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流血了……”小何大吼大叫了起來,鼻子朝了個天,企圖不讓血流的更多。
其他幾個人同樣被司慕川一一打得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哀嚎和呻吟,一時間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場面竟是有幾分滑稽。
見差不多了,白穎疏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方才的場景真是驚心動魄啊,到現(xiàn)在為止,她的心都還在砰砰亂跳,余驚未消。她知道司慕川的身手了得,卻不知道他厲害到了這種非人類的程度,赤手空拳的撂倒了七八個成年男子……
每每她覺得驚險的關(guān)頭,司慕川總能堪堪躲過,巧妙化解,化險為夷,將她懸著的心吊來吊去,最后卻是虛驚一場,冷汗直流。
“阿川,你沒受傷吧?”
白穎疏焦急的神態(tài)落在司慕川的眼里,怎么就那么舒服和受用呢?她的手極其自然地放在了他的身上,司慕川順勢握住了摸索中的纖細(xì)手腕,神情專注地望著她的眸子,問:“你剛才叫我什么?”
“阿川啊,怎么了?”
“沒什么。”司慕川搖搖頭,放下了她的手,心里卻是吃了蜜糖一般濃到化不開。從前,及即使是他們婚后相處甜蜜之時,她喚他仍是不算親近的慕川。阿川這個名字在他母親嘴里喊出來,司慕川覺得無比的厭煩。而在白穎疏口中,卻是無比的纏綿悱惻,讓他無比的眷戀和回味。
“以后就那么叫。”他補充道。
白穎疏覺得這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他們是夫妻,而且一直做著世間最親密的事情,她愛他,很愛很愛,也許微微和司慕川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已經(jīng)漸漸持平,她已經(jīng)拋開世俗的束縛,決定和司慕川破鏡重圓。
小何包括其他幾個人登時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嗎在?簡直是把他們當(dāng)透明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歸正傳,司慕川和白穎疏暫時收斂了彼此之間自然流露的情意,司慕川走到朝天躺在地上的小何身邊。小何只看到一雙澄亮的皮鞋就在自己的臉側(cè)幾厘米的距離,嚇得人一縮,“大兄弟,不要再打了,我們認(rèn)輸了還不行嗎,我把錢全部還給你!”
大難當(dāng)頭,小何也顧不上錢財了,有命掙沒命花可一點兒都不劃算。
司慕川目光陰沉地望著他,決不含一絲憐憫,“人在哪里?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說出來,錢全部歸你們?”
“你是說真的?”小何不禁瞠目,天底下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嗎?
明明是自己見財起了壞心思,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本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又受傷的,對方占據(jù)了一邊倒的有利地位,可突然那么慷慨寬容算什么意思,弄得他有些而莫名其妙的。
司慕川實在是討厭極了啰嗦的人,正欲發(fā)作之際被白穎疏推了幾步,她直接湊上來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我們誠心要對付你們,你們現(xiàn)在就是在警察局了。”而不是個個躺在地上無病呻吟。
“你覺得你們還有說不的余地嗎?”
當(dāng)然沒有。
所以小何將信將疑地把微微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中午的時候白穎疏打通了小何的電話,小何就知道了她說的是哪一個小女孩,那么漂亮的小女孩,他算是賤價賣掉了。不過幸虧有一個白癡,居然一分錢都不要,但求把小女孩處理干凈。
他當(dāng)時純粹是敷衍敷衍白穎疏,他怎么可能費心思去把小女孩找出來,人早就到了哪個犄角疙瘩里……
“人在,我?guī)銈內(nèi)ミ€不行嗎?”
司慕川刮了他一眼:“你確定?如果等下我們沒有見到要找的人,我就把你手腳都打斷,然后拖出去喂狗……”
小何猛咽口水,額頭上冷汗一滴接著一滴,他勉強站起身來,走起路來東倒西歪跌跌撞撞的。
白穎疏心道,這一次他應(yīng)該不會耍花樣了吧。
司慕川和白穎疏前腳到了小何一伙人販子的老窩,后腳警察就來了,夜半警車響個不停,司慕川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小何等人一臉大難臨頭,抱頭鼠竄,倒不是白穎疏他們抱的警,剛好是警局里有行動,最巧的是居然遇到了彭起俊,彭起俊也覺得納悶,怎么他難得跨幾個市抓捕一些人口販子,就那么巧碰見了司慕川他們。
“微微被他們給賣了。”
在解救的過程中,他們始終沒有找到微微。一經(jīng)審問之下,小何才老老實實地交代出來,這會兒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了。
彭起俊勸道:“你們兩位還是去歇息一下,明天再去那個地方找吧,微微應(yīng)該是在那里沒錯。”
“我等不及了,我想現(xiàn)在就去。”白穎疏愁眉不展,一顆心就沒有安定過。尤其是她現(xiàn)在的心情,躁動不安,沒有找到微微,什么都不想做。
她本以為找到了祁允樂,微微就在她身邊,可惜她先一步被賣了,待聯(lián)系上了人販子,人販子又轉(zhuǎn)手了,她很擔(dān)心明天呢?明天會不會出現(xiàn)意外?她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立刻飛到微微的面前。
“聽話,我陪你去睡一覺,這么晚了微微肯定也睡著,再說我們明天還得找個當(dāng)?shù)氐南驅(qū)贰彼灸酱ㄝp輕淺淺地說著,他的話就像有一種魔力一般,她知道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阿川,我好擔(dān)心!”她語句哽咽起來,只是因為今天接二連三的失望,有些心灰。
“明天就可以見到微微了,乖,聽話好嗎!”司慕川將柔軟的身軀擁入了懷中,她的腦袋被強制性地靠在了他的肩頭,他擁得緊緊的,仿佛要將自己的溫度悉數(shù)傳入她的身體里,這一刻懷中的充實感充盈著他的感觀。
司慕川同樣擔(dān)心微微,就想祁允安一樣,但是祁允安覺得自己沒有什么立場來找微微,經(jīng)過了祁允樂這件事情,他已經(jīng)失去了資格。
……
翌日一大早,休息了幾個小時的司慕川和白穎疏略打起精神來,對于此行喜憂參半吧!
才過了一天,微微就算被賣了,不至于受到什么傷害吧。
他們很快在向?qū)У囊分拢?qū)車來到了買了微微的中年夫婦家里,這一帶是草原,住的都是簡陋的帳篷,白穎疏簡直不敢相信,萬一她好幾年沒有找到微微,微微是不是要在這種地方一直受苦下去。
因為語言不通,向?qū)Ш湍菍Ψ驄D溝通了一下,白穎疏答應(yīng)了出了原價將微微贖回,盡管他們的行為是違法的,做法是可惡的,她沒有多余的心情追究。帳篷的角落里坐著一個小女孩,她披散著頭發(fā),臉朝里面。
白穎疏聽到中年夫婦嘰里咕嚕一通鳥語,眼眶酸酸的,那個小小的是否正在害怕和哭泣……眼淚瞬間溢出了眼眶,“微微,我的寶貝……”她走上前,用力地將小小纖細(xì)的身體抱住,失聲痛哭起來。
“阿姨,你勒得我好緊啊!”
一個陌生的稚嫩的小小聲音自她懷中透出來。
白穎疏頓時三魂沒了七魄,這個聲音不是微微的?她驚恐不安地放開人,仔細(xì)看她的臉,黑黑瘦瘦的,眼睛沒有什么神采的樣子,身高也比微微矮上幾寸……
“對不起……”白穎疏眸中幾欲失望,近乎絕望,但是她沒有松開小女孩的手,因為小女孩的眼中出現(xiàn)的害怕、彷徨、孤單以及不知所措,她一定非常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
“快問他們,昨天那個小女孩呢,她不是我們的女兒!”
司慕川整張臉暗的嚇人,向?qū)Р蛔杂X地瑟縮了一下,這人的目光也忒可怕了一點,好像要把人活生生地給吞下去一般。
他和中年夫婦嘰里咕嚕交談了一番。中年夫婦剛才就在心里納悶,他們要找的小女孩長得也不怎么好看,怎么會是這對漂亮夫妻的女兒呢?
倒是昨天那個像小男孩一樣的,有些可能。
向?qū)Я私饬饲闆r之后告訴司慕川,昨天他們本來已經(jīng)將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女孩領(lǐng)走了,但是中途發(fā)生了點事,人販子小何突然說小女孩有病,他手上還有貨,換一個。起初他們不愿意,這小女孩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后來一合計,也就同意了,金貴的娃他們可養(yǎng)不起。
白穎疏在一旁聽得膽戰(zhàn)心驚,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怒火,那個混蛋竟然敢騙他們,明明已經(jīng)把微微換給別人了。
“我們?nèi)フ宜!彼灸酱ㄓ乃{(lán)色的眸底是一團深邃,他的話說的極平靜,那個小何幾次三番的欺騙他,不知道是問誰借的膽子。
司慕川的盛怒在于不動聲色,白穎疏面色沉重的出了中年夫婦的帳篷,是誰拉住了她的衣角,回過頭看到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阿姨,可以帶我去找爸爸媽媽嗎?”
白穎疏不由得心口發(fā)酸。
這時中年夫婦欲追出來搶奪孩子,她一把抱了起來,司慕川厭惡地看著這些人,“我們沒有報警就已經(jīng)夠仁慈了。孩子必須回到她親身父母的身邊。”
話雖是這么說,臨走之前白穎疏還是給了他們一筆錢。她把她的意思傳遞給了這對夫妻,他們完全可以到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孩子,根本不用走違法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