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1)
從珠簾后走出來一個身著鵝黃色衣服的女人,滿頭的青絲垂于腰間,鵝蛋形的臉上一雙黑眸,透著靈氣,薄薄的朱唇,最令人驚訝的莫過于她那一身白皙如綢緞般的肌膚,張靜菲想這個女人要是不拍個沐浴露廣告都可惜了,完全不用ps做,雖未花娘卻無風塵味道,倒像是墜入凡間的仙子一般,與張靜菲不一樣的美,她的美是脫俗的。
小樓看著眾人,翩翩下拜,道:“小樓見過各位貴客?!?
除了鄭雪香嘴巴張得老大,其他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特別是耶律楚,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沒有把目光投在她身上,也是,他的長相也不輸于任何女子。陸煜也是淡然一笑,而胥晟皓也沒什么驚艷的表情,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沒什么表情了。
張靜菲心想,這些人都是什么做的?一個這么美的人站在面前居然都一臉漠然,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態度吧,真是服了。
小樓掃視了一眼眾人,看向張靜菲,道:“就是這位公子的歌吧,是公子做的么?”
張靜菲忙擺手:“我也是聽來的,只是一些野調而已?!?
“公子過謙了,就算野調也是讓小樓十分的感動,不知公子肯否讓小樓在今后也可以唱此歌?”
“當然可以,呵呵。”張靜菲大方地說。
小樓欣喜地又是一拜,然后看向心不在焉的三個男人,道:“幾位公子的文采也是很好的,只是……”
胥晟皓毫不在意地說:“無妨,只是一次比試而已,而且著結果倒也不壞?!?
他看這張靜菲,好似再說:這下你高興了吧。
張靜菲得意地笑著,眩目的笑容倒是讓三個男人皆是一愣。
小樓也是有些奇怪,但仔細一看邊了然如心了,她看過的人有如過江之卿,剛才隔著簾子也并未看真切,看來這個‘公子’其實也是個女兒身,而且還是個容貌上等的女子,這個人恐怕是他的情郎吧,做事說話都那么得體,看來并非一般人家的子弟,唉,讓如此出眾的人寵愛,也真是一種幸運吧,可惜她恐怕這輩子都沒那個機會了,就算長相再怎么沒美,才藝再怎么高超,也只是予人做妾,這輩子都也是茍且偷生了。
小樓一笑:“原來如此,即使如此小樓也輸得心服口服,雖然公子沒有對題,但這曲子是在美妙,小樓是在情難自禁。”
張靜菲笑道:“只是沒有古琴伴奏,要不然會更好呢?!?
小樓道:“公子這么一說小樓倒是可以以古琴為公子伴奏,還請公子再歌一遍?!?
“好說?!?
小樓吩咐環兒架起古琴,纖手輕放在古琴上,旋律便流淌出來,合著張靜菲的歌聲,緩緩回蕩在這不大的空間中,所有人再一次沉醉了,為煙花女子的遭遇唏噓不已。
一群完畢,小樓的臉上有掛滿了淚珠,她輕輕拭去,道:“小樓失禮了,這曲子真是說不出的動聽。”
張靜菲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
一輛馬車載著小樓返回飄香苑,幾個人看著馬車遠去。
勝負已出,張靜菲斜著看這三個男人,道:“今天你們請客吧。”
胥晟皓道:“知道了知道了,還能欠你的不成,真拿你沒辦法?!彪m是這么說,但卻滿臉笑意,寵膩的很。
張靜菲笑著,滿臉的幸福,真想永遠的被寵愛著。
陸煜也是滿臉的無奈,但還是道:“方小姐果然厲害,陸某也是認輸了?!?
耶律楚看著遠去的馬車卻是一臉凝重,張靜菲故意晃到他面前道:“三皇子莫不是看中了這小樓姑娘,可惜啊,在中原也有一種風塵女子碰不得的,那就是清倌人。”
耶律楚回過神來,笑了:“是啊,那小樓姑娘果然絕色,再下的卻有些想法?!?
他的笑是那么美麗,但張靜菲總覺得身上有些冷,這個家伙又在計劃什么,還是少招惹他為妙,于是扯了扯嘴角道:“那就預祝三皇子成功了。”
“呵,多謝方小姐?!?
旁邊的胥晟皓皺起了眉頭,看似這個三皇子總是話中有話,和張靜菲也是有著說不上來的奇妙關系,到底是什么?為什么令他如此不安?
幾個人溜達出了飯館,眼見時辰已經不早了,耶律楚先告辭回驛館去了,他又重新戴上了黑面紗,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看著他走遠,陸煜對張靜菲說:“方小姐對此人有何了解?”
張靜菲一愣,答道:“并無什么了解,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先生的意思是?”
她不敢說出實情,怕以胥晟皓那性子會出些什么事情,因為耶律楚實在是太厲害了,她不想讓胥晟皓再有什么意外。
陸煜哦了一聲,道:“我看此人復雜得很,而且言語之間似乎對小姐有什么企圖?!?
胥晟皓聽了,道:“我也覺得甚是怪異,我和皇上現在都在想契丹此行的目的,也派人跟蹤他們,但似乎并未發現什么。”
陸煜道:“敵暗我明,很不利啊,這家伙詭計多端,你們要多加小心?!?
“多謝先生提醒?!?
陸煜和鄭雪香也相攜而去,胥晟皓又恢復了笑臉,對張靜菲說:“我們也會去吧?!?
張靜菲哦了一聲,轉身往后走,滿懷心事,她知道胥晟皓不是一般的武將,若真是只是一味的打打殺殺也贏不了,可是真的要告訴他耶律楚的身份么,唉。
胥晟皓輕輕捏住她的手說:“怎么了?今天晚的不開心?”
“沒有,很開心,我是贏家,呵呵。”
胥晟皓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呵呵,你呦,還這么孩子氣?!?
張靜菲撇撇嘴:“你也沒多大啊?!?
胥晟皓搖搖頭,他真是拿她沒辦法,但有她在身邊的感覺真得很好。
張靜菲突然揚起臉問:“你剛才給小樓的是什么詩?”
“云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風吹仙袂飄搖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張靜菲心里酸酸的:“果然是美詩送美人,怎么以前沒見你這么會作詩呢?”
胥晟皓見她惱了,趕忙解釋:“這個是白居易的長恨歌,我覺得寫得很好,而且我很想贏,所以就……”
張靜菲道:“你干嗎那么想贏,是不是想看看美人真容啊。”
胥晟皓的臉突然有些紅:“不是啊,我只是想要那個……”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左右張望,看看有沒有注意他們。
張靜菲卻不依不饒:“想要什么?”
“呃,想要你親我一下?!瘪汴绅┮娮笥覜]什么人,便湊到張靜菲耳邊說。
張靜菲啊了一聲,想起胥晟皓跟她說的,若是他贏就……
她又羞又氣,捶了胥晟皓一下,道:“你這個……色鬼……親自己去吧!”
說著便徑自往前走,也不回頭看一下,胥晟皓嘟囔著:“自己怎么親自己啊?!?
他趕上張靜菲緊緊抓住她的手說:“我真是想……”
張靜菲捂著自己發燒的臉說:“別理我,討厭!”
暫且不說胥晟皓把張靜菲安全送回宮里,單說耶律楚和侍衛回到館驛,耶律楚的臉色一直很陰沉,侍衛也不敢去招惹這個脾氣古怪的主子,只是盡職盡責的把耶律楚護送到房門外。
耶律楚道:“你下去吧?!?
侍衛一躬身便消失了。
耶律楚從衣袋里取出一支哨子一樣的東西,放在嘴里輕輕吹了一下,很快便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跳來一個人,單膝跪地,道:“主子喚我?”
耶律楚嗯了一聲,一擺手,兩個人同時進了屋里,管好門,耶律楚把蠟燭點燃,在燭光的映照下,來人的臉龐顯現出來,那人精瘦,高高的顴骨厚嘴唇,兩眼卻很有神,正是耶律出的心腹——哈斯旺。
耶律楚一閃身坐在了椅子上,哈斯旺卻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造次,耶律楚沒說話,取了茶壺往杯子里到了些茶水,然后慢慢的嘬飲,屋里安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兩個人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光影飄忽不定,更加顯得耶律楚難看的臉色,天曉得他今天用了多么大的忍耐力才不至于對胥晟皓拔劍相向,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本以為這些年自己不再那么沖動了,為了報仇,什么都能忍,可是今天這是怎么了?
哈斯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主子的臉色,看來今天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則也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把自己叫出來,最近主子的心思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過了好半天,耶律楚才開口:“最近皇帝有什么舉動?”
哈斯旺趕忙又低下頭:“看似一切正常?!?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得如何?”
“一切如主子所料,那云妃果然乖乖地按照主子的意思辦去了,現在太后那邊已經有動作了?!?
三更,雖然收藏增加很慢,但每增加一個某丫就很高興,拜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