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創海把超時代交給莫斯超,這舉動一石激起千層浪,讓莫家眾人議論紛紛。
意見最大的當然是劉靜芳母女,莫菲菲到底年輕,沉不住氣,莫爺爺還在外頭,她就氣呼呼地問:“爺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全部股份都給莫斯超,那我呢?我就不是他的女兒,就不是莫家的人了嗎?”
莫爺爺對兒子的舉動也有些不解,但是兒子早已長大成人,而且他相信兒子做決定必然是深思熟慮之后的。他不會干預兒子的事,只沉聲說:“那是你爸的事,不要問我。”
“那您就什么都不管?這太不公平了!”莫菲菲揚聲說。
莫爺爺嘆息了一聲,“菲菲,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
“可是……”
莫菲菲話未出口,莫創海和莫斯超已經走出來了。
簽名而已,并不是什么繁瑣的事情,莫創海親自送了律師離開,莫斯超站在大廳面對著眾人,臉上并不見意氣風發的模樣。
莫菲菲諷然笑著問:“親愛的哥哥,現在高興得要發瘋了吧?”
莫斯超歉疚地望著莫菲菲,“菲菲,我并不是……”
“不要說了!既然得了便宜,就別來賣乖了,不然我會惡心的。”莫菲菲冷冷地說,那聲氣絕不像是對著自己的哥哥。
莫菲菲說完就要走,莫斯超追過去想要攔住她,卻被莫創海阻止了,“讓她去吧,先不用管她。”
莫斯超卻說:“爸,這樣對菲菲,是不是不公平?”
莫創海嘆息了一聲,他并沒有把莫菲菲打算毀掉超時代的事情說出去,雖然不是親生,但畢竟是他的女兒,真的說出去了,只怕她在整個莫家都沒有辦法立足了。他為自己的隱瞞感到羞愧,而莫斯超不明就里,還在為莫菲菲求情。
他低下頭,沉聲說:“斯超,這是你應得的,不用顧忌任何人。”
“可菲菲她……”
“什么都別說了,爸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后會明白的。”
莫斯超知道父親的性格,一旦決定了什么,那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這次一下子成了超時代的老板,他卻只覺得壓抑,說不上來的壓抑。
大家開完了這個所謂的家庭會議,也就各自散了。只有莫東旭留下來,拍了拍莫斯超的肩膀,說:“大伯父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別想太多了。好好經營超時代,這才是你現在最該做的。”
莫斯超也只好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蘇流暖也忍不住跟莫東旭八卦這件事,好奇地問:“大伯父這也太偏心了吧?雖然莫菲菲只是收養的女兒,但也不能這樣差別對待啊。”
莫東旭一邊開車,一邊微笑說:“你和菲菲不是合不來嗎?怎么還替她說話?”
“一碼歸一碼,我們合不來是我們的事,但大伯父這樣對她,確實是大伯父不好啊。”蘇流暖說著,又問,“你不覺得這樣有點過分嗎?”
莫東旭說:“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大伯父不是個糊涂的人,我相信他既然這么做,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
他這話中帶著兩分感慨,讓蘇流暖忍不住問:“那你有不能說的秘密嗎?”
莫東旭的秘密……
他攥著方向盤的手不由緊了緊,馬上就是如常的樣子,笑著說:“我在別人面前有秘密,在你這里哪里還有秘密?”突然壓低了聲音,曖昧地問,“我還有什么地方……是你沒見過,不知道的呢?嗯?”
最后一句話讓人聯想非非,蘇流暖的思緒成功被他帶的跑偏了,也忘了剛才的疑惑,只是紅著臉嗔怪:“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說完就不理他了,轉頭看著車窗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看她沒有起什么疑心,這讓莫東旭松了一口氣。
關于李麗珍的事,他一直很辛苦地瞞著這對母女,有時候想想她對自己充分信任的模樣,真的是心生愧疚。不過欣慰的是,李麗珍最近恢復得不錯,已經可以自己走出去轉轉了,雖然還是虛弱,但這樣的大手術之后,她已經快恢復的很快。
莫爺爺后來又來看過李麗珍幾次,這引起了莫奶奶的不滿。老頭子疼愛孫媳婦也就算了,現在總去看她媽媽又算怎么回事?也把他們家太重視了吧?雖然老太太一向聽老爺子的,這次也開始不滿地嚷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蘇流暖的媽媽雖然和咱們是親家,但畢竟只是晚輩,你這樣過去探望她,不是有失身份嗎?”
莫爺爺為了瞞住這件事,和自己的老伴兒都沒說,只是敷衍著:“你也說了,她是咱們的晚輩,又生了那樣的病,我關心一下不應該?”
莫奶奶不同意,爭辯說:“去個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你去了幾次了?之前就有新聞,說東旭為了他的岳母濫用職權,現在你倒好,親自去了一趟又一趟,不是更坐實了之前那些新聞?你讓莫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莫爺爺不屑地說:“新聞想怎么寫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知道,自己沒做錯。”
李麗珍是莫東旭的親生母親,而且這么多年辛苦養育蘇流暖,莫爺爺對她既愧疚又感激,所以總是想去看看她,沒想到被莫奶奶這樣碎碎念。
莫奶奶也知道他的脾氣,這種話說出來,已經知道勸不動,搖頭說:“隨你去吧,反正我也干涉不了你!不過呀,你最好好自為之!”
莫奶奶說完,甩上門就回了臥室。
蘇流暖媽媽的事已經讓莫奶奶十分不愉快,而劉靜芳這里鬧的更加厲害。
自從莫創海把超時代全都給了莫斯超,劉靜芳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莫創海不理她,她就找到莫奶奶這里來,哭著控訴說:“媽,您倒是說說,這么多年,我在莫家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他莫創海?到了現在,竟然給我來這么一手,全都給了莫斯超,那我們母女呢?是打算我們下半輩子都喝西北風嗎?”
莫奶奶嘆息了一聲,無奈地勸:“你……哎,你別想太多了,怎么會讓你們喝西北風呢?創海他還是你丈夫,斯超也是你的兒子啊。”
“丈夫?兒子?”劉靜芳冷笑著,“莫創海有把我當妻子嗎?還有莫斯超……他明明是莫創海和別人生的,不恨我已經不錯了,難道還會把我當母親?我可從來不敢指望他們,我的希望只有菲菲。可菲菲……菲菲竟然什么都沒有得到!”
劉靜芳一邊說著,這些年的委屈紛紛涌上心頭,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莫奶奶年紀大了,容易心軟,看不下去這樣哭哭啼啼的場面,無措地說:“靜芳,靜芳你別哭啊!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說,哭有什么用呢?”
劉靜芳哽咽著說:“好好說?您去問問莫創海,他肯跟我好好說嗎?”
莫奶奶只好說:“那……我去和他說說?”
劉靜芳這才停止了哭泣,抬手抹抹眼淚,說:“謝謝媽,我看創海現在,也就還能聽進去您的話!”
莫奶奶去找兒子說起這件事,莫創海卻說:“媽,您年紀大了,享享清福就好了,這些事就不要管了,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莫奶奶皺眉問,“這次你做的太極端了!就算偏愛斯超,也不能完全不顧菲菲和靜芳的感受啊。”
莫創海卻說:“難道您不喜歡斯超嗎?”
怎么會不喜歡呢?
自從莫創海把莫斯超抱回家,幾乎就全是莫奶奶一手帶著。劉靜芳偶爾也會照顧一下,但畢竟有心結,沒辦法像親奶奶一樣疼愛。莫奶奶對莫斯超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一天天看著他長到這么大的。
但是……
莫奶奶還是說:“疼歸疼,也不能太出格,菲菲也是你的女兒。”
莫創海多想把斯超的身世說出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下去,只說:“我不是不管菲菲,她以后的事,我慢慢再安排。”
“你……”
“媽!您真的別管了,這件事我心里有數。”莫創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莫老爺子是這樣,莫創海又是這樣,莫家的男人們一個個都是這樣執拗,認準了什么,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莫奶奶也是沒辦法了,搖搖頭沒好氣地說:“好好好!我不管,我現在誰也不管了!你們這些人,想鬧成什么樣隨你們去!”
莫奶奶氣咻咻地離開,本來是再也不打算插手家里這些麻煩事。但是劉靜芳不依不饒,得知她也沒有說服莫創海,更是在她面前大哭起來,“媽,他連您的話都不聽了,您說,以后可叫我和菲菲怎么辦呢?”
莫奶奶說:“我年紀大了,實在管不動了,你也不要來求我了。”
“您不管我誰還管我呢?這莫家這么大,還有誰心疼我和菲菲兩個外來的人?您要是也不管了,我干脆……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劉靜芳大門大戶的出來,心里一有事,居然也玩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她看莫奶奶坐著無動于衷,把牙一咬,真的往墻上撞過去。
莫奶奶見狀,心里一急,連忙過去攔著。可劉靜芳年輕力氣大,哪里是一個老太太馬上能攔住的?莫奶奶激怒交加,一時氣急攻心,沒能攔住劉靜芳不說,自己眼前一黑,竟然在劉靜芳面前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