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信的眼中,對方的劍一點也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
五層和三層的差距,絕不是兩小層次的差距。合體境如此,合靈境也是如此。
商信已不是半年前的商信,五個人卻還是半年前的五個人。半年前,他們就是合靈境三層的境界,半年后的今天,依舊是三層。
修煉,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合靈境之后,每一層的突破,都不是短時間就可以辦到的,商信是一個奇跡,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差一點就可以成神的魔神。這樣的人,天地間可能也只有一個。
劍已到商信眼前,已快要刺入咽喉,商信曾經的二師兄臉上已露出笑容。
商信終于動了,屋中沒有人看見商信是怎么做到的,眾人只是聽見‘當’的一聲響,然后便看見商信對面的二師兄倒了下去,他的咽喉有血流出。一頭帶著花紋的豹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咽喉處也有血流出。
合靈境的強者,只要不死,就不會和守護獸脫離合體狀態。
一旦脫離,便只有一個結果,人獸俱亡。
二師兄死了,死在商信一劍之下。
剩余的幾人臉色都已變了,此時,他們終于知道,商信,已經不再是半年前那個商信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武學,但是,毫無疑問,他已經懂得了武學的基礎技能,不然,怎么能夠擋下已經鎖定了他的長劍?
“你們一起來吧。”商信的劍斜斜指向剩余的三人,老薛頭和那丫鬟還沒有放在商信眼中,便是在他對面的三人,也沒有放在商信眼中。
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還沒有動手,汗水已濕透了他們的衣衫。
不過,他們還是拿出了劍,彼此對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三人突然同時躍出,大師兄在商信正面,其余兩人躍到商信兩側,人才躍起,劍已揮出。他們都還沒有放棄,就算商信不再是以前的商信,他就能躲過三面的攻擊嗎?
只要他還沒有達到五層,就必然要死在自己的劍下,這是三人心中此時的想法。
直到此時,他們也沒有想到,商信已經達到了五層的境界。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只不過半年的時間,竟然會有人從合靈境一層達到五層,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們低估了商信,而低估的結果,通常要用生命來作為代價。
一道紫色的光芒閃過,屋中突然一亮,這一瞬間,濃郁的紫色光芒竟是刺得人睜不開眼。老薛頭只覺得眼前一花,眼睛被紫光刺得生痛,忍不住眨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卻發現戰斗已經結束了。
三個人,有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人呢?老薛頭想不明白,只是突然間感覺到屋中的溫度升高許多,現在只是三月季節,天還很涼,可是此時,屋中卻比六月的酷暑還要熱上無數倍。
老薛頭的汗瞬間就濕透了衣衫,這并不完全是因為緊張流出的冷汗。而是熱的。
老薛頭感覺,自己就好像置身在火爐之中。勉強向著唯一還存在著的大師兄看去,卻見大師兄的樣子也不是很好,雖然他還站著,沒有和兩名師弟一起消失,但是他卻也不太完全了。
他一只手沒了,握劍的右手沒有了,但在齊腕被斬斷的傷口處卻并沒有鮮血流出。
傷口處呈現一片焦糊,此時還有一縷青煙從上面冒出。
屋中還是熱,但是在看到大師兄手腕的斷處后,卻突然又感覺到了冷。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那兩個人為什么不見了,在看見那手腕處的一片焦糊后就明白了,火不只能把人燒焦,還能夠把人燒沒,連骨頭都可以燒成一縷煙。
沒錯,屋中有煙,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絕對不少,煙中有著一股奇異的味道,老薛頭突然覺得,這味道很像是烤肉的味道,雖然這肉烤的一點也不香。
胃一陣痙攣,緊接著一陣劇痛,老薛頭彎下腰,突然拼命的嘔吐起來,看他那樣子,好像把苦膽吐出來都不會罷休的樣子。半刻鐘后,老薛頭突然倒下,就倒在他吐出的霪物上。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噎,抽噎過后,竟然沒有了聲息。
一頭龐大的黃金虎出現在他的身邊,看了老薛頭幾眼,竟然施施然走了出去。
老薛頭死了,沒有受到任何傷,他的守護獸離開了他。黃金虎并沒有違背契約,這樣的死法,讓黃金虎根本沒有辦法保護,于是,黃金虎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可能,他是第一頭主人死了,它還活著的守護獸。
此時,除了商信之外,活著的人只剩下少了一只手掌的大師兄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鬟。
小丫鬟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貼著墻壁,正一點點的向著門口移動,在如此恐怖的氣氛下,她竟然還能保持一分理智,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的移動,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連活了一輩子的老薛頭都遠遠做不到這一點。
這樣看來,那小丫鬟也不是個一般人,雖然她臉色蒼白,但是那股鎮定,卻是普通人比不了的。
一點一點的,小丫鬟終于移動到了門邊,只要伸手就可以推開屋門。在這一瞬間,她的眼中發出明亮的光來,臉上也是現出一點笑容,她的手突然快速的向著門推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劍突然無聲無息的刺入她的咽喉,然后,傳來商信有些發冷的聲音,“你不能走。”
現在,屋中還活著的便只有曾經的大師兄了。
大師兄臉上的肌肉扭曲的已經不像是一個人的臉,顫聲說道:“連一個丫鬟你也不放過?”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商信的聲音突然變冷,“當初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要用命來償,我是來討債的,在我的心中,從來也沒有慈悲兩個字。當初沒有殺死我,只能說是你們的不幸。”
大師兄的嘴角一陣抽噎,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確實,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商信這樣的人,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只是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卻沒有想過自己,沒有想過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也沒有人性?
“你現在還活著,應該知道原因。”
大師兄道:“你想知道其他人的下落?你認為我會說嗎?”
“你會不說嗎?”商信道:“我不相信你會不說。”
大師兄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之色,狠狠道:“就算我死也不會說。”
話落,他突然深吸一口氣,他是想要把體內的靈氣引爆,達到自盡的目的,一個合靈境的強者,就算已經不能殺人,但是想死應該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商信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大師兄卻沒有死,他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已經沒有了,一點都沒有了。
眼珠轉了轉,他想撞墻自盡,可是卻發現自己連動都是不能。
神色再變,腦中突然又想到一個辦法,他張開嘴,把舌頭伸出,看樣子竟然是要咬舌自盡。
看來這大師兄也確實是個狠角色,不只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就在這時,商信突然動了,商信突然伸出拳頭,一拳就打在大師兄的嘴上。
這一拳,把大師兄滿嘴的牙打的一顆不剩,便是連伸出嘴外的舌頭,都給打的血肉模糊。
“你說出來,我才會讓你死。”商信說道。
大師兄看著商信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個魔鬼,他實在是想不到,對方竟然早已經防備他死,張了張嘴,大師兄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被商信的一拳打在嘴上,他竟然連話都已說不出。
臉上突然露出喜色,被人一拳打成了啞巴,他竟然笑了。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我連話都不會說了,你還能怎么樣?
商信卻是一點失望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他好像早已料到了這一點,手向著乾坤戒指上一拂,手中便多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竟然連這個他都有帶。不怪商信曾經說過,只要你能夠想到的東西,在他的戒指中都有。
“不能說了,你還可以寫。”商信說道。
大師兄沒有拿筆,只是看著商信,他連死都不怕。
商信卻也沒有說話,手指在大師兄的咽喉處點了兩下,隨即舉起了手中的劍,直接在對方的身上割下了一塊肉來,他割得很慢,一塊肉竟然足足割了一分鐘,商信的劍好像是剛剛從火爐中拿出一般,上面帶著灼熱的氣流,一邊割,傷口一邊吱吱的冒著青煙。
這是什么樣的刑罰?被割的人會受到怎樣的痛苦?
沒有經歷過的人恐怕無法想象,這樣的痛苦下,正常的人應該會昏迷才對。可是曾經假冒的大師兄不但沒有昏迷,意識還特別的清醒,他不知道商信是怎么做到的,他也沒有經歷去思考這些。現在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要不要拿起那支筆呢?
第一塊肉被割下去,商信連一絲停頓也沒有,劍又落在了對方的身上,開始割第二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