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北海清明懷疑的目光,笑著點點頭就出了門。
從二樓的包間里出去,是要走一段距離,我的耳里超乎尋常,所以整個二樓超微刺耳的聲音聲我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從壓抑的前方傳來。這聲音曖昧、充滿悸動、另類而讓我好奇,如果尋常人,一定是聽聞不到的。
我向那里間的包間走去,越走聲音聲越清晰,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是我其次的好奇,讓我興奮的是,我聞到了同類和血的味道,與北海清明血液的誘惑力不相上下的味道。
我悄悄向那包間靠近,挎著我的小香包,將脖頸的鎖香玲緊緊握在手中,不讓它發出細微的聲響。身旁的一切幾乎沐浴在黑暗中,這和外面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完全相反。這里才是晝的光永遠打不過來的夜。
“嗯~~~主人,輕點,好痛,嗯哼——”是嬌媚的女聲,帶著迷離的欲望,聽得出來這個女人年紀大概在十八到二十的樣子。
“咕咚——咕咚——”是液體從喉嚨里進入,被吞下的聲音。帶著主人的享受,像饜足的野獸。
“主人,主人——”女人的聲音繼續迷離的叫喚著,好像在尋找一個支點,一個歸宿。而與此同時,我的翼間,是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美味的血腥味,比剛才桌上頂級法國廚師的頂級料理還要美味,對于我來說,這個女人是個極品。
“再讓血奴給主人多一點吧。多一點……”接近失去理智的喃喃自語。
我想要。
這個念頭猛然竄上我的腦袋,一遇上這本能的東西,我就近乎喪失了理智,我承認我的自控力特別差,就這么不受控制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我的眼睛帶著猩紅。像一只饑餓的野獸,盡管我剛剛才品嘗了美味的料理。里面是一個被屏風擋著的隔間,入眼的只是一副高雅的山水畫,中國風的。我尋著味道,蹲在地上。像一只覓食的野獸,從屏風與地面的空隙中,我看到一副奢靡而銷魂蝕骨的畫面。我歪著頭,趴在地上,好奇的看著。
一對男女身體交錯的畫面,女人如奴仆一般鬼坐在地毯之上,男人的腳邊,昂著她細嫩的脖子,一副任君摘折的模樣,我只看到她的大波浪的黑發,鋪灑在地面上,分外惹人眼球。而那男人,正保持著進食女人脖頸上血液的動作,然后緩緩抬起了他高傲的身體,那眼睛看著我,竟然是藍色的。
是個和我種族完全不一樣的,同類?
我不好意思的站直了身體,從外邊繞了進去,眼睛直溜溜的看著他們。
我驚奇的看著他,就像他打量我一樣。立體的五官,微微卷曲的金發,高挺的子,深邃的容顏,暗紅色的燕尾服,他的神情竟然是充滿溫暖的,竟然給我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他,是誰?
“小姐,你好像走錯了房間。如果是,請轉身帶好房門,謝謝。”他說了一口漂亮的普通話,用絲帕擦拭著嘴角邊上的殘血,很有禮貌,頗有風范,這讓我想起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竟然是在一個外族人身上看到。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我也禮貌的給他一個微笑,一個優雅的回禮,然后問道,“冒昧的問一下,我可以出錢買500cc她的血嗎?實在是太美味了。”
我也是想了好久才這么突兀的開口問的,但是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我還是要勇敢的爭取一下。
“麗莎,你愿意嗎?為這位可愛的小姐獻出一點鮮血。”
我越來越對這個外族的紳士有好感了,很尊重別人,哪怕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食物。我就不會對北海清明這個食物態度有多好。
被他叫做麗莎的女人轉過頭來看著我,她長著和我類似的黑頭發黑眼睛,只是皮膚和我一樣偏白,五官太秀氣,可以用小家碧玉來形容她。
“麗莎當然是聽主人的。”
她跪坐在那里,轉頭向她溫柔的主人看過去,我能聽到她語氣里的幸福和對她主人的愛。
“那你去吧,麗莎。我會為你,完成初擁的。”紳士的手指摩挲在麗莎的傷口處,我親眼看到那股股的鮮血漸漸沒有外流了,兩個清晰可見的牙印,還殘留在那里。好像是他的印記,我以為他是留給我的一個口子,讓我從這里下口。
所以,當我坐在麗莎旁邊時,我直接就從這里下了口。
我聽到麗莎一聲驚呼,忙想推開我。卻被她身后的男人抵住了腰身,沒有讓她逃離我。
“主人,她……”麗莎的語氣中帶著悲憤,我品嘗到她血液中帶著的甜度有點苦澀,都是因為她不好的情緒。
“麗莎,你影響到她的進食了。”
我只是解嘴饞,所以也沒至于上了口下不來了,一會兒就放了情緒很差的麗莎,舔著嘴不好意思的起身,從包里拿出五百塊錢,那是我們店里的加個,我恭恭敬敬的遞給麗莎。
“謝謝你。”我覺的自己很有禮貌。
“拿走你的臭錢,我不要。你竟然……”她用手趴在她主人的腿上,腦袋抬高,用大眼瞪著我,讓我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她了。
“麗莎,住口。”紳士繼續打斷麗莎欲言又止的話。
我看到男人彎腰從地上撿起被扔掉的五百塊,用絲巾包裹著,整齊的放進他的錢包里,然后微笑著看著我,這動作,這風范,簡直帥呆了。看得我眼冒紅心。
我不舍的告別了這個溫暖的同類,和他的食物麗莎,想起我也有個聽話的食物就好,關鍵是那個臭道士,別說讓他聽我話了,就算讓他不要惹她生氣都太難了,唉,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
我不知道麗莎到底在生氣什么,也不知道剛剛男人的身份,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沒有出去,只是在二樓晃蕩了一圈由回到了原來的包間里,大家差不多都吃飽了,坐在一起聊天。我進門的時候,北海幽幽瞟了我一眼,然后大家都沒有開口了。
只聽北海清明語氣不善,“你去哪里偷吃了,嘴巴都沒擦干凈。”
被他這一提醒,我才知道自己沒有舔干凈嘴巴,伸出舌頭去舔,卻沒有嘗到任何味道,才知道是被騙了。我用生氣的眼睛瞪著他,齜牙利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不過,他怎么知道我出去吃了別人的東西?
“好大一股腥味,難受。”北海幽幽繼續玩著手中的平板游戲,好像是很好心的提醒我,然后我看到她搖搖頭,有一種在為我智商堪憂的錯覺在我腦袋中閃過。
我抓起手邊的白色液體,咕嚕嚕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卻差點噴出來,母妃啊,是酒!我被徹底嗆到了,又咳嗽了好久。
回到北海區的別墅時,當北海清明扯著領結,解著扣子時,我終于可以趾高氣揚的擺擺手,告訴他,“no,不需要。”
在夜里,我忽然想到了那個外族同類說的一句話,“初擁”,這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我用店里的電腦查了一下。
初擁(theembrace),是屬于血族的詞條。上向爪才。
嚴格意義上來說,血族對于發展新成員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一旦他們發展了新成員,那么他們必須對自己發展出的成員的行為負責。發展新成員的這一過程,就稱為“初擁“。ホ
原來這個同類是吸血鬼,和他們僵尸其實也算不算同類。不論是從等級劃分還是長相血統,好像都大相徑庭,完全不一樣。
他們吸血鬼,竟然可以初擁,對于吸血鬼來說,初擁意味著宣告了獵物的歸屬權,印上記號之類的。其他吸血鬼不可以染指被初擁了的獵物。那她經常吃北海清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在北海清明的身上也印上一個印記。想著這感覺就好酷。看那個臭道士以后還怎么得瑟。
就在我瀏覽著網頁時,靈敏的感官忽然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正在門口閃動,時不時的往我這里面看。難道是小偷?搶劫犯?想著,我就一陣興奮。第一次遇到江湖宵小,我準備大戰身后抓賊。
我守株待兔,等著那賊先出擊,等了好久,卻聽到一聲嘆息聲,“哎喲,原來你還活著啊老板。”
廢話,難道她還活著嗎?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長相,絡腮胡子一大堆,五大山粗,一看就是山野農夫。就是那天說事蒲松齡后代的,關鍵死人的時候來當書的那個倒霉蛋。
“老板,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同患難的那個,蒲松齡十八代傳人,蒲十八。”
記得,當然記得,差點死在這里,斷了頭的那個。笨蛋一個,叫你跑不跑,最后嚇得屁滾尿流。
“你還要來當書嗎?”
“是啊,順便來看你還在不在。不好意思啊,那天跑得快,忘記叫人來幫忙了。不過,你們這店到底干了什么,比我這祖輩書里寫著的那要嚇人,我蒲十八昨天可沒睡上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