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彩聞言輕輕一笑,仿似得到什么甜蜜承諾一般,將手上的辭職信遞給了他道:“你放心,我會做個合格的棋子,今晚過后,我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永遠(yuǎn)不會。”
厲睿澤接過辭職信有一瞬間的怔楞,等再看向祁彩時,卻見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離去的背影就如那天昏暗樓道里那個同樣蕭瑟孤獨(dú)的背影,此刻許還多了一絲決絕。
祁家。
韓英坐在床上,腿上放著一本相冊,她撫摸著相冊里那一張張老照片,每一張里都有個可愛天真的小女孩,從滿月、會爬、走路、上學(xué),天真可愛的丫頭從小不丁點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看著看著,嘴角翹起溫暖懷念的笑容,到最后卻越看越難受,忍不住摸著少女的臉頰流下淚來,祁志宇和祁老太太坐在外面的沙發(fā)上,一個神色頹唐,一個臉色淡淡。
祁彩在醫(yī)院住了三天,這三天沒對任何人說一句話,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卻是對他們說要離開祁家,然后不管不顧便自己收拾東西走了,然而自始至終祁志宇都沒留她,對這個女兒他是真的無力再去管什么了,親人已成仇人,這個家是再也拼不起來了。
韓英對此也無法埋怨什么,她到現(xiàn)在才真正意識到女兒從來都沒放下過對她的恨,她雖然傷心,卻也知道丈夫心灰意冷,已然對女兒也徹底死心了。
夜晚,大街上寒風(fēng)刺骨,路邊的不少商店已經(jīng)提早關(guān)門,只有一家小超市還在亮著燈,店員正在無聊的邊看著劇邊嗑瓜子,聽到門推開的聲音也沒抬頭,只等客人自己拿了東西來付賬。
沒一會那客人拿著一樣?xùn)|西過來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刀鞘被抽掉,此時刀尖正對著他,店員猛地一看頓時一驚,抬頭便看見一個長得十分清瘦好看的女孩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這把刀的刀鞘合不上了,還有沒有別的存貨?”
店員聞言心里一松,雖然奇怪她一個女孩大半夜出來買水果刀干什么,但見她柔柔弱弱的也沒什么威脅,便點頭道:“你等等,我去找找。”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是溫柔無害的模樣。
沒一會店員拿了個新刀過來遞給她道:“十二塊錢。”
女孩笑著掏出錢遞給他,卻是整整一百,而還沒等他找零,便拿著刀轉(zhuǎn)身走了。
店員一愣,立即喊道:“美女,你的錢還沒找呢!”
然而女孩連頭也沒回一個。
“真是奇了怪了。”店員撓了撓頭,想了想便懶得再想,直接將那一百元塞進(jìn)了自己的兜里。
某高級酒店,厲睿澤和祁彩經(jīng)常過夜的老地方。
厲睿澤已經(jīng)到了有一會了,然而現(xiàn)在時間快過十點,還不見祁彩的人影,正當(dāng)他快忍不住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門口響起敲門聲。
他快步走過去打開門,見到門外的人時卻愣了一愣,祁彩仍舊穿著白天的那身單薄毛衫,睫毛和頭發(fā)上結(jié)了一層霜,整個人好似是剛從冰箱里面出來一樣,然而她好似一點都不覺得冷,只抬頭冷冷看著他,嘴角依然帶著白天那般癡戀而溫柔的笑。
厲睿澤心中一疼,立即將她拉進(jìn)屋里道:“你瘋了,這么冷的天,你是想凍死自己?苦肉計用過一次還嫌不夠?”
祁彩卻歪了歪頭,有些欣喜又有些疑惑問道:“你擔(dān)心我?”
厲睿澤一噎,臉色陰沉的轉(zhuǎn)過身,還沒離開幾步卻被祁彩伸手抱住,軟糯可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睿澤,最后一晚,咱們不置氣好嗎?我只想好好陪陪你。”
厲睿澤回頭只見祁彩姿態(tài)魅麗異常,頓時呼吸一滯,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祁彩神色淡淡拉起自己衣服,看了眼睡熟的男人,眼底漸漸覆上一層冰霜,她從包里掏出那把刀,拔出刀鞘,慢慢靠近男人,將冰冷的刀尖貼近他的側(cè)臉,再從側(cè)臉滑到他的心臟。
“我說過,如果騙我,就一起下地獄,難道你忘了嗎?”女人語氣輕柔,似是在情人耳畔呢喃蜜語,然而內(nèi)容卻詭異至極。
“為什么你們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她越說語氣越可憐,而刀尖也抵的越緊,男人似是感覺不適皺起了眉。
“我想有個人愛我,睿澤,我以為那個人會是你的……”祁彩見他不適手松了松,但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頓時目光一厲,刀尖在他心口一戳,破了點皮,男人卻還沒醒來,嘴里卻開始囈語。
“小彩,小彩……”
祁彩手一顫,刀差點掉在床上,她愣了一瞬慢慢靠近男人,眼中有著無邊掙扎與痛苦。
“小彩,對不起……”
祁彩握著刀猛地退到了床邊上,手里的刀猶自顫抖著,不知何時她眼里流出淚來,似乎正在迷茫接下來該怎么辦。
這時她聽見叮鈴一聲,是厲睿澤的手機(jī)傳來信息,她湊近一看,只看見一句話“親愛的,明天的酒店我已經(jīng)訂好了,等你。”
祁彩愣愣看著那條信息,直到手機(jī)屏幕暗了下去也一動未動,半晌她嘴角才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看著床上男人的背影眼里卷起滔天的恨。
她付出了這么多!這么多!就因為家世低人一等,她就要忍受這樣的屈辱和痛苦,憑什么?一面跟她在一起,一面還在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又當(dāng)她是什么?
祁彩看著自己手中的刀,目光陰毒異常,她慢慢走近男人,將刀尖頂在男人的心口上,然而半晌也未動手刺入。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而撤開手倒坐在地上,伸手輕撫著肚子,嘴角勾起的笑意陰毒而涼薄。
死算什么?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那她的恨要怎么宣泄?
她不會放過他的,死太簡單了,太簡單了!她要讓他嘗嘗真正的痛苦和折磨!
祁彩放下刀,重新合上刀鞘放在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對向床上睡的正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