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看到葉半夏的瞬間,眸中陡然爆發(fā)出一抹欣喜的光彩,她想找葉半夏可是苦於找不到,只能換了個陌生號碼給對方發(fā)了短信,還好葉半夏終於回來了,終於出現(xiàn)了!
要是這個女人不出現(xiàn),要是沒讓她親眼看到這女人傷心欲絕的樣子,就算讓她贏了她也不會甘心!當(dāng)初的羞辱和仇怨,當(dāng)初她受到的傷害,她要葉半夏統(tǒng)統(tǒng)受一遍!
兩個女人皆是鬆了口氣,皆大歡喜,可莫辰衍看到她的時候,眸光爲(wèi)倏地一陣凝滯。
身後的門被池譽(yù)關(guān)上,她慢慢朝著男人的方向走過去,“看著我?guī)质颤N,我不能來嗎?”
笑意清淺,帶著她慣有的優(yōu)雅。
莫辰衍只覺刺眼,黑眸深深絞在她乾淨(jìng)漂亮的臉蛋上,菲薄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
半夏隨意地往他臉上掃了一眼,脣角弧度不減。
她的目光很快就從他臉上收回,緩緩下移,觸及桌面上的那份未經(jīng)裝訂的文件,極力的掩飾也掩不去那一瞬間瞳眸驟縮的下意識反應(yīng),她抿著脣,指尖挑起那一張張的紙,拿起來隨意地翻了兩頁,一目十行似乎只是在持續(xù)這樣一個看的動作,並不是真的關(guān)注上面的內(nèi)容。
其實本來也確實沒什麼好關(guān)注的,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大字就印在紙張的最上面,清晰明顯。
眼眸微微瞇起,輕笑著問了一句:“我都被離婚了,怎麼過來看看都不行嗎?”
她的目光又隨之掃到最下方的“葉半夏”三個字,跟她的筆風(fēng)很相似的親筆簽名,應(yīng)該是找了高人模仿,至於這種事情是不是合法顯然也不會在某人的關(guān)心範(fàn)圍之內(nèi)。
“莫辰衍,我只問一遍。”她紅脣輕啓,淡淡地開口,“報紙上那些消息,是真的嗎?”
她沒有看過報紙,看到的只是有心之人特意一份份拍下來發(fā)給她的信息而已。
即便是回來之後她也沒有想過再去重翻那些報紙,反正那些消息做不得假,也不可能假。
空穴不來風(fēng),且不是誰都敢拿這種事亂寫的。
半夏笑了笑,盯著他漆黑深邃的眸看了許久,眼底有異樣的光芒閃爍,在葉寒煙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跟她說什麼的時候,她忽的一笑,“好,我知道了。”
她垂眸斂下笑意,輕輕地道:“那就離吧。”
話音未落,她就突然揚了手,原本被她從辦公桌上拿起來捏在手裡的紙張一經(jīng)脫力,立刻甩了出去,紛紛揚揚的雪白散落了一整個辦公室,徹底攪亂了那一顆顆的心臟。
半夏面無表情,拽過葉寒煙的手,“走。”
葉寒煙皺了皺眉,還想說點什麼,只是看著半夏過於冷淡涼薄的反應(yīng),一時竟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順著她拉自己的力道跟她一塊兒朝外走出去。
“葉半夏。”
男人突然響起的嗓音再一次吊起了辦公室裡面所有人的心。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的背影,眉心緊蹙、下頜緊繃,似乎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繃緊了。
半夏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頓住腳步。
但她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身後的人開口,反倒是蘇染走了上來,寂靜的辦公室響起突兀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卻又顯得愈發(fā)安靜,空寂,甚至是詭異。
“葉半夏,我早就說過,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蘇染嗤嗤地笑了幾聲,輕緩的刻意放慢的聲音顯得尤爲(wèi)詭異,嘲弄夾雜著快意,“果然,我還是等到這一天了。就算我曾經(jīng)一無所有,可那也只是曾經(jīng)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很快我失去的東西就會無一例外地回來,包括曾經(jīng)屬於你的那些。而你,終將失去所有。”
半夏面無表情的臉蛋上緩緩浮起一絲笑意,回頭瞟了她一眼,“我失去什麼了?”
“男人麼……原本就是從天而降,爲(wèi)了救葉寒煙,我當(dāng)是餡餅撿著,可有一天餡餅又飛走了,去了別人手裡,你覺得我是該痛心失去了餡餅,還是該慶幸我的姐姐終於醒過來?”
傲慢而寡冷。
蘇染預(yù)料中所有該出現(xiàn)的一切都沒有出現(xiàn),好像除了最開始質(zhì)問莫辰衍的那一句以外,這個女人就沒有任何情緒失控的時候。甚至就連最開始那句,也不能算是質(zhì)問,而是詢問。
一個女人突然之間跟自己的丈夫拋棄,還是這麼一個有錢英俊好的彷彿神祗一般的男人,錢沒有了,人也沒有了,過去種種溫存溫柔恍若一場笑話,就算沒有歇斯底里的怒吼與質(zhì)問,也該淚如雨下情緒崩潰纔對啊,可是爲(wèi)什麼葉半夏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爲(wèi)什麼,蘇染覺得葉半夏這樣反應(yīng)將她的成就感狠狠折損了一半。
她要看著葉半夏痛徹心扉啊!
蘇染盯著對方,一時間想不到要怎麼回答。
而半夏顯然也不可能等她,笑容愈發(fā)明豔生動也愈發(fā)冷,沒有看莫辰衍一眼,拉著葉寒煙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摔上。
蘇染擡腳欲追,卻在經(jīng)過莫辰衍身邊的時候,手腕陡然被一股大力鉗制,緊接著,脖子在下一秒倏地被人掐住,那樣的力道,就像是要活活把她掐死一般。
“你再敢招惹她。”
一字一頓,沉戾的嗓音彷彿是從喉骨中蹦出來的。
沒有後半句,沒有說她如果再敢招惹葉半夏會怎麼樣,但是蘇染莫名的就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會殺了她,弄死她,或者更甚。
因爲(wèi)疼痛感和窒息感,她死死抓著男人堅硬青筋暴跳的手臂,“放……放開我,莫辰……衍,你放開我……我要是死了,你就……啊……”
沒等她把話說完,身體猛地一下被甩了出去,連沙發(fā)的角都沒沾到,狠狠摔在地上。
蘇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條瀕死的魚蜷縮著倒在地上打滾,原本身上就是的髒成了一團(tuán),在地上這麼一滾又恰好滾到了剛纔葉寒煙倒出的那灘水裡面,更是印的她原本淡色系的裙子整個溼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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