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事情尚在掌控之中,書凝也覺得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她還滿懷著希冀等著父親應允她的婚事,等著大姐琳娜對她放下敵視,等著她守著自己的一份財產和肖亞瑟雙宿雙飛,等著接回媽媽過再也不受苦的日子……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這話,是書凝現在唯一的感受。
因爲,在半個月後的一天早晨,突然父親因爲病情突發,暈厥過去,到了醫院後,已無力挽回了??梢运闶氢?。
這個噩耗,讓書凝的生活和精神全部打亂了。
雖然那時候也說,父親的病可能只有三個月,但是,她還在心中存著幻想,覺得父親的身體似乎沒那麼壞,也許可以撐著多活數天,可是沒想到,這還有一個多月的期限,怎麼就提前走了。
看著父親被蒙上白布推進了太平間,書凝突然瘋了一樣的抓著醫生質問:“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騙人!你們還我爸爸……”她沒有爸爸了,在她的生命中,雖然沒有受過多少父愛,可是她太過珍惜了,剛剛懂得什麼是父愛,父親就走了。
她沒辦法接受。
雖然醫生再次表達,真的是意外。原本要艾總裁住院的,可是他堅持在家療養,爲的是和自己的家人多呆上一段日子,所以……
追悼會上,艾家的人,包括琳娜在內,都很難過。
書凝看見珍媛跪著,一直哭個不停,頭一次,她覺得彷彿只有她和珍媛,纔有惜惜之感,她走了過去,跪在了二姐珍媛身邊,陪著她。
各界的友人紛紛來悼念。
一整天,來來往往的人不斷,書凝一家人守得也累了,哭的也疲憊了,到了晚上,琳娜和其丈夫堅持守夜,其他人便轉回了艾家。
肖亞瑟晚上給書凝打了電話,約了她出來。
書凝情緒還是不能平靜,靠在亞瑟懷裡哭個不停。
肖亞瑟也只得靜靜的摟著她,陪著她傷心。
白天,他也只能是個過客,和其他人一樣過來悼念,因爲沒有身份,也無法守在書凝身邊,給她支撐。
現在看著書凝哭成了淚人,他的心好痛。
書凝先是哭得很痛,看到亞瑟,心裡的害怕和痛苦都無法掩飾,但是也許因爲一天來太累了,她最後也停止了哭泣,靜靜的靠在他懷裡發呆。
“書凝,這是遲早的事,你不要太過悲傷?!彼p輕嘆息,其實他也不會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摟著她給她溫暖。
“怎麼辦?太突然了,把我的一切都打亂了,一切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亞瑟,我好難過,好惶恐……”書凝縮著身子,從未有過的脆弱。
肖亞瑟瞭解她的心情,她這種神情,眼睛裡這種空洞,只有在那個尹烙去世的時候,纔有過。他知道她的心靈,已有些承受不起,一個是曾經的愛人,一個是至親的父親,而她的母親,聽說也是病魔纏身,這樣的書凝,心裡的壓力該有多大?他,要怎麼才能減輕她的沉痛。
“別怕,在我在,不管是誰拋棄了我的書凝,這個世人,永遠還有我亞瑟,我一直在你身邊,書凝,你別怕……”眼睛裡閃顯出淚光,他垂下眸,輕吻著她的髮絲。
“亞瑟,我有點疑惑,我有點懷疑,我懷疑父親的死,跟我有關係……”
“你胡說什麼?”
“大姐說過,如果我不聽話父親就會……”她說著重重的哆嗦了下,眼睛裡的惶恐在放大。
亞瑟緊張的捧起她的臉,認真的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睛,“聽我說,書凝,你父親他有重病,隨時都有可能,不一定是受到刺激還是什麼,而且他那天拜託我說,如果真心愛你請永遠不要放棄你,他在心裡是明白的,所以我們的事沒有刺
激到他,他對我們是放心的?!?
“可是……那……如果大姐她……”
“你大姐雖然壞,可是不會去害自己的父親吧,她有那個必要嗎?反正她知道父親也就只有不多的日子?!毙喩丝跉猓会岱怕苏Z速,說:“我現在擔心的,是她終於等到了這機會,可以肆無忌憚的搶奪財產了?!?
書凝身體僵了僵,沒有說話。
“你父親應該把財產分別分給了你們姐妹三人,我就怕你那一份,已經被她盯上,因爲這事突然,可能她還沒有動手,但是,今晚很危險。”
書凝眼睫顫了顫,“她守靈呢?!?
“沒有,她出去了。”
書凝猛的擡起頭,“你知道?”
肖亞瑟擔憂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去了哪裡?!?
“走,我們去?!睍惨庾R到了,拉著肖亞瑟就走向車子。
*
兩人懷著忐忑的心情,一路一言不發的來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心有靈犀的相到看了一眼,兩人在黑夜中下了車。
肖亞瑟匆匆又謹慎的拉著書凝在周圍查看,果然,找到了琳娜的車。
擡頭看這大樓裡,此時一片黑暗,唯有個別窗口,執著的閃動著明光。
書凝心裡著急,用口語問肖亞瑟,這是什麼地方?
肖亞瑟篤定地看了看她,又拉著她回到了車裡。
“大姐在這裡。”書凝緊張的呼吸都壓著。
“你父親的遺囑由呂律師負責,這個時候,是偷換遺囑的最佳時期。”肖亞瑟認真地說。
書凝明白了,此時,所有人都處於悲傷之中,忽略了這件事,而琳娜卻不然,她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之前一定想好了對策,現在,正是利用這個時機來偷樑換柱。
“怎麼辦?我們進不去這座樓。”書凝看了看這座樓,這門口,有嚴密的機關,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半y道,要等她出來的時候搶嗎?”
“恐怕真正的東西就已經被毀掉了?!毙喩雌饋韥K不著急。
“那你一開始見她的時候,爲什麼不跟著她阻止她?或者盯著她想辦法別讓她來?”書凝有點上火。
“這種事,我攔得了初一攔不了十五,而且,這個時候抓她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你說什麼?”書凝還在懵懂中,就見肖亞瑟已快速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呂哥?是我啊亞瑟……嗯,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呵呵,當然有事了,不然哪怕打擾你啊……我現在要說艾弗先生的遺囑的事,希望你來一趟,對,現在,非常重要?!?
掛了電話,肖亞瑟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露出微笑,看向書凝,“巧了,我也是律師,而負責艾總的呂律師,與我有些交情。書凝,我說過,會爲你做任何事,雖然沒有讓艾老生前看到我有完全保護你的能力,但是,相信他是對我有信心的,我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書凝心情激動了,想必,在暗地裡,肖亞瑟爲了她做了周密的計劃,讓她後顧無憂的佈下了天羅地網,爲她撐起一片平靜的天地。她很感動,也很擔心。
“我們……真的可以這樣做嗎?”那個是她大姐吧,是吧。
“書凝,你可以更徹底一點,真的?!毙喩尤贿€幽默了一下,這個時刻,大家都太緊張了。
書凝的手在抖,心在顫,但是,淚光閃現之時,她揚起脣笑了。沒錯,既然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雖然極度不願在父親剛剛離世時就做出這種事,但是,這是大姐逼她的,如果她有一絲親情在,她就會她放手。
就在她糾結萬千中,突然,一道車燈向這邊照過來,兩人看
去,那車停在了附近,從車裡匆匆忙忙走出來一個人。
肖亞瑟打開了車窗,衝那人擺了擺手。
那人走了過來,“亞瑟?出了什麼事?”
“我們懷疑,有人企圖偷換遺囑?!毙喩苯亓水數卣f。
那人驚愕的怔了怔,嚴肅道:“這絕不可能,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肖亞瑟笑了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呂律師也感覺到了嚴重性,不再耽擱,說:“你先在這兒,我馬上去看看。”
“嗯,去吧?!毙喩换挪幻Φ臄[擺手,見呂律師慌忙的走向大樓,他按下了車窗,悠閒地看向書凝,此時,書凝已經在調試著手機,做著準備。
肖亞瑟欣賞的摸了摸她的臉,“不錯哦,青出於藍勝於藍。”
書凝沒心情跟他調笑,手指顫抖著擺好了手機,從車窗處對著大樓的出入門口。
“這裡太明顯了,我們換個地方?!毙喩_動了車,移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兩人都靜靜地等待著。
好一會兒,見得琳娜的黑色身影慌慌張張的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提著包。書凝哪敢遲疑,忙舉起手機將其的形動錄了下來。
琳娜剛坐進車裡,就見呂律師也從樓裡走出來,很快的速度往外跑,然後琳娜的車就在此時迅速的開了出去,呂律師追著她的車跑幾步,放棄。
書凝收了手機,胸口還劇烈的起伏著。
呂律師回到原處,左右看了看,便走向他們這邊。
“怎麼樣?東西還完好嗎?”肖亞瑟微笑著打開了車窗。
呂律師深意的一笑,“不完好?!?
書凝臉色一白,“被大姐換了嗎?”
“是?!眳温蓭熆隙ǖ狞c頭。
書凝不知所措的同肖亞瑟對視一眼,“現在怎麼辦?”
肖亞瑟看向呂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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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凝猛的想起,眼睛裡升起一絲希望,“呂律師,爸爸的遺囑你應該清楚,是由你一手操辦的吧,相信你應該知道內容,你要爲我們作證?!?
“但是,你父親原是有兩份遺囑,現在琳娜小姐放在我辦公室的遺囑,也是你父親的親筆簽字,是有效力的?!?
書凝驚詫了,“可是……這怎麼回事?父親爲什麼?”這個,她不得而知了,也許,父親是爲了兩手準備,打算看她們姐妹的意思,在琳娜手裡那份,無所質疑,應該是琳娜最滿意的那份,最多,是給她一筆錢,就算父親有分給她房地產的話,恐怕在琳娜手裡已被動過手腳。
“你們這是什麼辦公大樓,怎麼她可以隨便進進出出?”書凝有點氣急敗壞,已經不知道該怨誰了。
“艾小姐,琳娜小姐也是這座大樓的工作者,她有卡進出,至於我的辦公室,確實是我的失誤,可能被她早就盯住了?!?
書凝無力的扶額,已不知道說什麼。
肖亞瑟此時吸了口氣,看向呂律師,“你應該還有話說吧。”
呂律師微微一笑,“幸好,你提醒過我。我手上,還有一份補充遺囑?!?
“什麼?”書凝猛的擡頭。
“艾小姐,這件事,我會找時間跟你好好說明,但是,現在似乎不是時候,等艾總裁的事情過去,也就是我們要正式找你們姐妹公開遺囑的時候,所以,請放心的回去吧。”
書凝有點懵了,雖然覺得希望是有了,但還是不甚放心,張慌的轉頭去看肖亞瑟,肖亞瑟對她投來安慰的眼神,“相信呂律師吧,他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書凝已無奈了,只得點了點頭。
“今天很累了,我們先回。”肖亞瑟說著衝呂律師拍了拍手,呂律師便笑著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