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章 幸福來的太遲太遲

心慌逆流而上，泛濫著席卷了她的整顆心臟，程沐珂時不時的偷偷看那個淡定的男人一眼，而她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漠到不能再淡漠的態(tài)度。

畢竟那么多年過去了，要說御非離一點變化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的變化也并非是三言兩句就能夠說清楚，真的真的變了太多太多。

程沐珂默默的觀察著他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冷靜而自持。

雖然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應(yīng)該說什么，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絕對不能中途退縮。

終于，她的最后一句話說完，御非離也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態(tài)度，淡淡的問，“說完了嗎？”

“……”程沐珂頓時有種想抽他一嘴巴子的沖動。

“御非離，我……”頓了頓，再度啟唇，“我想跟你在一起。”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jìn)來，射在她的眼眸上，程沐珂被刺的發(fā)痛，有些睜不開眼睛。

御非離依舊冷漠安靜。

程沐珂張了張唇，似乎是還想要解釋什么，卻在看到他那副冷的不能再冷的神情之后，又將所有的話全部給咽了下去。

這種情況下，似乎說什么都是錯，說什么都是多余，唯有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御非離聽到她的要求之后，倒是沒什么過激的情緒，只是輕輕挑了挑眉，說：“抱歉，我想我應(yīng)該……不缺情-婦。”

“……御非離，你別太過分。”程沐珂咬牙切齒。

御非離輕輕勾唇，笑的邪肆，“還是我會錯意了，你是要和我結(jié)婚？”

程沐珂點點頭，算是默認(rèn)。

御非離轉(zhuǎn)身朝著沙發(fā)走過去，端起茶幾上面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里面溫?zé)岬囊后w，看著她的目光淡淡地，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情緒，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在程沐珂即將忍不住將要開口之前，御非離終于發(fā)話了，“程沐珂，你想過嗎，如果當(dāng)初你沒有義無反顧的將我慷慨割舍的話，那么也許我們之間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了。我們本來十年前就應(yīng)該在一起，結(jié)婚，然后等待孩子出生，一起追逐我們曾經(jīng)向往過的平淡的幸福與安逸的生活。可是就在這一切即將實現(xiàn)的時候，因為你的自私強(qiáng)勢與一廂情愿，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難以挽回的局面，程沐珂，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后悔過嗎？”

“沒有。”程沐珂搖頭，堅定的搖頭，“非離，我不后悔，因為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再給我一個選擇的機(jī)會的話，那么我想我還是會做出跟當(dāng)年同樣的選擇。那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所以沒有如果沒有假設(shè)，從我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們再也不能安穩(wěn)平淡的走下去。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曾經(jīng)認(rèn)認(rèn)真真仔仔細(xì)細(xì)的想過我們的未來，可是直到家里出事，我才猛然意識到，非離，像我這樣的豪門中的長女，是沒有資格追求幸福的。因為我肩上承擔(dān)的責(zé)任態(tài)度，那些責(zé)任大過幸福，我不能退縮，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有史以來，她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跟他說話，不再是敷衍。

“你沒有資格追求幸福，所以也要毫不留情毫不心軟的摧毀了我的幸福嗎？”御非離冷冷的勾著唇角，殘忍的笑，眼眸迷離，忽暗忽明的閃爍不定，“還有，當(dāng)初我讓你退縮過嗎？我說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dān)，一起面對。可是你呢？程沐珂，你從頭到尾、自始至終從來就沒有把我的一絲一毫放在心里，對于你來說，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沒有。”程沐珂咬著唇反駁，“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可是非離，你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當(dāng)年你換成我，你會怎么做？”

“你不用知道我會怎么做，你只要知道我不管怎樣絕對絕對不會放棄你就行。”御非離依舊冷笑，“我對你來說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真的重要，那么你是因為什么放棄了我？別告訴我是因為不想連累我。”

沐珂，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會活得生不如死，所以當(dāng)初的你，并不是不想連累我，而是想要將我推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深淵。

有些情愛，任時光侵襲，也始終無法忘記。有些情愛，注定要埋在心里，蹉跎一生。

“我只是想要一個可以站在你身邊和你并肩的身份。那個時候的我，什么都不是，失去了家族失去了一切，我什么都沒有剩下，站在你身邊，我會自卑，我沒有那個勇氣，所以，我只能退縮。”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離開我十年，就是為了一個足夠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身份？”御非離譏誚的看著她，“是，現(xiàn)在你有了這個身份了，可是你要怎么彌補(bǔ)我的這十年？”

“只要你肯原諒我，”程沐珂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等著挨批評的孩子，“那么一切都能夠重來。”

“重來？”御非離嘲弄不已，“說的簡單，你以為那些事情說重來就可以重來嗎？”

她暗暗咬牙堅持，“只要你愿意。”

“太晚了。”御非離扼腕感慨，“程沐珂，太晚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有重來的機(jī)會了。”

是的，所有的一切，曾遙望不及的幸福，來的太遲太遲。

程沐珂似乎這才終于找到了他們原本要談?wù)摰脑掝}，不像是剛才那樣，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御非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蝕骨的恨。

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恨，程沐珂暗暗舒了口氣，還有恨，還有情緒，那就是好的，她現(xiàn)在最害怕的就是，御非離對她會連恨都沒有。

愛一個人需要一分鐘，但是恨一個人只需要一秒。

如果他對她真的連恨都沒有了的話，那么她就真的該選擇放手了，因為只有在沒有愛的情況下才會沒有恨，有恨，就代表著他對她還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