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沅一眨不眨的看著沈南禾,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這才出聲道,“你跟誰學(xué)的?心這么狠,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沈南禾回給江祁沅的,是一個(gè)絕無僅有的嘲諷笑容,“比心狠,我永遠(yuǎn)都比不過你,是你教我的。”
是你教我的。
江祁沅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么,幾秒之后,他忽然翻身起來,然后徑自跨到床下,把散落的衣服,重新穿好。
沈南禾閉眼躺在床上,一聲不吭。
江祁沅穿好衣服之后,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沈南禾,然后出聲道,“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沈南禾閉著眼睛,紅唇開啟,出聲道,“你敢。”
江祁沅道,“我都不想再跟你爭論這些沒必要回答的問題了。”
說罷,他傾身低下頭,欲吻沈南禾。
沈南禾忽然抬起手,攥著拳頭,揮向江祁沅,江祁沅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然后按在了床頭柜處,順勢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沈南禾又要抬起另一只手,江祁沅同樣輕松的制伏,看著滿臉恨意的沈南禾,江祁沅面無表情的道,“你打不過我的。”
沈南禾是跆拳道黑帶三四段的級別,而江祁沅早在數(shù)年前,就拿到了全瑞士無國籍無公斤級別限制的世界級散打冠軍。
在江祁沅面前,沈南禾無論跟他比什么,都是差了那么一些,怕是是比心狠。
江祁沅對上沈南禾憤怒的眸子,他繼續(xù)道,“還有力氣?要不要我們再消磨一會兒?”
沈南禾咬著牙道,“滾!”
江祁沅眉頭微蹙,出聲道,“你不讓我走,我也會走的,不走我還留在你這邊過夜嗎?”
說罷,他松開鉗制住她手腕的手,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幾步之后,他忽然哦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著沈南禾道,“你跟那個(gè)黎洛分手吧。”
沈南禾咻的皺起眉頭,像是沒聽懂江祁沅說什么似的。
江祁沅雙手插兜,看著沈南禾道,“不懂?你現(xiàn)在跟我睡一張床上,就算你跟他有名無實(shí),我也看著心煩,干脆分了算了。”
沈南禾終是忍無可忍,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瞪著江祁沅道,“憑什么?你以為你是誰啊?!”
江祁沅的目光,緩緩從沈南禾的臉上,往下移動,落在她因?yàn)閼嵟舷缕鸱男乜谥帯?
撅起嘴,江祁沅響亮亮的吹了一聲口哨,然后道,“不想讓我走,直說啊。”
沈南禾氣的抄起身后的枕頭,使勁兒的砸向江祁沅。
江祁沅一把接住,然后似笑非笑的道,“聽到了嗎?我給你二十四小時(shí)的時(shí)間,跟他分手,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香港,不適合他待。”
沈南禾伸直手臂,指著門口,冷聲道,“滾,立刻!”
江祁沅收回臉上的笑容,將枕頭重新扔回到床上,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直到聽見樓下關(guān)門的聲音,沈南禾這才氣的掉了眼淚,暖黃色的燈光,照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之上,她看到胸口處,他留下的痕跡,她氣的恨不得拿刀子剜下去。
這種氣到無可奈何,怎么都逃不開的無力感,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沈南禾沒有想過,也不敢想象,兩年之后,江祁沅竟然會變本加厲的對她。
如果早就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那么當(dāng)初,她還會那般義無反顧的愛上他,招惹他嗎……
第二天早上,沈南禾換了一身高領(lǐng)長袖的蕾絲裙子,拿著Hermes的包包,打開房門出去,一抬眼,她就看到站在公寓門前的黎洛。
眼中露出詫色,沈南禾道,“阿洛,你怎么在這兒?”
黎洛抬起手上的袋子,微笑著道,“早餐。”
坐在去公司的車上,沈南禾在副駕上吃著黎洛給她做的早餐,黎洛在身側(cè)開車。
沈南禾出聲道,“你來多久了?怎么不進(jìn)去?”
黎洛道,“我知道你愛睡懶覺,給你吵醒了,你還不得殺了我啊?”
沈南禾滿嘴都是東西,聞言,她含糊著道,“我有那么嚇人嘛。”
黎洛一邊開車,一邊道,“對了,南禾,我餐廳找好位置了,下午就可以去交定金了。”
沈南禾側(cè)頭道,“是么?在哪兒啊?你怎么才跟我說?”
黎洛道,“都快到荃灣那邊了,是小天幫我找到的,我看你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就沒跟你說。”
沈南禾咕咚咽下了所有的東西,然后看著黎洛道,“那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交定金吧。”
黎洛道,“你下午不上班嗎?”
沈南禾道,“稍稍請一下假,部長會給我面子的。”
黎洛微笑著道,“那好,我也想讓你過去看一下,我要快點(diǎn)著手裝修了,還有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我必須拿到營業(yè)執(zhí)照,這樣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香港陪你。”
沈南禾側(cè)頭看著黎洛,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她看到他蒙上了一層金邊的長長睫毛,還有琥珀一般的棕色眸子。
如果說從前,沈南禾還總是會把黎洛跟Nick混為一談,但是兩年多了,她清楚的知道,黎洛就是黎洛,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當(dāng)初Nick對她好,起初還是有目的的接近,不過黎洛不一樣,他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單純跟美好。
黎洛側(cè)頭朝著沈南禾看來,見她盯著他發(fā)呆,他淡笑著道,“喂,看什么?”
沈南禾輕聲道,“你太好了……”
黎洛道,“你才知道我長得好啊?”
沈南禾心中道,不是長得好,而是心好,像是他這么單純美好的人,她,已經(jīng)配不上了吧?
正想著,黎洛就出聲道,“南禾,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嗎?”
沈南禾道,“當(dāng)一個(gè)最棒的廚師,把黎家私房菜發(fā)揚(yáng)全球,你說過的。”
黎洛道,“那個(gè)是以前的,自從我認(rèn)識你之后,就有了新的夢想了。”
沈南禾看著黎洛,半晌才道,“你想娶我啊?”
黎洛忽然笑出聲來,沈南禾皺眉道,“你別告訴我,我想太多啊,我要翻臉的。”
黎洛道,“不是你想太多……”
沈南禾皺眉道,“那是什么?”
黎洛道,“現(xiàn)在不告訴你,你先去公司上班,我下午過來接你。”
黎洛送沈南禾上班,車子停在江氏大樓門前,兩人下車,沈南禾對黎洛道,“我的車你開著吧,從這里到荃灣挺遠(yuǎn)的,來回打車也不方便。”
正說著,只見黎洛的視線,緩緩落到了她的身后,沈南禾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從白色保時(shí)捷中出來的江祁沅,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江祁沅穿著白色的襯衫跟黑色的西褲,干練的模樣,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初混跡夜店的風(fēng)流江少模樣。
不過只有沈南禾知道,他穿上衣服,是衣冠禽獸,脫了衣服,禽獸不如!
黎洛看到江祁沅,微微頷首,出聲道,“小舅早。”
江祁沅看了眼黎洛跟沈南禾,然后忽然道,“怎么一起來的?昨晚你們住在一起?”
沈南禾一口氣哽在胸口,她毫不懷疑,如果是古代的武俠片,她會被氣的吐血。
昨晚她跟誰在一起,江祁沅會不知道?
果然,江祁沅看向沈南禾的時(shí)候,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戲謔。
黎洛倒是一臉的平靜,他出聲道,“早上過來給南禾送早餐,順道開車載她過來上班。”
江祁沅似笑非笑的道,“哦,是么,你也知道南禾昨晚比較辛苦啊。”
沈南禾美眸微瞪,黎洛出聲道,“南禾剛來公司,很多不熟悉的地方,自然要比其他人多努力。”
江祁沅道,“這倒是。”
說罷,在沈南禾幾近發(fā)飆的注視下,他出聲道,“走吧,進(jìn)去了,不然要遲到了。”
沈南禾看向黎洛,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自然,她出聲道,“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黎洛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江祁沅看著黎洛的背影,嘖嘖兩聲,然后道,“你的車給他開,他是你養(yǎng)的小白臉嗎?”
沈南禾不語,轉(zhuǎn)身就走。
江祁沅緊隨其后,在她左邊走著,薄唇開啟,出聲道,“你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跟他說分手?”
沈南禾眼睛看著前方,紅唇一張一合,出聲道,“說人話,我聽不懂。”
江祁沅道,“我只給你二十四小時(shí)的時(shí)間。”
沈南禾忽然停下腳步,側(cè)頭抬眼看著江祁沅,冷聲道,“你在威脅我,還是命令我?”
江祁沅一副淡淡的表情道,“都有吧。”
沈南禾嗤笑著道,“你以為你是誰?”
江祁沅道,“這里是香港,憑我是江祁沅。”
沈南禾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她抱起雙臂,出聲道,“無論在香港還是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我覺得我的話,都要比你管用吧?恩?”
江祁沅看著沈南禾道,“看來你還是不懂我話中的意思……”
沈南禾道,“有時(shí)間就去找你那個(gè)未婚妻聊聊結(jié)婚的事情吧,不要耽誤我的感情發(fā)展。”
說罷,沈南禾轉(zhuǎn)身往前走去,江祁沅看著沈南禾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一寸寸的,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