻過來,把所有黑我的人都炸成我的炮灰時,再公佈筆名的真相。”
張啓陽說著一擡手,精準迅捷的將秦雪陽剛剝好要往嘴裡放的兩個荔枝全給搶過來了,在秦雪陽愣神沒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把荔枝給吃了,要氣死秦雪陽了。
陳可和黎璇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沒想到張啓陽會這麼的善解人意。
如果張啓陽願意用筆名發(fā)表作品的話,就能屏蔽掉招黑的風險了。
陳可卻多留了一個心眼。
她擔心張啓陽未來腦子一熱,故意把筆名的真相給公佈出來,這樣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能狂蹭黎璇的熱度,甚至有可能把黎璇當臺階,踩著黎璇上位,這對黎璇的影響就太大了。
看剛剛張啓陽出主意蹂躪對手時表現(xiàn)出的那種舉重若輕的冷酷,他要真做出這種利用黎璇的事,也不會讓人感到太意外。
這位少爺看著傻了吧唧的,其實深不可測。
就算是自家人,陳可都不得不防他一手,便道:“這個事,等咱們回了北倞再好好商量一下。”
正說著,她手機響了。
陳可去陽臺上趁著接電話的功夫,冒了顆煙。
等再回來時,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黎璇問陳可。
“是電視臺的一個朋友給我來的電話,說譚志忠中風了。”
“啊?中風?”屋裡幾人異口同聲的表示了震驚。
陳可擺擺手:“不是很嚴重,就是嘴有點歪,據(jù)說得住段院。我之前還以爲他是演的呢,原來他是真被氣暈了。這老傢伙真夠奇葩的。”
秦雪陽自亂陣腳道:“毀了毀了,楚娛那邊的人要拿這事大做文章往我們家陽少身上潑髒水了。”
陳可囑咐說:“不管那邊使什麼手段,陽少,你一定先保持克制,我們來想辦法去幫你解決。”
張啓陽無奈道:“被你們說的,好像譚志忠中風是被我氣的似的。他中風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啊?是他自取其辱,自己把自己給玩壞了。”
秦雪陽使勁點著胖頭,力挺張啓陽的清白。
陳可道:“如果楚娛敢往你身上潑髒水,咱們東娛一定會力挺你到底,但這件事你不要再參與進來,以免被濺的一身污。你就踏實的準備比賽吧,只要你不理,相信楚娛也鬧不出太大的水花,這事很快就能過去的。”
“我知道,那就麻煩你們幫忙處理了。”
張啓陽很少見的承認了陳可在幫他擦屁股,以前那位原主根本就不屑去認可陳可他們的工作。
被譚志忠這事一搞,張啓陽沒心情繼續(xù)唱歌了,和黎璇又聊了一會兒,他就帶著秦雪陽回自己的套房了。
一回屋秦雪陽就拿著平板嚷嚷:“我的天!今晚《我歌》論壇的在線人數(shù)和帖子數(shù)好像都創(chuàng)紀錄了!你的三連冠真是激起民憤了!好多人被打了臉後都在聲討《我歌》呢。”
張啓陽朝秦雪陽伸手:“給我看看,讓我享受一下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