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州土著搞不清南燁一行的來歷難免害怕。南燁對這些土著卻一點不怕。只要一對比雙方裝備,南燁就知道雙方戰力不是同一級別。鐵器時代遇上石器時代還有什么好怕的?
南燁激勵麾下士卒道:“諸位不用懼怕,這些土人身無片甲,手中皆是木棒石斧,怎會是我等敵手?他們除了妝容迥異不同之外并無長物,比起尋常山賊草寇都多有不如。你等且看,他們陣型散亂,隊伍之中還有女子孩童,這種敵人難道你等畏懼不成?”
眾將士聽南燁說完仔細觀瞧,對面的土人哪里是陣型散亂?根本毫無陣型可言,武器裝備也是五花八門,身上別說鎧甲,連衣物都不全,真的還不如大漢朝的賊寇呢。于是一個個都放下心來不再懼怕,有些將士臉上還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馬云騄和小喬此時也鎮定下來。兩個女孩兒見到南燁處變不驚指揮若定的樣子都十分欽佩,心中愛慕更深。
噶瑪蘭和族人所說的都是夷州土語,他們可聽不懂南燁說的話。噶瑪蘭的兒子用土語問道:“母親,敵人一動不動,顯然是怕了我等,我等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攻殺過去?”
已經觀察了半晌的噶瑪蘭也發現對面的并非什么妖魔鬼怪,只不過是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罷了,似乎與那些遭遇海難漂泊到此的漢人十分相像。噶瑪蘭猜測對面可能是一個新興的部落,不知規矩才進入了自己的地盤。于是對族人道:“對面的敵人侵入我等的領地,想要焚毀我等的家園,擄走我等的兒女做奴隸,我等應該如何?”
“殺!殺!殺!”噶瑪蘭的族人齊聲喊道。他們知道族長這是在鼓舞士氣,接下來便有一場大戰了。
噶瑪蘭見族人并無懼意,十分滿意,她將鑲嵌寶石的木制權杖高高舉起道:“沖上去!戰勝你等的敵人吧!”
眾土人得了族長命令,紛紛拿著鹿角矛和石斧等兵器一股腦沖了上來,嘴里還喊著各種奇怪聲音,反正南燁這邊是聽不懂。
南燁又不?又不傻,當然能看出這些土著對自己一行人不太友好,要與自己拼命。南燁本來是不打算與夷州土著發生沖突的,可是此時對方先出手了,南燁也不能坐以待斃。于是下令道:“放箭!”
在這個沒有火炮的年代,水軍交戰首重弓弩。南燁對于武器裝備的重視又更甚于其他諸侯。所以交州海軍全部配備強弓勁孥,都是由先登死士的強弩改良而來,船上還配有大型床弩和各類弓箭。
南燁一聲令下那可是真正的萬箭齊發,一時間箭如雨下。噶瑪蘭率領的土人雖然也拿著自制的弓箭,可是射程怎么比得上南燁兵工廠中生產出的強弩?這些土人的弓箭還夠不到南燁,他們就已經進入了南燁的射程范圍。
鋪天蓋地的羽箭一到噶瑪蘭率領的一群土著便傻眼了,他們身上片甲全無,也沒有幾個人使用盾牌。一時間中箭者不計其數,粗略估計也有千人以上,哀嚎慘叫響成一片。這些土人的總數也就三千余人,就這一片箭雨便死傷了三分之一還多。
噶瑪蘭剛才也差點被羽箭射中,多虧他兒子手中有面盾牌,幫她擋住了箭矢。可是她的兒子卻大腿中箭,跪在了地上。
“母親,敵人太強大了!您快帶族人走吧!不要管我。”噶瑪蘭的兒子捂著血流不止的大腿叫道。
噶瑪蘭何嘗不知兒子說的有理。族中的戰士雖然勇敢無畏,可是這場戰爭顯然不是靠勇氣就能取勝的。假如這上千人的傷亡能換來敵人數百的傷亡,甚至數十人的傷亡,噶瑪蘭也會讓族人拼盡全力。可是眼前的情形讓她絕望,自己族人死傷上千,對面卻一人未傷,這根本不是戰斗,而是一場屠殺。
全族的安危要比兒子的性命更加重要,噶瑪蘭此時只能忍痛做出決定,高呼道:“撤退!撤退!”
噶瑪蘭的族人也被這陣箭雨嚇破了膽,此時聽族長下令撤退,紛紛轉身逃走。受了輕傷的還能在族人的攙扶下跟著一起逃跑,而那些受傷較重的就只能留在原地了。
南燁麾下士卒見這些夷州土人如此不堪一擊都哈哈大笑起來。南燁也不命人追擊,等土著們跑得差不多了,才對甘寧道:“興霸速領人去救助傷者。我等與這些土人言語不通,一定小心防范,他們不知我等善意,有可能會奮起反擊。”
甘寧道:“法師放心,我應付的來。”說罷便領了五百持盾士卒列陣向前,士卒后面還跟著十幾個醫者。
受傷的土人不知這些士卒來意,有的握緊了武器,有的拖著傷腿拼命向后爬行,想要逃過一劫,還有幾個土著竟然用石斧砍向了自己的腦袋當場自盡了。這讓甘寧和南燁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原來夷州土人都有獵頭的習俗。兩個部落交戰,勝者往往會割下敗者的頭顱,作為戰利品。所以有些受傷較重,自知難逃一死的土人寧愿自盡,也不愿被敵人活生生的割下頭來。當然也不是所有戰敗的土人都會自盡,那些受傷較輕的土人被俘后多半會成為勝利部落的奴隸。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分有希望活命的土人都不會選擇自殺。
甘寧常領海軍在外海作戰,也遇到過語言不通的情況。盡管眼前的情形有些詭異,可是甘寧依然能應對自如。他并沒有下令士卒分散去救人,而是排成陣勢緩慢推進,盡管有三五個土人向他們投擲長矛、石斧,甘寧也只是讓士卒用盾牌格擋,并不還擊。
漸漸的夷州土人也發現甘寧并無敵意,不再投擲武器。此時甘寧已然接近了傷亡慘重的土人,距離甘寧等人最近的是一個雙腿和胸部中箭的少女。此時那個受傷的土人少女看著面前一排明晃晃的盾牌正在瑟瑟發抖,雙手支撐著身子想要向后爬去,可是她一移動,大腿和胸口上就有鮮血流出,疼的她馬上停了下來,再也不敢做出動作,只能可憐巴巴的等著眼前的敵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