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晟逸陰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半晌都沒有言語,內殿中一片沉寂?;屎笾钡淖⒉话?,口中喃喃自語:“他們能去哪兒呢?”
鄭羲看這情景也甚是起疑,方月影怎么會和瑞王在一起呢,他遲疑了一下,壯著膽子說道:“萬歲,依臣之見方二小姐有瑞王爺保護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想必是迷路了?!?
胥晟逸輕點了下頭,說:“鄭羲,你帶著人去附近轉轉,把火把都點起來,他們要是看到火光自會找到路的。”
“臣遵旨。”鄭羲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突然忍不住抽泣起來,說:“我這個當姐姐的太不細心了,這丫頭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如何向父親交待呀?!?
胥晟逸身子一顫,對著跪在地上的奴才罵道:“該死的奴才!明知道她身子有問題還不好好照顧著!”
“小姐執意要去,奴婢實在是不敢阻攔,皇上饒命呀!”
胥晟逸撇過臉去,走出了帳外,一陣冷風刮過,寒冷刺骨,他望著遠處的電點火光,皺緊了眉頭……
張靜菲在暖暖的篝火的烘烤下有些昏昏欲睡,胥晟皓推了推她,說道:“別睡,這種天氣如果睡著了很容易染上風寒?!?
張靜菲哈欠連天,使勁地揉著眼睛,說:“那我們趕快回去吧?!?
胥晟皓搖了搖頭說:“這里的方向很模糊,如果冒失地走很容易迷路,等到黎明時分再說吧?!?
張靜菲垮了下來,看著前方無盡的黑夜,想哭可卻沒有眼淚,既不能回去又不能睡覺,這真是折磨人呀。
“可是我很困。”張靜菲小聲嘟囔著。
“那我們說會兒子話,我看用不了多久天就會亮起來的?!?
“大哥!現在是冬天!哪有那么容易就天亮的!”張靜菲翻了翻眼皮,古代人的常識還真是差。
胥晟皓一愣,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個深閨中的小姐懂得還挺多,不似平常接觸的那些所謂的‘才女’們。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張靜菲率先開口道:“王爺,你成家了嗎?”看著他好像獨來獨往,張靜菲有了小小的好奇。
“沒,一直在邊關,成家的事就耽擱下來了。”
“哦?按說那也應該有幾個侍妾才對呀,莫非你在軍中呆的時間太長了,反而比較喜歡男人?”張靜菲脫口而出,然后又為自己的想法樂不可支。
胥晟皓黑著臉看著這個神經質的女人,現在的女人真是變得可怕起來了,什么都敢想。張靜菲忍住笑,打岔道:“你別介意呀,我開玩笑的。”
“真是好笑??!”胥晟皓咬牙切齒地說。
張靜菲在心中感嘆:果然是男人,對這種事情這么敏感,不過看他還真是有些生氣了,張靜菲又轉了話題:“唔,王爺排行六,上面還有五個哥哥呢,好像沒見過呀。”
“嗯,大哥當了30年的太子卻病逝了,二哥、三哥一直掌管著朝中的要務,你到了行宮可能就會見到他們,皇上是四哥,五哥犯了罪被監禁起來了?!瘪汴绅┦前欀碱^說的,皇家的是非多呀。
“他犯的是什么罪?”
“謀逆!”
張靜菲倒抽了一口氣,皇權到底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它總是誘惑著人失去理智,忘了手足情,兄弟愛。
“唉,不說了,有些東西你是理解不了的,也不需要理解。”
胥晟皓從馬背上解下一個繩子,說:“餓了吧,我打了野兔子,吃了它也能抗寒?!?
說著就把一只血淋淋的死兔子扔到了張靜菲面前,張靜菲怪叫了一聲,嚇得站了起來:“干什么!”
“你不吃嗎?”
“你……你快拿走!”張靜菲扭過頭不敢看。
胥晟皓拿出一把匕首,迅速的收拾野兔子,張靜菲看的心驚肉跳的,胥晟皓用皮囊中的水沖去了兔子的血,用粗樹枝插著房子火上烤,一會兒功夫邊有肉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張靜菲忍不住咽了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上的兔肉。
“怎么?不害怕了?”胥晟皓揶揄道。
“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
在兔肉有些焦的時候胥晟皓取了下來,遞給了正在流口水的張靜菲,雖然美食當前但張靜菲還不忘客套的推辭:“你先吃好了?!?
“不是填飽肚子是最大么?我再烤一只就是了,再說如果讓你看著我吃就太不君子了?!瘪汴绅┯謴阶匀硪恢煌米娱_始‘加工’。
張靜菲干笑了一下,嗅著兔肉發出來的香味,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叫喚起來,胥晟皓轉過頭莞爾一笑,嘴角高高揚起,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俊美,張靜菲感覺心停跳了一拍,心里想著這小子還真是帥呀,不過很快就趕緊甩掉這個想法,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還是保命要緊呀。她用手撕下一塊肉,灼熱的溫度讓她倒吸了一口氣,然后對著兔肉吹了幾口氣這才放進嘴里,每次看電視劇里的武俠片都會出現男女主人公在森林里烤肉吃,張靜菲都有些羨慕,對肉的美味與否產生好奇,現在終于也嘗到了,張靜菲有些雀躍。
可是肉到了嘴里,張靜菲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又吧唧了兩下,最后干脆盯著兔肉看,胥晟皓奇怪地問:“有什么不對嗎?”
“呃,怎么沒有味道的?”張靜菲覺得又一次被電視劇騙了。
“呵呵,有沒有鹽巴怎么會有味道,湊合一下吧?!瘪汴绅┝曇詾槌5靡Я艘豢谕萌狻?
雖然離想象差了一大截,但張靜菲還是硬著頭皮慢慢地嚼著,畢竟有總比沒有的強,還是忍了吧,再說藝術總是高于生活的,誰讓自己傻得居然相信電視里的東西。
很快兩只兔子就被吃得一干二凈,張靜菲對著只剩下骨頭的兔子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胥晟皓被她的樣子逗得不行,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一樣。
“你殺過人嗎?”張靜菲看著胥晟皓,眼睛亮亮的。
“在戰場上,武器可不長眼睛,怎么能不殺人呢?!?
“啊,我還以為你就是指揮的呢?!边@么年輕就殺人,罪孽呀,張靜菲想。
胥晟皓搖了搖頭說:“主帥不沖在前面何以服眾呢,戰略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略士氣呀?!?
張靜菲傻笑了一下,看向東方,天開始蒙蒙亮了,這就意味著兩個安全了。胥晟皓也抬頭看了看,笑著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張靜菲松了一口氣,扶著一旁的樹干站了起來,右腿已經恢復了知覺,身上也有了力氣。胥晟皓把篝火熄滅,把拴在樹上的馬韁繩解了下來,套好鞍子,熟練的翻身上馬,向張靜菲伸出了手:“回去了,我要向皇嫂請罪呢?!?
張靜菲握住胥晟皓的手,也上了馬,兩個人靠得很近,張靜菲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和身上的男性味道,心跳又加快了,張靜菲伸手捂住胸口,直罵自己太不爭氣了,一定是太久沒有接觸男人了,居然會對一個毛頭小子有反應。但她不能否認胥晟皓確實能給他一種安全感。漸漸的她的眼皮越來越沉,身體也向后仰去,倒進了胥晟皓的懷里。
胥晟皓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也有些沉醉了,從她身上發出的陣陣幽香讓胥晟皓腦子一陣發熱。
也許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注定好了,兩個人的糾葛也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