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突然提到樂彩婕,湯馨羽才緩過神來,沈南禾跟向崢之間,還夾著一個她,而且沈南禾早就表示過,不會內(nèi)耗,不會跟向崢在一起。
向崢聞言,不由得道,“我們幾個之間,提她干什么。”
沈南禾道,“向崢,別說我沒跟你說啊,現(xiàn)在這個世道,好女孩不好找,人家樂彩婕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要知足啊。”
向崢下意識的想要說,那我對你不夠好么?
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不因為別的,只是這樣的話,說了太多,他自己都有些疲憊。
算了,現(xiàn)在這樣子也挺好的,要是真的把沈南禾惹毛了,怕是她就直接不理他了。
話題很快被轉(zhuǎn)移,四個人一路上聊天,很快就來到深水埗的大排檔。
車子開不進(jìn)去夜市,只能靠在路邊停下,四個人下車,往里面走的時候,阮小天心細(xì)的道,“今天別喝酒了,改喝粥吧,養(yǎng)養(yǎng)胃。”
湯馨羽一抬眼,看到前方不遠(yuǎn)處的粥鋪,然后道,“那家粥鋪,我跟南禾來過的,很好吃。”
沈南禾順勢看去,湯馨羽指的是蘇默然她們家開的粥鋪。
阮小天跟向崢都不知道,前者出聲道,“好,那就進(jìn)去買幾碗粥打包帶走。”
沈南禾一想到蘇默然,就會不可抑止的想到江祁沅,一想到江祁沅,腦中又會出現(xiàn)他脖頸處帶著紅色咬痕的畫面……
心痛的她吞咽了口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隨意,沈南禾出聲道,“我跟馨羽先去大排檔那邊點東西,你們兩個去買粥吧。”
向崢道,“也好,你們兩個喝什么?”
湯馨羽道,“我要他們家的招牌皮蛋瘦肉粥,超級好吃!”
向崢看向沈南禾,沈南禾淡淡道,“我都可以。”
向崢應(yīng)聲,跟阮小天一起往前走,湯馨羽則挽著沈南禾往夜市里面走去。
路上,湯馨羽道,“哎,南禾,你小舅跟蘇默然就這么完了?”
沈南禾眼睛看著左邊,只留給湯馨羽一個側(cè)臉,聞言,她隨口回道,“是啊。”
湯馨羽嘖嘖兩聲,然后道,“你小舅出手可真大方,分手費竟然是一個門臉。”
沈南禾不語。
湯馨羽徑自道,“嘖嘖,搞得我都想跟你小舅談個戀愛什么的了,哎,南禾,要不借給我介紹介紹,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沈南禾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湯馨羽,然后沒有喜怒的道,“你愿意跟他睡一夜,讓他甩給你幾十萬,還是愿意跟他睡幾個月,讓他給你一套房子,好一點的,給你一個門面?”
湯馨羽對上沈南禾那雙冰冷的,甚至是壓抑著深沉憤怒的眸子,她嚇得沒有馬上出聲,滿臉的愕然,半晌,這才怯怯的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沈南禾沒有馬上緩和表情,而是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以后這樣的玩笑不要開。”
湯馨羽跟什娜和認(rèn)識這么多年,沈南禾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表情和口吻跟她說過話,湯馨羽被嚇到了,所以下意識的點頭,出聲回道,“好,我知道了。”
沈南禾的心,在湯馨羽開玩笑的瞬間,就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子,瞬間切割成兩半,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很好地掩飾,卻沒想到……她終究是失敗了。
短暫的沉默,湯馨羽跟沈南禾一起挽著胳膊往里面走,沈南禾心中有些后悔,她不應(yīng)該跟湯馨羽這樣的,醞釀了半天,她終是出聲道,“生氣了嗎?”
“生氣了嗎?”
與此同時,是湯馨羽開口問道。
兩人都側(cè)頭看著對方,幾秒之后,相視一笑。
也許這就是默契,每一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那么幾個人,如此的了解自己,就像是活著的,不一樣的自己。
晚上跟湯馨羽,阮小天和向崢,在大排檔吃了東西,吃完飯之后,時間還早,向崢說去唱歌,湯馨羽跟阮小天都看沈南禾,今天主要是陪她,沈南禾看了眼腕表,然后道,“那就去吧,唱一會兒就走,馨羽回家復(fù)習(xí),不要耽誤。”
因為就近,幾人干脆在深水埗找了一家門面看起來不錯的KTV走進(jìn)去。
沈南禾平時到夜店和KTV都是麥霸,今天卻很安靜的坐在那里,阮小天跟向崢讓湯馨羽去點歌,湯馨羽坐在電腦面前,嘀咕了半天,然后點了一首《忽然之前》。
點完之后,湯馨羽拿著麥克風(fēng)坐到沈南禾身邊,然后也遞給了她一只。
沈南禾接過去,聽到湯馨羽先唱。
忽然之間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沒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為什么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
懷念你
唱完之后,湯馨羽看向沈南禾,沈南禾定睛看著前面的LED顯示屏,臉色被燈光照的發(fā)白,粉唇輕啟,她輕聲唱道,“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guān)懷,分不開,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而現(xiàn)在,就算時針都停擺,就算生命像塵埃,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
沈南禾唱歌一向好聽,今天她又格外的安靜,整個人都像是沉浸在音樂之中。
一邊的湯馨羽聽得陶醉,不遠(yuǎn)處的阮小天隨著音樂點頭,向崢也看向沈南禾,眼中帶著晦暗不明的光亮。
沈南禾明白,她就是放不開對江祁沅的愛,她放不開也忘不掉兩人曾經(jīng)一起時,為數(shù)不多的纏綿。
她曾經(jīng)那么倔強(qiáng),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兩年的時間中,卻生生的被江祁沅磨礪成一個可以丟棄一切的人。
想他,不是安慰,就是悲哀。
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沈南禾一個不注意,眼淚就從眼底流了出來。
湯馨羽聽出沈南禾聲音的不對,側(cè)頭看去,見她在哭,不由得一愣,隨即拉著沈南禾的胳膊道,“南禾……怎么了?”
沈南禾放下話筒,沉默良久,這才低聲道,“我想Nick了……”
說罷,沈南禾站起身,邁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