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校事府的奏報,里面的內容便是關于曹植與甄宓的。
幾日前,曹丕便去往鄴城了。
只是在去鄴城的時候,所帶家眷中,并沒有帶上甄宓與曹叡,只是帶走了郭女王。
這幾日來,曹植以考校曹叡文學的由頭, 幾次三番進出曹丕府宅內院。
至于有沒有發生什么.
不為人知。
但有侍女仆從聽到,在平原侯曹子建入內院后,里面常常傳來男女歡好之聲。
似乎不必人親眼所見,便已經知曉其中發生的事情了。
“當真是丟了我曹孟德的臉,孤怎么會生出這種畜生出來?”
曹操將地上寶劍撿起來,這滿腔的怒火是無從發泄。
他瞥了一眼身側的內官, 頓時覺得他非常礙眼。
卵子沒有的東西, 此刻盯著孤, 是在笑話我嗎?
嗯?
他直接一劍刺在內官心口。
寶劍鋒利,刺入內官心中,宛如刺進了一塊豆腐一般輕松。
“大王.”
內官一臉委屈的看向曹操,不知道他在哪里惹怒了魏王。
他平時已經足夠謙卑了,足夠注意了,他知道曹操有夢中好殺人的習慣,每次等曹操睡下,他都離得遠遠的,平時更是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可為何?
這劍刺入我的心口呢?
內官:???
他現在只想罵娘。
一劍穿心,鮮血洶涌而出,這念頭方才翻出來, 這人便已經倒下了。
“晦氣!”
曹操將用手帕將濺在臉上的鮮血擦拭干凈, 對著堂外吼道:“來人啊!”
馬上, 便有殿外守衛入堂。
他們見到堂上有一具內官的尸體, 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魏王年老之后, 殺的人不在少數。
“屬下在。”
“傳平原侯。”
若那曹植不是他兒子, 他現在都想一劍刺死了他!
眼不見心不煩,等一下收拾一頓,便打發到封地去。
叔嫂情深?
孤讓你們永世不得再相見!
新野城下。
攻城正酣。
新野城的戰鼓咚咚作響,戰火熊熊燃燒。魏軍守城如鐵壁般堅不可摧,而荊州兵則奮勇沖鋒,攻城的慘烈場面令人心驚。
城墻上,魏軍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荊州兵。箭雨穿透雨幕,瞬間化為一道道死亡的寒光,狠狠地撕裂著空氣。荊州兵奮力閃避,但仍有無數勇士倒下,血染了城下的泥土。
攻城車驀然沖擊城門,巨大的沖擊力震動著整個城墻。魏軍守衛嚴密,投下滾木和油鍋,迎接荊州兵的挑戰。滾木砸碎了攻城車,烈火點燃了城墻,瞬間煙霧彌漫,火焰熊熊燃燒。
城墻上,魏軍將士身穿鐵甲,手持長槍, 宛如鐵壁一般擋在荊州兵的面前。他們冷酷無情,剛毅堅定, 毫不留情地揮舞著長槍, 將接近城墻的荊州兵斬于馬下。
然而,荊州兵不畏懼,奮力攀爬城墻,用勇氣和生命去換取勝利的機會。他們手持利刃,沖鋒而上,但城墻上的魏軍刀光劍影,形成一道道鋼鐵的屏障,將他們擊退。
城下的戰場血腥肆虐,慘烈的廝殺聲充斥著整個城外。荊州兵奮不顧身地沖向城墻,被弩箭洞穿,被長槍貫穿,血肉橫飛。
城墻上,破碎的石塊、箭矢的碎片和殘留的血跡鋪滿了地面。蜀軍不顧一切地沖擊城墻,手持長矛長槍和環首刀,用力砍擊著城墻上的木柵和石塊,企圖打破敵軍的堅固防線。
雙方的搏殺聲、吶喊聲和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壯而凄厲的樂章。
荊州兵奮力沖鋒,他們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變得扭曲而殘忍。劍光閃爍,長矛刺穿敵人的身體,血液灑落在城墻上,將戰場染成一片鮮紅。
攻城的代價是慘重的。
荊州兵一個個倒下,他們的尸體在城墻下無聲地堆積起來,形成了一道道慘烈的尸山。
他們的面容扭曲著,眼中仍殘留著未了的怒意和無盡的痛苦。
荊州兵的傷亡不斷攀升,新野城內外都充滿了濃烈的殺機和死亡的氣息。
然而這搖搖欲墜的新野城,第三天了,卻還沒有攻下來。
新野城外的蜀軍營寨之中,劉禪與關羽站在土丘上,望向那殺伐的戰場之中。
鮮血淋漓,喊叫聲震耳欲聾。
然而.
新野城就是打不下來。
“這新野城,到底是誰在守城?連攻三日,傷亡了快兩千精卒了,居然還拿不下此城?”
明明這城中,也不過數千人的數量罷了。
怎么感覺里面有千軍萬馬一般?
守城器具,像根本用不完的樣子。
“啟稟君侯,守城魏將名喚文聘。”軍中小校上前通稟。
“原是他?”
關羽擼著長美髯,心中的怒氣反而是消散了。
“若是文聘守城,周倉久攻不下,那還情有可原。”
文聘本來是荊州劉表的大將。劉表死后,其子劉琮降曹操。文聘初不隨見曹操,直至曹操召聘相見,問其何以遲,文聘表示自己不能保全土境,愧于見人。
曹操被這份忠臣臆下之情所感動,先嗆然而譽之。
此后,文聘守衛江夏,典北兵、鎮荊江。
曹操任文聘為江夏太守,控制北兵,委以邊防重任,賜爵關內侯。
在劉備離開南郡而率軍入蜀后,襄陽的樂進、江夏的文聘趁著劉備入蜀而開始進擊南郡。
建安十八年正月,樂進、文聘二人聯手與關羽交戰于尋口。
文聘因為在此戰中表現出色而被晉升為延壽亭侯、討逆將軍。
后來,文聘又在漢津攻取關羽的輜重,在荊城燒毀關羽的戰船。
關羽與這個文聘也算是打過許多交道的,對他的本事,更是一清二楚。
劉禪自然也是聽說過文聘的大名。
“我看這文聘擅長守城,城中準備了無數守城器具,便是攻城攻了第三日,也不見下城的希望。”
雖然周倉所率敢死隊陷陣營,幾次先登上城,但每一次都被打退回去。
城中守城士卒,像是源源不斷一般,那守城器械,亦像是用不完的一般。
這當真是一塊骨頭,而且還是硬骨頭!
再打不下去,恐怕也打不下新野城了。
攻城最是考驗一支軍隊的成色。
每天傷亡慘重,若是尋常軍隊,早就士氣低迷了,不敢有攻城之念。
周倉所率大軍,都是跟隨關羽多年的,自然不能不算精銳。
但是三日攻城,其士氣已經是逐漸低迷起來了。
原本第二日,在掃清城外障礙之后,還可以沖上城墻,與城墻上的魏軍廝殺。
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第三日,連城墻都沖不上去了。
“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得思索一番,如何才能下新野了。
這般攻城,士卒的損耗,實在是太大了。
“嗚嗚嗚~”
鳴金之聲傳來,未久,滿身是傷,甲胄浴血周倉,手上提著一把鑌鐵大砍刀,此刻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
糙漢一般的頭顱低下去,即便是甲胄在身,他亦是跪伏下去。
“末將有罪,三日不得下新野,愿受軍法處置!”
關羽輕輕搖頭,上前將周倉扶起來,說道:“此戰,非你之罪也!”
“君侯,軍中無戲言,說好了軍法處置,焉能不罰?”
賞罰分明,這才是領兵打仗之道。
“守城乃魏國大將文聘,你非是對手,亦是正常,至于軍法處置,你先先去歇息,待來日攻城,我罰你做陷陣營先登。”
何謂陷陣營?
高順“所將八百余兵,號為千人,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
全軍僅有八百余人,個個驍勇善戰,裝備配制精良。
曾經擊敗過擁有關張的劉備軍,可見一斑。
不過,關羽口中的這個陷陣營,可不是呂布手下高順的那個陷陣營。
沖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陷陣營,好聽了是精銳之師,不好聽便是敢死隊,攻城拔寨,沖在前頭,沖陣殺敵,沖在前頭。
若是在陷陣營中,傷亡率比其他營寨的數倍,乃是十數倍之多。
“諾!”
周倉馬上領命。
“待君侯攻拔新野,末將愿做先登!”
打發了周倉之后,關羽看向新野城。
此刻的新野城墻上滿是箭頭,城墻上亦是亦是血跡斑斑。
新野城門洞開,不少魏軍士卒上前,收殮尸體,撿回些許可以用的箭頭等攻城器具。
關羽默然不語,并沒有下令攻擊。
實在是已經是第三天了,尤其現在還是夏天,戰場上的尸體,有些已經是開始腐敗發臭了。
攻下新野自然非常重要,但莫要因為攻占新野,而使軍中生了瘟疫了。
況就算是此刻派兵攻城,新野城門一關,橫豎死幾十個鄉勇民夫罷了。
而且他關云長,豈是那種會背后偷襲的人?
“新野城城池堅厚,不知道殿下可有破城之法?”
文聘守城,他關云長現在已經是無可奈何了。
只得是將目光放在劉禪身上,期待這他這個好女婿有什么辦法,能夠打開局面,扭轉局勢。
“孫子兵法有言: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若是能夠勸降文聘,讓他迷途知返,這自然是損失最少的方法了,乃為上策。”
上策?
關羽苦笑著搖頭。
“若是能夠勸降文聘,這三日來,哪得攻拔新野?”
若是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這誰不愿意做?
這在新野城頭下損失的近兩千勁卒,他關羽看了,那也是會心疼的。
“上策不行,那便行中策。”
“哦?何謂中策?”
關羽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過來了,劉禪身后的關銀屏,亦是如此。
“中策便是行攻城之術,攻拔城寨。”
攻城之術?
關羽心中更加好奇了。
“某攻伐城池,有數十座之多,周倉在我麾下,耳濡目染之下,亦是不俗,這三日的攻城中,各種方法,也都使了一遍了,那是始終不見成效。”
周倉攻城時,確實是用盡方法。
但那是在攻拔新野城錢軍寨、堡壘之時用的方法,到了真攻城的時候,只是架著云梯、沖車向前罷了,這是一味的死攻。
“周倉將軍攻城,乃是用將士勇武為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不能一戰而下城,便會面臨方才的情況,攻城不得寸進,軍中士氣盡散,而我之攻城中策,乃巧攻也!”
“如何巧攻?”
“打造攻城器具,以攻城!”
攻城器具?
關羽愣住了。
“只是攻城器具,周倉也打造了,沖車、云梯,難道不是攻城器具?”
“都是。”
劉禪面帶笑容。
他搞的講武堂,可算是在如今派上用場了。
“但不完全是,明日我講武堂學員與太子親軍、講武義從將攻城器具打造出一輛樣品之后,叔父便明白了。”
一邊,關銀屏眼神發亮。
她亦是在講武堂聽過課的,其中便有一堂專門關于攻城器具的課。
當初在聽課的時候,她便驚為天人,這些攻城器具,都是她從未見過。
難道明日,便可窺見全貌了?
“如此,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關羽擼著長美髯,方才沉悶的心境,不自覺的好了不少。
還好有殿下在啊!
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未來的天下,還得是看殿下的。
至于他.
老咯!
關羽走回中軍大帳,劉禪則是將他手底下的親信部曲,召集到他帳中來。
眾將齊聚,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劉禪這才緩緩開口:
“新野城連攻三日而未下,軍中士氣低迷,現在到我們講武堂出來的時候了。”
帳中諸將聞之,一個個心潮澎湃。
他們都是少年郎,年紀普遍不大,正是熱血上頭的年紀。
之前關羽麾下的荊州兵都上前打仗了,他們寸功未立,如今聽聞有事可干,有軍功可立,一個個眼神都發亮起來了。
“殿下,此番攻城,交由屬下。”
向寵一步上前,有立功的機會不把握,那是人嗎?
“殿下,旸愿做先登!”
糜旸亦是請戰。
“殿下,讓我來!”
“攻拔新野,我責無旁貸!”
帳中諸將,請戰之風甚烈,劉禪心中亦是寬慰。
他笑了笑,說道:“主攻重任,未必會交到我們手上,但打造攻城器具之事,便是展現我們講武堂本領的時候了。”
打造攻城器具?
這有什么功勞?
向寵與糜旸就像是焉了的茄子一般,頓時沒有多少興致了。
“文偉,你可愿去?”
費祎聞之,馬上點頭。
“此事,交由屬下便可。”
武將不想做木工,只想著戰場征伐,那么這事情,便只能交給費祎了。
“今夜便開始建造攻城器具,連夜趕制一二輛出來。”
劉禪從主位后面拿出一卷圖紙。
“按照這幾張圖紙建造。”
其實在成都的時候,講武堂便有建造過攻城器具了。
原本是想要在南中大展身手的。
可惜
到了南中,反而是沒有打過幾次攻堅戰,基本上是劉禪用計便得了南中,壓根就沒有攻城過。
這些攻城器具的圖紙,也算是吃了許久的灰了。
現在
總算是要它們派上用場了。
只見圖紙上,都是些復雜的攻城器具:揚塵車、飛梯、竹飛梯、躡頭飛梯、避檑木飛梯、杞車、行天橋、搭天車、行女墻和云梯、木幔、木牛車和尖頭木驢.
當真是這時代,以及后世的一些攻城器具,劉禪都收錄進來了些許。
“諾。”
費祎眼睛微亮。
將這些木疙瘩打造出來,到時候,便有這新野城魏軍哭的了。
費祎領命,劉禪這個時候再把目光定個在向寵與糜旸身上。
“你們二人,可有愿意掘土攻城的?”
建造攻城器具,乃是正面強攻。
但為避免正面強攻難以奏效,劉禪自然還是留了一手的。
正面強攻不行,那我就來土遁,挖掘地道。
挖掘地道除了可以使部隊通過地道突入城防體系外,同時也可以在城墻的地基下挖出空洞,先以木板支撐挖空的部分,然后放火焚燒支架,地基一松動,城墻就會倒塌。攻城部隊就可以蜂擁而上沖入缺口擴大戰果。
不過
這挖缺地道,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是很長的。
況且土里作業,亦是容易給城中守軍發現。
所以劉禪是準備兩手準備的。
在攻城的時候,開始挖地道。
這攻城的時候,聲勢震天,這城中的文聘,恐怕沒有心思放在防備地道上了。
當然
最好這地道便是用不上。
正面強攻便可以將新野打下來。
糜旸看了左右一眼,只得起身說道“那此事,便交由屬下來好了。”
這挖掘地道,起碼還是有建功的可能性。
不像是打造攻城器具,這一看就是給別人做嫁衣的。
“好!”
劉禪見糜旸起身,心中甚慰。
軍中自然是有臟活累活的,這臟活累活,自然也是要有人來做的。
不能所有的功勞都你一個人占了罷?
“各司其職,日后必有立功的機會,與魏國的大戰,便在不遠矣!”
劉禪此言一出,帳中諸將的眼睛,都發亮起來了。
現在只是一個新野而已。
而若是能夠將新野打下來。
穰縣,甚至是許都,都可兵鋒直指!
到時候立的功,便是天功了!
翌日。
在蜀軍軍中之中,劉禪讓費祎按照圖紙打造的攻城器具,已經是完工了。
這一個個的大家伙,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關羽早早就起身了,太陽還未升起之時,便已經將這些攻城器具研究個遍了。
“哎!見之此類利器,方才明白昨日殿下之言。”
昨天劉禪與他說,周倉在攻城的時候,并沒有利用攻城器具,他當時還反駁了。
誰沒用攻城器具?
云梯不是?
沖車不是?
但是與面前的這些攻城器具一做比較,昨日攻城作用的攻城器具,那還真算不上什么正經的攻城器具。
不僅是關羽面露驚色,糧秣官趙累、向寵、糜旸、周倉等人,具是嘴巴微張,眼中的震驚之色那是掩蓋不住的。
“殿下,快來介紹這些攻城器具的用法,有這些大家伙在,我看著新野城,今日便可破得!”
對于眾人的反應,劉禪很是滿意。
打仗打的就是裝備。
我用二代武器打你一代武器,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對手?
都有代差了。
攻城器具一旦更新,我倒是要看看你文聘到底會如何守城?
“此物乃是頭車,乃挖掘地道之用。”
挖地道?
關羽愣了一下。
“殿下是要用土攻?”
水攻現在已經是沒有條件了,新野城所在地勢高,加之近日來,水勢已減,已經是沒有水攻的條件了。
像這種利用天時地利的計策,能遇上一次,那便是運氣好了,想要天天遇到,那屬實是不太可能。
“頭車共分為三個部分:“屏風牌”、“頭車”及“緒棚”。屏風牌在車列的最前端,車前及兩側設有防護,等于是整組頭車的出口。在有敵情顧慮下,屏風牌和頭車緊接,提供給攻城將士良好的防護。
等到地道挖掘的差不多,攻城部隊就會在車內集結,迨地道挖通后,迅速的將屏風牌推開,部隊就可魚貫出車進行攻擊。
至于中段的頭車.”
劉禪緩緩的介紹這頭車的構造以及用途,聽完,關羽眼睛發亮,忍不住點頭。
“確實是攻城利器。”
關羽手指向有四五丈高的大家伙,問道:“此是何物?竟如此巨大?”
劉禪順著關羽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所言的攻城器具。
“此乃行女墻也!”
所謂行女墻,便是云梯的改版。
攻城之時,要減少傷亡就必須從幾個方面下手:首先縮短自攻擊發起至抵達城墻的時間。
這行女墻說是云梯,說是墻,不如說是跟對方城墻一般高的戰車。
譬如劉禪建造的行女墻,在梯子的頂端設有一段女墻,可以在攀登城墻到達頂部與守城部隊短兵相接時提供簡單的防護,在車體部分增置了生牛皮作為乘員的防護,可以使乘員在攻城前的損失減少到最低。
關羽興致來了,居然直接上行女墻戰車操作,一番體驗下來,心中便更加滿意了。
“有此物在,不愁新野城難下。”
之前是士卒們一個個扛著云梯往上沖,城墻上的箭矢如雨,亂石紛飛,這云梯還沒有架上新野城城墻呢,這人就倒了一大半。
巨大的傷亡,往往也是沖到城墻的時候造成的。
但若是現在有了這個行女墻,士卒直接在車中,城上箭矢射不進來,而我軍士卒,則省去了沖近新野城墻的時間,更省去了攀爬城墻的時間。
一來二去之下,守城之利,去了大半!
“快快與我介紹其他的攻城器具!”
關羽已經是來興致了。
木牛車、尖頭木驢、揚塵車
劉禪在一旁細細解釋,其中各有各的用途,讓場中諸將皆是大飽眼福。
“呼~”
關云長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好東西,好東西,日后若是攻城,都有如此器具,便是再堅固的城池,我關云長都有信心能夠攻下來!”
關羽目光灼灼的看向劉禪,說道:“殿下,事不宜遲,快快將這些攻城器具造出來來,待攻城器具一到,便是攻破這新野城的時候了!”
“只是要造這些攻城器具,也不容易,需要砍伐巨量的樹木,以及牛皮生鐵.”
有困難?
關羽大手一揮,說道:“有什么困難,某都給你解決了,糧秣官何在?”
趙累連忙上前聽命。
“不管殿下有什么需求,你都要給殿下滿足了,木材不夠,便派人將附近山林的樹木都砍伐了,牛皮生鐵不過,便去江陵運過來啊!總之,殿下的所有困難,你都要替他解決了!”
趙累苦笑一聲,但也只得行禮領命。
“屬下一定全力以赴!”
關羽輕輕點頭,對于趙累,他還是很放心的。
“從今日起,我全軍都由你來調動,如何?建造出足夠的攻城器具,所要時間是多少?”
劉禪心里估計一番,說道:“十日便可。”
十日
關羽眉頭微皺。
對他來說,十日太長了。
“不能縮減一番時間?”
十日的話,魏國的第二波援軍,便也要到了。
若是魏國援軍到達新野,文聘如魚得水,那新野便更難攻下了。
對于關羽心中所想,劉禪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想了一想,說道:“至少五日。”
看著這便宜岳丈臉上還有些不滿的神情,劉禪只得苦笑說道:“五日已經是最快的了,這些大家伙雖然攻城是一把好手,但要將他們造出來,亦是不容易,這五日光景,也只得是便攻邊造,士卒工匠更是要日夜不停,這方能在五日之內將必要的攻城器具制造出來。”
五天打造出數萬大軍所用的攻城器具?
生產隊的驢都不是這樣用的!
關羽也知道人力有時窮,只好點頭。
“五日便五日,便是魏軍真的來了,有平兒在宛城坐鎮,那魏軍一時半會,也不敢開進新野。”
關平奔襲宛城,那是趁著夜色,走小道去完宛城的,新野中的文聘根本沒有發現。
便是發現了,也無能為力。
他手底下兵卒才多少,根本不敢出城野戰。
只得是做一枚釘子,將關平的糧路斷絕了。
打不過你大軍,還襲擾不了你的糧道了?
便是魏將舉兵前來,可有膽子冒進?
有前面幾次大敗,關羽心中猜想,魏將必然不敢輕易冒進。
新野
按照道理來說,他蜀軍還有一兩個月可以攻伐的時間。
前提是:只要宛城不失!
軍令一下,蜀軍數萬人直接動起來了。
砍伐樹木的、劈砍木段的、組裝攻城器具的、還有挖地道的.
雖然沒有在攻新野,蜀軍的忙碌程度,卻不比攻城之時輕松。
新野城。
主城城樓之上,身穿甲胄的文聘眉頭緊皺,心中似乎有一抹抹不開的擔憂。
“父親,蜀軍果然退去了,這三日來,他在新野城下丟下數千具尸體,必不敢來再攻了,新野城在父親的堅守下,終究是守住了,現如今,只要等待大王援軍到來,一切都會好起來!”文聘之子,小將文岱臉上并未有懼色。
只要大王援軍一至,一切都會好起來!
文聘心中卻沒有這么樂觀。
“我觀那蜀軍不攻,非是放棄攻取新野,而是另有所圖,這幾日防備云長挖掘地道,另外,星夜派遣信使,去往許都,再過月余,怕援軍便會趕到了。”
守一個月
他文聘心中還有把握!
但是一個月過后,他文聘就不敢保證什么了。
當日他未在罾口川,當得知關云長在罾口川水淹七軍之后,他當即率本部兵馬,駐守新野,以最快的速度,開始構建城中工事,打造攻城器具。
現在
他事先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是用上了。
但當初準備的時候,畢竟倉促,守個月余,便已經勉強了,再久,那便不可能了。
其實當夜關平率領一萬三千人去往宛城的時候,他是知曉的。
他沒有出兵阻攔,一是手上的兵丁不夠,二是新野亦是非常重要,守住新野,關云長便不得前往宛城;三是宛城乃堅城,畢竟有五六千州郡兵在,便是蜀軍強攻,也未必打得下來。
只可惜,他沒有考慮到內應的存在。
否則
當初他便應該出兵截住關平,然后退往宛城。
宛城城池堅厚,比之新野來說,更好守。
若說他有把握能夠守住新野月余時間,給他宛城的話,他能守住一年!
“父親放心,城中早就挖有地穴,若蜀軍敢挖地道過來,準用火攻讓他們好受!”
對付挖掘地道,自然也是有辦法的。
首先,找準城內的要道,在道上挖個兩丈深的水井狀“地穴”,后將沒有縫的陶甕覆蓋在井口,偵查的士兵只需附耳,便能辨別城外敵軍挖地道的方向。
發現敵軍挖了地道也不用怕,只需找準地道,向下深挖一條“豎井”,再往井中丟些點燃的柴草以及濕草,這般就能熏走挖地道的敵軍。
“將城中能用的物件,全都拆除干凈,征用城中百姓,不論老幼,不尊法令者,殺無赦!”
城中房屋,房梁可做滾木,磚塊瓦塊可做亂石,城中百姓可為民夫勞力。
“穩住城中,一有生亂的苗頭,便馬上撲滅!”
文岱輕輕點頭,說道:“父親放心,城中一切安然無恙!”
現在城中的糧草還夠一個月。
但若是糧草只剩下十天的時候,那城中的百姓,都是留不得的。
可惜這天氣酷熱,否則做成肉干,還可以堅持更久。
文聘眼神閃爍,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希望這局勢,不會到那種程度罷!
以百姓為糧草,文聘也不想干啊!
都是南陽鄉親,他非是別逼到絕路,豈會如此做?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便已經是五日光景過去了。
新野城前,成排成列的荊州兵整裝待發,意欲攻城。
與五日前攻城相比,荊州兵軍陣之中,多了許多大家伙。
沖車、轒辒車、木牛車、尖頭木驢、行女墻、揚塵車。
一排排數丈高的大家伙立在陣前,那種壓迫感,讓城中的新野守軍不禁心生畏懼之色。
“東南向怎有濃煙升起?”
新野城上,魏軍看向東南方向的一股股濃煙升起,被風一吹,徑直的朝著新野城池撲蓋而來。
“此乃蜀軍奸計,眾將士用濕布捂住口鼻,免這濃煙有毒。”
文聘眉頭緊皺,連忙下令而去。
在新野城東南面一二里外的土丘上,劉禪命人行煙。
所謂之行煙,便是準備易燃的干草、薪束約一萬束,然后至城的上風處,以干草為中心使其易燃,周圍則置濕草,使其發煙。
這些草料因為帶著濕氣,所以會發出濃煙,可以熏逐城上的守軍。
恰恰這幾日風不大不小,剛好可以熏一熏這城上的魏將。
可惜未有毒煙,否則都不需要人力去攻,這新野城便可下了。
不過若是毒煙,那便是生化攻擊,化學戰了。
即便是劉禪有這個能力做到,以現在蜀軍的處境來說,還是沒必要做得那么絕。
又是水攻,又是濃煙,這實在是太傷天和了。
況且這毒煙可是無差別攻擊。
如果風向一變,毒煙吹到自家軍陣,那就搞笑了。
“濃煙一起,便可攻城了!”
劉禪可謂是將他所有的攻城有關的知識,都運用上去了。
先進的攻城器具,戰前行煙,戰中挖掘地道。
劉禪麾下親衛得令,連忙點燃信號彈。
只聽見砰的一聲,信號彈在空中爆炸。
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兩副忠義膽,刀山火海提命現。
信號彈一發,作為先登的周倉得令,傳令兵更是揮動手中旗幟。
砰砰砰~
鼓聲大作,大軍再攻城!
“眾將士,莫要慌張,我觀那蜀軍的攻城器具,不過土雞瓦狗耳,再厲害,也不過是木頭,準備好火油火箭,先將那些攻城器具毀去再說!”
那些攻城器具,一個個三四丈高,從上面都可以一躍入城墻中了。
一兩輛靠近還行,若是全部戰車都靠在墻邊,這守城的優勢,那便消失殆盡了。
新野城上守城士卒領命,紛紛前去準備火油火箭。
只是這濃煙滾滾而來,倒叫人眼睛都睜不開。
即便是睜開了,那淚水是止不住的流。
“咳咳咳~”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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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城墻上,咳嗽聲不斷,這種狀態,如何面對城下攻城的荊州兵?
“這行煙之計,是哪位高人想出來的?太陰損了!”
文岱現在想罵娘了。
這濃煙滾滾而來,偏偏是飄在空中的,城下攻城的蜀軍,還不太受影響。
太操蛋了!
新野城上的魏軍遭受折磨的時候,離新野城墻尚有百米,高大的揚塵車,便開始工作了。
揚塵車設計的主要目的在于驅趕敵人守城將士,其目的與方才劉禪的行煙化學戰有些相仿。
但揚塵的目的并不是殺傷敵軍,而是利用散播石灰使敵軍口眼無法張開,攻城部隊就利用此一守城部隊離開防守崗位時,利用云梯蜂擁而上。
二三十輛揚塵車同時使用,此時風向合適,揚塵車位于上風口。
呼呼呼~
石灰濃煙徑直的朝著城墻上的魏軍招呼過去。
濃煙與石灰雙重攻擊,便是再鐵錚錚的漢子,此刻的眼睛也絕對不敢睜開。
此刻睜開眼睛,便要有雙目失明的心理準備!
嗖嗖嗖~
幾支無力的點燃的箭矢射來,卻歪歪扭扭,根本射不中揚塵車,即便是射中了,只要不多,車中的士卒亦是能夠將火箭帶的火撲滅。
嚕嚕嚕~
攻城車速度雖然慢,但前進的步伐卻是十分穩定。
城墻上的新野守軍被濃煙、石灰搞得睜不開眼,這如何防守?
“將火油潑在城墻上點燃。”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現在只能將火油一股腦的倒在城墻上點燃,期許著能夠遲緩荊州兵的進攻。
你這濃煙,總有散去的時候!
轟~
火油倒在城墻上,瞬間將整面城墻引燃,火舌飛舞,那熾熱的溫度,讓蜀軍的攻城戰車一時間不敢靠近。
在行女墻中的周倉咬了咬牙,馬上從行女墻中竄入身側的沖車里面。
“將城門給撞開!”
既然一時間不能攻上新野城墻,那便先用沖車,將城門撞開。
砰!
沖車撞擊新野城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但厚實的城門并未有損壞的跡象。
砰!
又撞一次。
新野城門向后扭曲,但城中似乎也有人抵著城墻,一時間,那城門又恢復原狀了。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新野城墻已經有不堪重負之勢。
恰恰此事,新野城墻上的火油也燒得差不多了。
周倉又從沖車竄入行女墻。
“給我沖上城墻,奪得新野!”
之前他立下軍令,言之三日破城,結果這新野城還立在原地,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現如今有殿下的攻城器具襄助,若是還攻不下新野,那他周倉便不配活著了。
死了算了!
城墻上濃煙滾滾,揚塵車掀起石灰那叫一個遮天蔽日,守城魏軍眼睛都睜不開。
待行女墻一個個靠在城墻上后,揚塵車便停止揚石灰了。
而在城上守城軍將睜不開眼的間隙,行女墻中登上新野城墻的蜀軍,人數已然是有兩百余人了。
噗噗噗~
殺戮正在進行!
沖上城墻的荊州兵更是守住了前哨站。
后面行女墻中,源源不斷的荊州兵,攀爬上城。
恰在此時。
轟!
經過沖車數十次沖撞,堅固的新野城門,終于是被攻破了。
“破城了,破城了!”
“沖啊!殺啊!”
“生擒文聘者,賞千金!”
如潮水一般的荊州兵擁入城中。
文聘在濃煙中根本不知曉局勢。
但聽著荊州兵振奮的喊殺聲,他的心境,已然是沉入谷底了。
難道
新野要被蜀軍攻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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