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雅極力隱藏自己心中的不悅,面上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嫉妒和不滿來,反而還裝作驚訝笑道:“真巧,您說的這位設計師我正好認識,之前我們還共事過一段時間,她確實是一位十分出色的設計師呢……”
幾個評委沒想到她這么大度,對于競爭對手也能維持這般優雅大方的態度,頓時幾人又對眼前的女孩評價高了幾分。
關雅觀察到幾人的神色,對安東尼笑道:“我也很期待跟祁溪在比賽上的對決。”
其中一個評委哈哈笑道:“安東尼老哥,我看這位關雅小姐就不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那個祁溪目前只過了第二道淘汰賽而已,后面的兩道比賽只會更難,恐怕她不一定能撐到巴黎……”
關雅頓時心中一動,眼含期待的看著安東尼,只見他輕抿了口香檳滿不在意的笑道:“Z國向來有鳳凰涅槃之說,現在的她在我眼里就如同一只光芒暗淡的雛鳥,成長之路向來漫長而充滿荊棘,這是必然的。她的腳踏實地讓我很欣慰。”
之前在美國首秀時,他曾經給過她一張私人名片,也曾暗示她如果想要來參加巴黎服裝設計比賽,可以走他這條捷徑,這是他給她的特權,也是他設下的一個小小的心理考驗。
如果祁溪真的選擇來找他,他會遵守自己的承諾,讓她起碼得到跟關雅一樣直接晉級的機會,但這也意味著他和祁溪的緣分只能到此為止了。
這樣的特權相信但凡是知道他身份的設計師沒有不動心的,因為人到底都是自私喜歡求便利的動物。
但祁溪再次給他意外,從美國首秀過去已經大半年,他從未收過來自她的電話,起先他以為她志不在巴黎。
但這個孩子居然不吭不響的自己參加了國內的淘汰賽,她居然毫不猶豫的浪費了他給的這條便利捷徑,選擇了那條最險的路。
這是他活了大半輩子以來從未遇到的事情,所以怎能讓他不驚訝。
另外幾個評委沒注意到祁溪這塊璞玉正和他意,省得羅伯特這個老奸猾搶了他的未來繼承人。
不過只到現在還不夠,如他們所說淘汰賽還沒結束,最終的結果沒出來誰也說不準勝利者是誰,他現在只能希望上帝賜給他一個這么好的徒弟,千萬別又給摧毀了。
幾個評委頓時神色各異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關雅,只見關雅雖然面色不改,但笑容卻滯了滯。
安東尼這意思有指責關雅借關系晉賽不腳踏實地的意思啊。
何明偉自然也是面色一沉道:“看來安東尼大師是不滿意這次的酒會了?”
他跟安東尼是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從來都是老家伙老家伙的叫,只有動了真怒時才叫安東尼大師,但安東尼顯然對他的發怒也習以為常,只笑著沖他舉了舉杯道:“至少酒不錯~”
何明偉怒瞪了他一眼,對關雅道:“走,別理這個老家伙,我帶你去認識其他人。”
關雅壓下心中的尷尬和憤懣,只能沖幾人笑了笑,然后邊挽著何明偉的胳膊走了。
在兩人走后,羅伯特用酒杯碰了碰安東尼的酒杯,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看起來很不喜歡何先生的那位新孫女,有過節?”
安東尼喝完酒杯中剩下的酒,又從過往的服務員盤子上又端了一杯愜意的聞了聞道:“我只不過不喜歡過于把精力放在人脈算計上的人罷了,這樣的縱然有再高的天賦,也無法突破自我。”
“哦?照你這么說,那位祁溪小姐就是既有天賦又有品格的人嘍?”說著羅伯特眼中劃過一絲興味。
安東尼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警告你,只要祁溪能夠順利進入巴黎初賽,那她一定會是我的門生,跟你羅伯特可沒有任何關系。”
這個羅伯特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搗他的亂,老了之后更是跟他對著干,就在前不久他放言要收門生時,羅伯特居然也跟在他屁股后頭說要收徒。
笑話,他羅伯特收的門生都快趕上一個足球隊了,家里還有兩個兒子繼承衣缽,還跟他爭什么!
羅伯特看見安東尼緊張的神色卻十分開心,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安東尼,我還從未見過你這么緊張過,那我就更好奇這個祁溪到底是個多奇妙的人了。”
安東尼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他不想再理這個老家伙了。
晚上,巴黎某處高級飯店。
一個身材高大壯碩極其具有雄性魅力的男人正等在座位上,等了許久才見門口出現了一個姿態優雅美麗的女人,正是關雅。
而這個男人就是關瑞。
“小雅,這里。”關瑞向關雅招手,關雅這才看見他走過來。
關瑞見她用餐過程中十分心不在焉,一小塊牛排切了半天也沒切斷,便嘆了口氣接過她的刀和盤子道:“你今天不是去了何先生的酒會,怎么一臉不高興?是沒如愿見到安東尼大師?”
一聽關瑞提起安東尼,關雅便想到了祁溪,頓時更無心吃飯了。
“哥,你知不知道祁溪也參賽了?”
關瑞手上切牛排的動作不斷,嘴角卻勾起來道:“她不過才過了第二道比賽,你害怕什么?”
關雅一愣,頓時湊近他道:“哥,你居然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著跟何明偉結交貴人,幾乎沒有時間去關注比賽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祁溪也參加了比賽的事情。
關瑞將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語氣柔和道:“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那邊的事情交給我,我會幫你處理好,放心吧。”
關雅聞言頓時笑了起來,走到關瑞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哥,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順利到巴黎見到安東尼大師,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這個女人得逞!”
關瑞聞言目光一閃,語氣中有了一絲不悅,“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厲睿明?”
關雅頓時笑容一滯,但立即又隱去心里的不甘笑道:“沒有,我只是討厭祁溪而已,哥你也知道,我現在的心思都在巴黎服裝設計比賽上,哪里還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關瑞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揚起笑伸手將她耳側的碎發撫到耳后道:“那就好,吃飯吧。”
關雅點了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吃了幾口牛排突然想起什么道:“哥,爸現在怎么樣?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關瑞目光微閃,忽而道:“爸病了。”
關雅一驚,叉子差點掉在地上,“什么?爸生病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這次來就是要接你回去一趟,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