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無孔不入的火
李振北抿了抿唇角,硬朗的臉上泛起不易察覺的澀然笑容,“小憶也是我妹妹,只要她能幸福,恨就恨吧。”
方笛然把食盒放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聚焦在床上的那抹嬌小身影,漸漸的,不受控制的,他抬起步子,走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沾了酒,那張小臉泛著淡淡的粉色,唇瓣亦是粉嘟嘟的,泛著好看的光澤,還有那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落在人眼中,竟有種蠱惑迷人的眩暈感。
方笛然開始意識到,從小寵到大的姑娘早就已經(jīng)長大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曾回頭認真地看看她,看看這個傻姑娘,還有她那一腔細膩的感情,以至于無意間傷了她……
出了休息室,方笛然一坐下,就被呈包圍之勢的池南和李征北一左一右地給拉住了。
“笛然,我先敬你一杯,小憶每次闖禍都是你幫的她,我這個做哥哥的反倒是一無是處了,我是真的謝謝你。”池南臉上望著俊逸無比的笑容,語氣頗為認真。
“我把她當妹妹,應該的。”方笛然廢話也不多說,喝了那杯酒。
那邊李征北也端了杯酒過來,“笛然,這次小憶沒有出事,確實是你的功勞,我自愧不如。但是上次我打你的事,我不后悔!這杯酒,我先干為敬!”
就此,方笛然這酒也就喝得停不下來了,一方面是池南和李征北的攻勢太過猛烈,另一方面是他想放任自己,這陣子他的心太苦了,像是在油鍋里又煎又熬的,然后又放到沸水里不停地涮,這顆心早就比黃連還要苦澀,滿腔愁緒不知與誰說……
不知不覺間,方笛然被二人給灌醉了,醉得稀里糊涂,咚地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半天沒有爬起來,池南和李征北亦是有些微醉,相互對視了眼,一左一右把人扶了起來,往休息室里帶,將他放到里面的床上。
看著床上并排躺著的池憶和方笛然,池南還真有些舍不得,自己妹妹就這樣給了兄弟了,池南滿心滿眼都是不情愿。
李征北這時倒比他看得開,甚至還把一旁的被子給床上的二人蓋上,順手把池南給拽了出去,只是動作和表情平靜得有些怪異。
池南這才回神,將休息室的門落了鎖。
——
沈喬再次回到布塔曼上班,只是這次秘書辦再也沒有了羅苒的身影,沈喬知道羅苒已經(jīng)沈楚給處理掉了,至于怎么處理,沈喬不敢深想。
沈楚最近一直都很忙,因為他賣掉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前段時間公司高層人員明里不敢做什么,暗地里倒是處處使壞,所幸現(xiàn)在沈楚賣掉的股份全都拿回來了,然后那群人心叵測的高層人員開始傻眼了,故意招惹出來的許多爛攤子擺在了那里,沈楚也就順勢處理掉一批他不滿意的人員,一直忙到天黑,沈喬坐在沙發(fā)上陪他加班,時不時地兩人交流下意見。
等結束時,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十二點了,兩人便驅(qū)車去了附近的夜餐廳。
沈喬看著對面動作優(yōu)雅吃飯的沈楚,想了想,大眼睛凝視著他,問,“沈楚,明天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顧瑜呀?你自己一個人去上班好不好?”
沈喬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沈楚特別……特別黏人,他走到哪,她就必須跟到哪。基本上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就連洗澡,兩人都是一起的。而近段時間,沈楚太忙,所以沈喬根本就沒有出去看顧瑜的時間。
見沈楚沒有說話,沈喬繼續(xù)說,“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顧瑜了,她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打電話過去也沒有人接聽,企鵝又不在線,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楚,我跟擔心她。”
沈楚還是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什么變化,半晌,他看著桌子上的菜,緩緩開口,“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了,公司事情多,你不用陪我的,明天我自己去就好了。”沈喬笑吟吟地拒絕。
倏然,沈楚抬頭瞅著她,眸光有些暗沉,甚至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說,“喬喬,聽話。”
沈喬已經(jīng)被能去看顧瑜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所以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沈楚眼中的那抹異常,雖然有些小小的嗔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一頓飯還沒有吃完,沈楚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威爾打來的,沈楚接起來。
“總裁,出事了,江堯跑了!”
沈楚俊臉上神色不變,低醇的聲音沉了幾分,“自己跑的?”
“不是,半山那邊戒備很森嚴,憑他自己是跑不出去的,剛才值夜換班的人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
“我知道了,務必找到,找到以后記得好好‘招待’……”
“是,總裁。”那邊的威爾知道,這個“招待”怕是要滅口了……
聽著沈楚的聲音,沈喬敏銳地捕捉到一絲冷意,不由有些緊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不是大事,你不用擔心,吃飯。”沈楚口吻毋庸置疑地回她,表情平靜如初。
他不想說,她再怎么問也是做無用功,沈喬只好放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胃口突然變得很差,有些食不知味,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
池憶覺得自己身上有一團火,奇怪的是,這團火還有重量,并且很重,壓得她直喘不過氣來,要命的是,這團火還會往她身上四處亂鉆,而且?guī)缀跏菬o孔不入,有一簇帶著酒氣的火花甚至撲進了她的臉上,燒得她呼吸紊亂,怕得要死……
拼命掙扎無果后,池憶終于睜開了雙眸,乍一看到上方動作的男人,池憶嚇了一跳然后眼淚都要出來了,硬生生逼回自己想要哭泣的欲望。
池憶推著他,試圖喚醒他,“笛然哥,是我呀,我是池憶,你看清楚了!你這樣,我以后都不會再理你了!”
池憶說著說著,淚水居然真的掉了下來,望著那張軒朗無比的俊臉,她含淚說,“我是喜歡你沒錯,可是你不喜歡我,一次犯錯就夠了,你怎么能再對我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