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閑(下)(1)
在張靜菲還在驚訝陸煜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那幫人叫囂得更厲害了,陸煜并不氣惱臉上仍然是淡淡的,張靜菲看了他們一眼,詢問道:“陸大夫得罪了他們?”
陸煜淡然一笑:“談不上得罪,只不過幫這家的主人看病而已。”
領(lǐng)頭的人聽了更是一幅怒不可遏的樣子:“治病!今天你若不給我們各說法,咱們就沒完!我家主人好好的,你卻弄得他斷子絕孫!”
鄭雪香也邁步出來了,正巧聽到,疑惑不已:“這治病頂多就是無效而已,跟斷子絕孫有什么關(guān)系?”
張靜菲也是一頭霧水,愣愣地看著陸煜,這還真是新鮮事,治病居然還能斷子絕孫,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呵呵,那我且問你,你家主人是在什么地方染的病?”陸煜泰然自若,真的和他們理論起來。
“你問這個干嘛?”那個領(lǐng)頭的突然被噎了一下,語氣有些吞吐。
“當(dāng)然有用了,也讓在座的人評評理嘛。”
領(lǐng)頭人左右看看,只好小聲地說道:“那種病能是在什么地方染的,還不就是春花閣那種地方!”
鄭雪香拉了一下張靜菲的袖子,問道:“那個是什么地方?”
張靜菲一笑:“風(fēng)月場所,不是什么好地方!”
鄭雪香哦了一聲,然后說:“原來是花街柳巷啊,看來那家主人也不是什么善類?!?
她故意說的剛好讓周圍人都聽見,眾人均是一樂,張靜菲也贊許地笑了。
領(lǐng)頭人一見,有些惱羞成怒:“那又如何?又不止我家主人一個人去。這個暫且不提,你做為行醫(yī)之人,給人看病是本分,為何故意只是我家主人落下殘疾?”
陸煜又是一笑:“這你就更是冤枉我了,當(dāng)日你家主人把我請到家中,讓我給他治病,我說這病有兩種治法,一為治標(biāo),二為治本,你家主人要我給他治本,于是我就幫他去了根,這不是很好嗎?難不成真的要留下這個禍根?”
他故意說的很理所當(dāng)然,眾人卻聽出了里面的深意,有幾個已經(jīng)樂出聲來,剩下的也是會意地笑了。
領(lǐng)頭人怒不可遏,吼道:“我家主人是讓你去病根,沒讓你去了他的子孫根!”
他這一吼,眾人憋著的笑意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哄堂大笑。張靜菲滿臉通紅,也笑了起來,只有鄭雪香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
“你這話就說錯了,此根就是彼根,如果沒有子孫根又何來禍根呢,只有去了它,你家主人的命才會保住,你說是哪個重要呢?”陸煜說。
“這……”領(lǐng)頭人一愣,答不上來了。
“你家主人已有三房夫人,還要在外面尋歡作樂,早應(yīng)該料到有如此下場,我這么做保了他的病,你們不感激就算了,還要來此尋釁,你要是還不服氣不妨讓大家評評理啊。”陸煜一揮手,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算你厲害!我們走著瞧!”領(lǐng)頭人見自己沒有優(yōu)勢,憤憤地領(lǐng)著人走掉了。
張靜菲拍手稱快:“陸大夫果然厲害,在下佩服,此處說話不便,不如一同到里面用飯如何?”
說完,她伸手向屋里一指。
陸煜彬彬有禮地一擺手:“恭敬不如從命,小姐請!”
三人進(jìn)屋分賓主落座,張靜菲率先開口問道:“陸大夫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
“呵呵,在下本就是四方云游的游醫(yī),居無定所,只為糊口,來到此處只不過是恰巧罷了。方二小姐出現(xiàn)在此地倒不稀奇。”陸煜不慌不忙地答道。
“是呀,我是隨邑來的,今日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便想出來走走,不想竟遇見陸大夫,還看了這么一出好戲,收獲頗豐?!睆堨o菲咬文嚼字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么講話了。
“不敢。二小姐的身體如何?依在下看,貌似是得了一場病把?”他觀察著張靜菲的臉色,一臉肯定。
還沒等張靜菲說話,鄭雪香驚訝地說:“你怎么知道的?沒見你切脈啊?”
陸煜一笑:“望聞問切,這望是第一步,在下見二小姐臉色暗沉,應(yīng)該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鄭雪香點點頭,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個名醫(yī)啊?!?
“這不算什么,大多數(shù)的行醫(yī)者都應(yīng)該會?!标戩现t虛地說。
張靜菲也贊嘆地說:“怎么會,陸大夫就是醫(yī)術(shù)高明啊?!?
陸煜呵呵一笑,說:“想當(dāng)初二小姐對在下似乎有些成見,現(xiàn)在能問問是何緣故么?”
張靜菲一愣,臉立刻變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被陸大夫看出來了,當(dāng)初只是覺得你說話有些世故,像老夫子一樣古板,真是……抱歉得很。”
“只是這幾年看破了生死,所以就慢慢變得冷漠了。”他并不在意,隨意說道。
“那為何還要堅持看好我的病呢?”張靜菲問道。
“在下至今還記得二小姐聽到自己會跛腿時候的樣子,二小姐既沒哭鬧也沒有馬上放棄,陸某驚訝得很,所以想幫二小姐治好腿疾?!?
張靜菲也響起來了,說道:“原來如此,其實在那種境況下,活下去已是不易的事情,只有好好的活著,其它的事情才有希望?!?
陸煜笑著點頭:“二小姐果然不同尋常。”
鄭雪香琢磨了一下,也附和著說道:“姐姐說得很有道理呀,我更佩服你了?!?
張靜菲擺擺手說:“呵呵,不說這么多了,快點吃東西吧,很餓呢。”
三個人談笑風(fēng)生,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用罷了飯。
三個人在飯館門口分了手,張靜菲對陸煜說道:“陸大夫何時還回京城?”
“該回去時就會回去的?!?
張靜菲失笑,這個人還是那么難猜測。
送走陸煜,張靜菲和鄭雪香溜溜達(dá)達(dá)地往回走。
“姐姐,陸大夫是個好人呢?!编嵮┫阃蝗徽f。
張靜菲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怎么,心中有了想法么?”
鄭雪香像是猜中心事一樣,氣惱著說:“姐姐怎能胡亂猜啊,我只不過是說了一下而已?!?
張靜菲看著他的樣子,忽然想到怪不得皇后認(rèn)定自己一定對胥晟皓有意,原來自己在她看來也是這個樣子吧,她會心的一笑,情真是一個特別的東西。
“小丫頭也到了有心事的年齡了,對男人感興趣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不用那么害羞。”張靜菲又調(diào)侃道,原來逗弄害羞的女孩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姐姐越說越過分了,我才沒有呢!”鄭雪香的臉紅得更加厲害。
“呵呵。”張靜菲開心地笑了。
二人正說著,忽然從遠(yuǎn)處傳來陣陣鑼聲,街上的行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人們紛紛往聲音源頭尋去,她們也不例外,只可惜二人身高有限,無法得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張靜菲不是很愛湊熱鬧,所以想繞開人群,鄭雪香在好奇心的作祟下,一定要去看個究竟,張靜菲也只好由著她去了。兩個人撥開層層人群,向里面擠去,到了近前,原來是個賣藝的班子,一個中年人帶著幾個小徒弟,正在里面吆喝,其中一個小男孩正在用力的敲著鑼。
張靜菲見過這種,所以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鄭雪香卻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興奮,一邊看著一邊說道:“姐姐,好有趣啊,咱們看看吧?!?
張靜菲只好點頭答應(yīng),但她不喜歡這么擁擠的人群,于是便拽了拽鄭雪香的袖子,說道:“香兒,我到外面去等你好了,你看完了就去找我?!?
鄭雪香應(yīng)付著點頭答應(yīng),眼睛卻還是死死盯著正在耍刀的小男孩兒,張靜菲無奈地笑了笑,一轉(zhuǎn)身,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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