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樸孝敏語氣隨和,她這個人非常的好,而且長得很漂亮,但是偏偏和龍至言八字不合,每次相遇都有那么幾只蒼蠅在亂發(fā)。
“你好。”龍至言尷尬一笑。阿彌陀佛,幸好后面跟個流氓什么的。他現(xiàn)在這個跛腳樣可是保護不了她了。
“你的腿傷好了?”樸孝敏看著能隨意走動的龍至言,有些疑惑。
“原本就是小傷,只是現(xiàn)在不能劇烈運動,跳舞還不可以,不過走走路什么的沒問題。”龍至言解釋道,心中也巴拉巴拉的說著:這傷還真是多虧了你啊!
“雖然很久沒來這里了,不過感覺和以前一樣,很溫馨。”樸仁靜走了一圈,笑道,眼中的神情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感嘆。
“這個是剛剛買的韓牛。”樸孝敏將慰問品拿了過來。
韓牛?不至于吧?我和你的交情有送這個的份?龍至言頓生疑惑,韓國牛肉的價錢是貴得嚇人的,普通人根本買不起,龍至言自從父親破產(chǎn)之后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高檔的東西。看來這個樸孝敏還是個貴公主類型啊。
“這……”龍至言頗顯尷尬,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上一次你救了我真是謝謝了。”樸孝敏溫善的語氣揉捏著清脆的聲音,有一種悅耳感。
“上一次……”龍至言哈哈一笑,其實自己何曾是救了她一次呢,“沒事沒事,舉手之勞。”
“上一次拍了張照片,我洗了出來。”樸孝敏在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了上去。
龍至言疑惑的接過照片,那正是第一次他救她時候的夜晚,夜色迷蒙,唯有路燈映下,昏昏黃黃,照耀而下,照片上的龍至言只有一個背影,雙手插在口袋之中,背影染著金輝,倒是挺有幾分藝術(shù)的感覺。
“這……”龍至言微微怔了怔,沒有想到這個樸孝敏拍的照片還挺不錯的,摩挲了下巴一下,這么憂郁而染著些輕狂的龍至言他自己都沒有見過,還真有點被自己背影給迷倒的感覺。
這個樸孝敏倒有幾分藝術(shù)家的感覺嘛,模樣天使,性格也是溫柔端莊,再加上能夠替樸仁靜負擔醫(yī)藥費,送禮送韓牛,估計不是個豪門千金,最起碼也是個富家女。以龍至言半路富二代的眼光來看,她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那個單反相機最起碼得兩千多萬韓元(約合十幾萬人民幣)。傳說中“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我平時比較喜歡攝影,所以經(jīng)常性跑到一些比較空曠的地段去拍照采風,但是卻沒有想到遇到這件事情,這類事情我從一年前學拍照到現(xiàn)在只遇到過兩次。”樸孝敏解釋道。
龍至言心里鼓了鼓,不是吧?這兩次偏偏都是被自己遇到?我的運氣完全可以去買六合彩了啊!百分之百的幾率耶!
“對了,我這邊還有一張照片,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樸孝敏又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龍至言結(jié)果一看,差點嚇死半路。照片沒有剛剛自己那張的藝術(shù)感,應該是屬于鏡頭抓拍,照片上的男孩身著校服,也是只有一個背影。這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這是上次救我的一個人,我感覺背影和你很像,而且連救人的方式多是一樣的,不過,他是個男孩。”樸孝敏解釋道,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龍至言。
“這個人?你說過來問的就是這個人?”樸仁靜看了一眼,道:“這是不是小龍的哥哥啊?我記得小龍有一個雙胞胎哥哥的,聽說長得一模一樣。”
“呵呵……”龍至言尷尬一笑,只能乘機擺脫道:“我確實有個哥哥。”
樸孝敏心中疑惑頓解,“哦”了一聲,而后揚起迷人的嘴角,道:“怪不得那么像啊!都說雙胞胎能心有靈犀,想不到連救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呵呵……”龍至言不自然的笑了一笑。
“不過,你哥哥來不來你這?我想向他當面道謝一下。”樸孝敏道。
“我哥哥不來這的……”龍至言笑了一下。
“小龍和他哥哥關(guān)系似乎不怎么好的。”樸仁靜拉了拉樸孝敏的衣服,輕輕提醒道,作為曾經(jīng)在這個宿舍帶過一小陣子的她還是知曉一些事情的。
“對不起。”樸孝敏滿臉歉意,臉色微微紅潤,旖旎風光,原本的尷尬之相卻能讓人撩動心弦。
“沒事沒事。”雖然驚于她的美麗,但是想起當時每次和她見面的場景,龍至言不禁直搖頭起來。樸孝敏溫柔美麗,如果不是兩個人這“緣分”太過異類化,龍至言感覺自己還說不準有可能對這個女孩動心,說實話,這個女孩是第一個讓他過于美麗的人。
樸孝敏和樸仁靜在閑聊了一會兒之后便離開了少時的宿舍,剛剛休息了幾分鐘的龍至言躺在沙發(fā)上,又聽見了門鈴聲。
這是今天的第五個來客了,前面四個分別是Bigbang的東永裴、的閔先藝、樸孝敏、樸仁靜,龍至言此刻才了解到自己竟然認識了這么多人。
這又是誰啊?龍至言將自己不耐煩的神情收了收,打開門,卻呆在了那邊。
在這個偌大的世界,兩個人能夠相遇的概率有多大?是流水與落花的不緣邂逅?是飛鳥與魚的短暫相視?還是牛郎與織女的天河相隔?
門外的樸寶英穿著一身白色的純真衣裙,可愛清純,面上浮著的笑容像是溫煦的陽光,曬在心頭,涌涌舒適。
龍至言的眉頭漸漸的涌出一股讀不出的復雜神色,像是將無奈、憤恨、徘徊、擔心等等多種感情纏在了一根繩子上。
“我……可以進來嗎?”樸寶英的聲音懇切,雖然甜美,但是沒有現(xiàn)在多數(shù)同齡女孩的俏皮和任性,反倒是溫潤成熟,雖然是童顏面,然而比起少女時代的眾人來說,甚至是金泰妍、權(quán)侑莉,年齡較小的她都顯得老練很多。
龍至言躑躅著,原本想直接關(guān)門的他聽著這句話卻放下了拉著門把的手,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向里廳走去。
樸寶英微微一笑,走入宿舍,換上鞋,關(guān)上門,跟在了龍至言的身后。
龍至言隨意的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眼瞥過樸寶英,依舊沒有說話。
“看來你的腿傷好得很快。”樸寶英看著龍至言靈活的腿,嘴角微揚著,似乎也在為他高興。
龍至言不置可否,緘口不語。
樸寶英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將手上的本子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
龍至言漠不在意的神情一掃而過,黑色而樸實的封面將本子的內(nèi)容全部完好的遮掩著。
“小龍,”樸寶英感覺到這個稱呼似乎帶著些沉重,語氣竟止不住有些下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討厭我。”
“討厭?”龍至言“呵”的冷笑了一下:“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還不值得我來討厭。”
樸寶英的話語因為這句話斷了一斷,微微動彈了的她臉色有一些黯淡,繼續(xù)而道:“我知道你還在為三年前的事情而生氣,其實,當時的我也很想告訴你全部的事情,我也不想一走了之,但是,很多事情我們不得不的得接受,很多事情我們也不得不的放棄。”
龍至言一臉嗤笑之相,對于面前這個人的話,完全冷笑著面對。
“藝藍都對我說了,《萬元的幸福》節(jié)目之中,你是先找到我的班級的。”樸寶英道,轉(zhuǎn)而方才解釋:“藝藍就是你將五千元給她的那個女孩。”
龍至言視線側(cè)向一旁,從陽臺引入的風吹動著掛在陽臺窗戶的風鈴,叮鈴鈴,叮鈴鈴,清脆不絕耳。
“我知道,你是看到教室門上的花才找到的。”樸寶英說道,語氣微微揚著,似乎帶著股欣然。
“那個約定,我亦從不曾忘記。”樸寶英繼續(xù)著她的話,“它已經(jīng)刻在了我的生命之中。”
龍至言的心神微微晃動了一下,這一句話在此刻釋放的威力直接在心海之中爆開,如原子彈一般,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原本的安寧,不安歇的回憶四處亂竄而起。
“從轉(zhuǎn)校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了每周的日記,我期望著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再見面,然后我會把它交給你,因為我相信,你會理解我。從那一天起距今,已是一百五十九周了。每一個星期,我都會寫下關(guān)于你、關(guān)于我、關(guān)于我們的回憶。”樸寶英輕輕推了推黑色的筆記本,見龍至言依然是視線他處,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眼神夾雜著一絲無奈,夾雜著一絲憂愁,只能道了一句:“或許我該走了。”
直到聽到了“砰”的一聲清脆關(guān)門聲,龍至言僵硬的身體才松了下來,倒在沙發(fā)上的身體如垮了的山一樣,不知道看向哪里的空洞眼神不安的躍動著。
慢慢的伸出手來,像是觸摸到了什么特別奇異的寶物一樣,龍至言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端了起來。
筆記本的封面全部呈黑色,如神秘的宮殿一樣將秘密全部鎖住。
緩緩打開的頁面像是創(chuàng)造著另一個世界一樣,龍至言輕輕的看起,心頭的凝重感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