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章 你是我的翅膀
【211】
以前,她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她仗著自己是程家大小姐的身份,使喚起他來毫不猶豫,所以兩人鬧別扭的時候,她也不會放低姿態(tài)去認錯,每次吵架完畢之后,都是御非離屁顛屁顛的跑來跟她道歉,又是說好話又是做好事的,才可以得到她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諒解”。
可是現(xiàn)在,她什么資本都沒有。
僅有的,只是他用來嘲笑她諷刺她的籌碼,所以,程沐珂不會再做那么無意義的挑釁。
引用她曾經(jīng)對沐澤帆說過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知道自己是個雞蛋,就別那么不自量力的朝著硬石頭撞。
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個脆弱的一碰就碎的雞蛋,而御非離,則是一塊相當(dāng)堅硬的石頭。
她一直都清楚的有著自知之明,絕對不會做無謂的犧牲。
以卵擊石,她必輸無疑。和御非離的對峙,她只能一敗涂地。
時光荏苒,一切不復(fù),曾經(jīng)的所有,此刻全都消失不再。
十年的時光,將所有的一切修修改改,弄的物是人非,她不再是當(dāng)年的她,他同樣不是當(dāng)年的他。
愛的始端,愛的終端,她一路走來,艱辛艱難,遍布荊棘,阻礙無數(shù)。
但她從不后悔,從未退縮,因為她知道,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一個叫御非離的男人,比她還要痛苦,還要難過。
這么多年,她默默收集著他的一切,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年復(fù)一年,從未改變。
她行走于遠方,夜夜思量他的模樣,愛,未央。
程沐珂閉上了眼睛。
御非離,是你助我飛翔,所以,我早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做我堅強的翅膀。
周六早上的時候,程沐珂歸心似箭,買了機票就急匆匆的趕去了機場,希望盡自己最快的時間飛到紐約。
御非離目送她走進閘口之后就回了家,難得的沒有加班。
下午有個應(yīng)酬,他早上歇了兩個小時,下午的時候又趕過去,六點客戶如約而至,根據(jù)合作方案,洽談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點半多。
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那個小女人沒在自己身邊,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感覺空落落的,沒有一點精神,去浴-室沖完澡,沒回書房處理那些堆積在一起的文件,回了臥室,脫衣上-床,依然難以入眠。
這十年來,失眠,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一種習(xí)慣,從不曾變過。
巨大的水晶燈沒有打開,開著落地?zé)簦瑹艄馍l(fā)出暈黃色的光芒,躺了一會兒之后,他又從床-上起身,走到陽臺前,推開玻璃門,趴在陽臺上,望著窗外的景色。
夜晚的c市,真的很美,繁星閃爍,月光皎潔,璀璨的夜幕映照著這座城市格外的靚麗。
御非離趴在陽臺的護欄上,唇角緊抿,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透過陽臺看向外面,只是依稀之間瞧見無數(shù)閃閃爍爍的霓虹,閃爍得他眼花繚亂。
看了好一會兒,男人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長的睫毛垂落了下來,將他眸底的一切神色全部給遮擋住,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沉沉浮浮之間,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小女人在揮手朝他笑。
手里拿著一瓶上好的烈酒,時不時的輕輕啜飲兩口,轉(zhuǎn)眼一大瓶就消下去了大半,然而在他臉上,卻絲毫不見沉醉之意。
這么多年來,他喝過這么多的酒,沒有一種,可以讓他徹底醉的人事不省,沒有一種,可以緩解一下他心里的悲傷與痛苦,哪怕是一點。
他是不喜歡喝酒的。
曾經(jīng)的他,幾乎可以說是滴酒不沾,因為程沐珂討厭酒精的味道。
她不喜歡,他就會強迫著自己去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她不喜歡尼古丁與酒精,他就從不觸碰煙酒半分。
為了她,他真的放棄了很多,心甘情愿。
和程沐珂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面對著她,還是背著她,他從來都不會觸碰一滴酒。
而在和她分手之后的那十年中,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幾乎每一天都是煙酒不斷,不是上癮,只是似乎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依賴上了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不是不知道那樣會嚴重的傷害自己的身體,不是沒有想過戒掉,可是嘗試過之后的結(jié)果全部都是白搭,他不敢與煙酒徹底保持距離,因為那是他心里唯一的慰藉,不敢舍棄。
喝醉了,就算沒辦法緩解他心里的痛,卻可以讓他產(chǎn)生幻覺,光影朦朧中,哪怕看見的只是她的一個幻影,那么對于他來說,也是知足的。
過了這么多年,他仍然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次去美國的時候,看到她被別的男人摟在懷中,那一刻他的心臟猶如被凌遲,恨意席卷了上來,滔天狂烈,甚至都掩蓋住了他心底的愛。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上前打招呼,只能倉皇狼狽的逃離,盡快的飛回了c市,當(dāng)晚,喝的酩酊大醉。
而之后,似乎是覺得喝酒再也無法緩解他心里面的痛楚,他開始在酒吧沒命的跟人打架,幾乎每一次都會弄到兩敗俱傷的地步,直到他的媽媽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住進了醫(yī)院。
那一刻,他的精神也徹底坍塌,在醫(yī)院養(yǎng)了半年,才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似乎就是從那晚開始,到之后的長達半年多的時間里,他沒有一刻清醒過,每天沉醉在半夢半醒之間,夜晚的時候盡情放-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只是很可惜,真的很可惜,心痛并不能被酒精給完全麻醉,反而痛的更清晰。
即便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的心痛,也從未得到過半分的緩解。
一家人,對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他卻始終都一直是執(zhí)迷不悟。
不是不想放下的,只是早就已經(jīng)……放不下。
刻骨銘心,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毫無顧忌、毫無留戀的放下的。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在愛上了一個叫程沐珂的女人之后,還能徹底的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