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事情發生后我根本沒多看,只是隱約見了個大概就嚇得我半死,結果現在一站在自己的窗前,燦爛的陽光之下對面的大樓的慘烈狀況讓我對那茅山雷法,對那神奇地五雷符有了更深的認識。
我太陽!就這威力,那些玩兒人體炸彈的恐怖分子看見了還不心動到死啊?而且環保啊,一點兒化學成分沒有。
就見那陽光明媚處,一處直徑越為七八米的大洞正在對面的樓體上,裂開了它陰森森地傻大嘴對我獰笑。情況比我估計中的還要嚴重,我那一發掌心雷幾乎炸掉面對我的三分之二個墻面,里面的辦公室也殘缺不全,就象被一個巨人咬了一口的蛋糕,缺出了一大塊。樓下到處是飛濺散落的水泥塊和雜物。而且這還是經過了一上午的收拾后留下的痕跡,真正事發后的情形肯定比這還要夸張。
我心里打鼓,順便暗地里再次腹誹了我那極其不負責任的便宜師傅——不是他扔了本書就跑,我何至于弄出這樣大的陣勢!就在我暗自咒罵師傅時候,忽然心里一動,一種怪異地感覺出現了。那是一種極其陰森恐怖的氣息,面對那氣息不過數秒我就一身冷汗密密麻麻的沁了出來。
什么玩意兒?我的視線莫名地轉到一個方向看去,一個老頭子映入我的眼簾。他站的地方有很多人在走動,但我只注意到他一人,眼睛落到他身上時候,我發現雖然自己有300度的近視眼在那一刻卻是無比的清晰。那種感覺似乎并不是來自我的眼睛,而是來自我的內心深處的一縷陰寒氣息。
那老頭一身寬大的白色袍子走路都帶風,滿頭銀白地發絲在那燦爛地陽光下比假發還來得眩目,配上那挺直而瘦削地身形,簡直就是一代高人的形象。可我卻沒一點兒前去拜會高人的意思,心里那詭異地陰寒提醒我,這個老頭很古怪,這個老頭很危險!
就在我目視這個老頭不過數秒后,他就仿佛察覺到了我的窺探一般,頭一轉就象我這個方向看來。頓時心里那種陰寒居然急速壯大如同一條巨蛇般在我身體里亂竄起來。我頓時陷入了無比的痛苦之中,心里狂呼:媽的,老子又倒霉了,又是一個非人類的老東西!!
咦?我為什么要說一個又字?
啊,原諒我!師叔祖,我不是故意吧你和這老妖怪聯系到一起的。
就在我痛不欲生地時,一陣陰涼地氣息忽然沖我腹部串起,迎頭就和那巨蛇一般的陰寒撞到了一起。這是?對了,是昨晚那我畫五雷符時神秘出現的那道陰涼之氣。雖然陰寒氣息和陰涼的氣息感覺都是陰冷無比,可一個如同夏日里那醉人的冰水,一個卻如同寒冬臘月的深潭,我再白癡也知道陰涼之氣正在幫我趕走那詭異地陰寒氣息。
兩種氣息在我身體里糾纏,帶來的痛苦是我這個平凡高中生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恐怖。
陰寒氣息沖胸口的部位爆發直朝下沖去,而陰涼氣息則從腹部扶搖而上,我現在的感覺比腰斬還恐怖,胸以上是一片如冰風刮骨的痛苦,腰以下是幽涼無比如夏日清泉。但那兩種極端相反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一個人體內時,比單純的痛苦還要來的恐怖!
而更可怕的是,胸和腰之間那段軀體內,兩種氣息正糾纏在一起,彼此都象同化對方似的,使得那里一會兒幽涼無比但馬上又變成了寒冷刺骨,那地獄和天堂的變幻從剛開始的數秒一變到后來成了一秒數變,而兩種氣息地交鋒也顯得越發狂暴起來。
可惜我的腦袋此刻清醒無比,那兩種氣息居然都不往我腦袋里沖,我也不知這到底算幸運還是不幸,可那清醒的神智告訴我,如果再不想點辦法,我就會被兩種氣息活活折騰死。我還沒活夠呢!!
一切都變得那么遙遠,除非不知身在何處的師傅能神奇出現,不然還有誰能救自己?自己為什么什么都不會?!我一下開始痛恨起自己的無能來。忽然我腦子一震:不對!我不還會一招么?
五雷符!
給我闖下大禍的五雷符,很可能也是迎來現在這場酷刑的五雷符,我一下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無比吃力地忍受著那一涼一寒氣息交戰的酷刑,手就準備畫出那救命的五雷符來。
但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猶豫了:外面可是有大堆的警察,現在我再發一次五雷符,恐怕這次警察想不找到我都難了。
不過這個念頭迅速地被痛苦趕開了,此刻的我,血紅著雙眼,狠狠地咬牙:命都快沒了,還有功夫考慮警察么?再怎么也比這樣不明不白地掛了好!
那個害我的人!別讓老子找到你,不然我就算去吃牢飯出來了也照樣找到你,弄死你這狗娘養的!
當下我不再顧忌窗外的一堆警察,手緩緩地在空中畫起了腦子里無比清晰的五雷符。那五雷符果然神奇無比,只是畫到四分之一,體內那陰涼氣息就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本來和陰寒氣息勢均力敵的它一下變得生猛無比,在我身體里就如那翻江蛟龍一般瞬間就把那陰寒氣息沖得直往上撤了去。
有門兒!!我心里大喜,乘著現在陰寒氣息受阻體內痛楚大滅之際,加快了手中五雷符的畫出速度。不能不說茅山的符箓獨步天下是有原因的,單單一個五雷符上面就比其他宗門的五雷符復雜了一倍不止,所以茅山道法多是無事多畫符箓備用,臨到用了那茅山門人施法的速度和威力簡直就恐怖地出奇。這也是茅山弟子最大的優勢,同修為的道門弟子實戰能力最多也就茅山弟子的一半,無論在施法威力還是施法速度上,茅山弟子都是道門中出了名的火力手!
而且道門弟子幾乎都知道,一旦出現了茅山弟子手持亂甩符箓,再加憑空畫符的情況時,那簡直就是百鬼易辟,非一鬼之力能敵者。當然能一手燒符一手憑空畫符的茅山弟子現在絕不超過九人。不用說,這九人就是我那素未謀面地八位老祖宗和那個脫線師傅了。
不過估計不久后應該會出現第十個超級生猛的茅山弟子——就是我啦!
話說了一堆,其實不過短短十多秒,我的手終于完成了五雷符,陰寒氣息也被沖地不知了蹤影。但我無奈地發現,此刻的我就如同快高潮前忽然發現美女死命地壓在我身上不松開的感覺——命中注定,不得不發!即使前面就是恐怖地未來在等待著我!
兩者間還有另一個共同點:弄不好要弄出人命來的啊,師傅!!!我心里凄慘無比地哀號。
眼睛一轉就看見那個怪異的白衣老頭正站在那里一臉鐵青,直視我的方向。心里惡向膽邊生,不知為何我就感覺這老頭和那陰寒氣息有關,既然要死,也要你這個嫌疑最重的老妖怪陪我一起死!
那右手在五雷符畫完的瞬間就泛起了一陣詭異地黑氣,在我的手部穿來繞取。這次我聽得分明,無數凄厲的怨魂哀號之聲從那一縷縷黑氣隱隱中傳來,顯得我的手恐怖異常。我卻奇怪地沒有一點兒畏懼的心思,那手心勞宮穴再次傳來了極度熟悉卻有很陌生的脹痛感,陰涼地氣息同昨晚一樣在我手里轉了個圈兒,一副躍躍欲試地勁頭。我一咬牙,給我射!死就死吧!
揮手間一聲霹啦地爆響,就見一道水桶粗細地黑色閃電在我手掌心中竄出,帶著百鬼怨魂地嚎哭聲,以氣貫長虹之勢直朝那白發老頭撲去。
在我眼里,那白發老頭忽然臉色大變,嘴一張叫了句什么,但迎接他張大的嘴巴的,卻是我那道凄厲無比的黑色雷霆。
轟……嘩啦……啊……(哎唷!……媽呀……這是我想象中那白發老頭的聲音)
這次我一點兒也不慌張了,發出了掌心雷的我,悠閑地撐著雙臂趴在窗臺上看著那處地方。就算警察找上門也無所謂,至少我還活著,而那個討厭的老頭……我不知道。就見那老頭站立出出現了一片詭異地焦黑,以老頭站立的地方為中心點,無數可怕地焦痕以輻射地形態散開。無數警察驚恐萬分地注視那出,那老頭卻已不見了蹤影,而讓我松了一口氣的是,那里居然神奇的沒有其他人的尸體出現,剛才黑色雷霆擊中老頭那刻,本來人來人往的大樓樓邊居然剛好無人在那雷霆落點的十米直徑內。
看來老天爺都保佑我!誅除妖孽,免傷凡人!我心里稍感安慰,不過馬上被自己的想法驚得一愣:為什么我會認為那個老頭是妖孽?為什么我會認為那些警察是凡人?
這念頭在不經意間就出現,似乎完全出自我的本心,但就在數天前我依舊自認為是個絕對平凡普通的小老百姓。此刻的我,到底還是我么?
注視著樓下那一片重新繁忙起來的雷霆落處,剛剛成功發雷誅妖的喜悅一下退去無蹤,心里忽然變得空蕩蕩的:祖師爺,師傅!到底誰是我?到底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