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老師位面的大boss,我只能停下暴打怪獸的腳步,仰臉看著老師,討好的笑笑:“老師,我正和金童鬧著玩呢。”隱蔽性地踢了踢金童,“是不是啊金童?”
“不是,老師,他剛才打我。”金童趴在地上大聲喊道。
“先起來吧,像什么樣子。”楚霞眉頭擰巴著,以前的和顏悅色不見了,從語氣里能聽出一絲憤怒。
我訕訕地立在那里,本來還想做一次最后陳述呢,得,這下省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誰說說?”楚霞打量著班里的同學說道。
沒人說話,班里死一般沉默。我注意到張萌萌站了起來,連忙給她打眼色。雖然知道她會幫我,可是毫不客氣地講,她只會越幫越亂。因為張萌萌這小妞向來只憑個人喜好,要她做到實事求是簡直比登天還難。老師又不是傻子,她的經(jīng)驗豐富著呢。張萌萌的一面之詞只會讓楚霞對她丟掉不少印象分。
楚霞看到?jīng)]人說話,眉頭皺得更深。她企圖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可是誰讓她平時總是太過溫柔,說實話,一點壓迫感也沒有。
“老師,我知道。”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梁菲雨,不愧是班長,什么事情都能起到帶頭作用。也就是一分鐘,梁菲雨就把大致的脈絡講了出來。讓我意外的是,她并沒有太偏向金童,說話還算客觀。必須承認,她當這個班長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楚霞聽完了并沒有急著發(fā)表意見,她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看了我一眼,又說道:“還有誰說說?”
當我看到范文萱站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情況也確實如此,雖然說著一樣的事情,但是只要帶著自己的主觀色彩,事件總會變質(zhì)。范文萱說到金童背著我的齷齪言論輕描淡寫的幾句就過去了,說到我打人卻是大書特書,只差給我搞一個慢鏡頭回放了。
班主任聽完還是一言不發(fā),而是帶著我和剛爬起來的金童去了辦公室。在辦公室里,金童大倒苦水,又是我平時怎么對他冷嘲熱諷了,又是我仗著班長的職務怎么明里暗里收拾他了。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打斷他。“哎,哎,我說這位,你說再多,老天爺也沒有被你感動,外面沒有飛雪。”
別的老師本來在裝作若無其事,聽到我的諷刺裝不下去,噗嗤笑了出來。金童臉紅脖子粗地瞪著我,不過苦水也不倒了。
“小凡,你閉嘴。”楚霞手掌拍在辦公桌上,臉都氣紅了。
我趕緊噤聲,乖巧地垂下了頭。
“老師,路小凡平時就是這樣粗暴的指責我的。”金童捂著有些紅腫的臉頰,看我受訓,趁機說道。
“你也閉嘴,他怎么只說別人,不說你。”老師通用的殺手锏一出,金童也不甘心的閉嘴了。
接下來就沒有我們兩個人的事了,都是班主任在那里訓斥我們。即使脾氣再好的班主任對于班里的刺頭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比如周丹,她年輕又貌美,單看面向,這樣的老師最容易親近,她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在學生面前總是故作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楚霞行事作風都偏溫和,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溫和也是御下的手段。如果不觸動她的底線還好,一旦觸動了,從不發(fā)怒的人發(fā)起火來也挺嚇人的。
金童只是對我閑言碎語了幾句,楚霞對他的懲罰是書面檢討一份,罰值日一周。我心里暗想,這個懲罰也不算重,就是不知道我的命運如何。
“路小凡,你停課一周,回家好好反省一下。”我正想著,楚霞對我的懲罰下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苦說不出來了。如果說金童的懲罰是身體層面的,我的懲罰就是精神層面的了。畢竟他的檢討只需要交給老師,不用在全班面前悔過,我卻不同,全班都知道我被老師攆回家了。更糟的是,到了家我怎么說啊。“老師,可不可以不回家,在宿舍慢慢檢討啊?”我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弱弱地說道。
“沒得商量,你作為班長卻主動出手傷人,這件事的性質(zhì)太惡劣了。待會我就給你家長打電話,企圖在校園里蒙混過去的念頭你就斷了吧。還有,通過這件事我發(fā)現(xiàn)你的心智并不是太成熟,班長還是先由菲雨來當吧。”
我苦著一張青澀的臉,心中凄涼。老師的懲罰并不過分,可是家里還有嚴厲的父親大人啊,我怕他再給我一次肉體上的洗禮。
一回到教室,英語課早就開始了,好在蔣靜姝沒有問什么。下課之后,張萌萌和田玉、丁漢就湊上來詢問我。我裝作很灑脫的說,班主任放了我一星期的假。
“啊……這么好啊……”張萌萌頗有些艷羨的說道。
艸,她腦子在想什么啊!我沒好氣地推開她,收拾了一下課桌,拿出書包裝了幾本教科書就準備離開了。
“自作孽不可活,報應來得還挺快嘛!”范文萱也湊上來,諷刺道。
我轉(zhuǎn)過頭,怒視著范文萱。“以怨報德,你這個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早知道在垃圾場把你當垃圾一樣拋棄掉好了。”
“路小凡,原來你都記得,那你也別忘了當初是誰說我在你們眼里什么也不是,你之所以帶走我不是關(guān)心我,而是怕丟人,因為我是跟你一塊去的。”范文萱眼里閃爍著仇恨的種子。
艸,感情是救錯她了。“范文萱,你是真白癡還是腦子有問題啊,我當時只是權(quán)宜之計。如果我把你說得對我們更重要,那個家伙肯定更會抓住你不放了。”
“也許是吧,可是這又何嘗不是你們那些人心里想的。如果田玉被控制住了你還會說他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范文萱不依不饒道。
“艸,你就繼續(xù)變態(tài)下去吧,懶得跟你說。”
我抓起書包就走,走的時候正好和在外面走廊休憩的梁菲雨打了個照面。“以后你就是獨一無二的班長了。”我的嘴唇幾乎貼在了她的耳垂上,梁菲雨只是冷眼看著我,沒有閃躲。“還有,謝謝你曾經(jīng)邀請我去玩,以后不必了……”
我放開了她,背著書包,大踏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