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被說的啞然,她弟弟怎么能指望的上,不來向她伸手就不錯了,還指著他抬二十抬嫁妝來。
三太太才不管呢,今兒靜寧侯的姑娘來送添妝,那眼里的鄙視她瞧得明明白白。
她說流箏的嫁妝還沒辛若的一半豐厚,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就算不比辛若豐厚,但也不能比她少了,羽兒是福寧王府的子孫,她的箏兒就不是了么?
老夫人一聽流箏的嫁妝沒辛若的多,臉也沉了下來。
流箏可是她嫡親的孫女,怎么能比辛若一個庶女少呢。
當下哼了鼻子道,“那就再從公中劃兩個鋪子給她做陪嫁,辛若那鋪子雖然有三個,莊子也有,不過也是個空殼子,被挖空了的,其余的都是王府抬去的。”
三太太才不管,外人只知道辛若的陪嫁不少,哪里知道是被挖空的,這會子添兩個鋪子算來也差不多了。
三太太這才息了鼻子,拿帕子擦起來,她就知道老夫人厭惡辛若,拿辛若做對比,箏兒要什么沒有?
王妃聽了臉就沉了下來,辛若人都在外面,她們三不五時的就拿辛若說事。
辛若招惹她們了,公中的鋪子豈是她說劃兩個就劃兩個的。
王妃不語,端起茶莊輕啜著,那邊伏老夫人臉陰沉沉的,“這事我不同意,上回已經從公中劃了那么多地和鋪子給西府了。
現在連箏兒的陪嫁也從公中劃,回頭是不是誰出嫁都從公中得一份去?王府再富裕也不夠這么敗的。”
伏老夫人說完,二太太就接口了,“可不是就是這個理兒,我的枬兒也在議親了,我也不要多,到時候就劃兩個鋪子給我就成了。
四弟妹的寧兒年紀也到了,差不多也該議親了,到時候是不是也該劃兩個去。
還有六弟妹家的夏兒,還有其余的親族,雖比不得這一支,但是有我們的哪里少的了他們的,這么算下來,公中沒十幾二十個鋪子怕是不成了……”
二太太氣啊,讓你偏心去,上回西府得了那么多東西,東府可是半個銅板也沒得到。
這要依著三太太伸手,回頭公中還不得被她搬空。
王爺如今閑賦在家,回頭萬一鐵帽子被奪了,福寧王府一大家子靠什么活去。
三太太只顧她自己,福寧王府這一支那么多人,到時候難不成都喝西北風不成?
老夫人一聽二太太合起伏老夫人一起來駁她,氣的她都打顫。
“西府有什么,不過就是幾百畝地,三間鋪子。
東府多少,四媳婦你那里多少,南府北府哪個少了,都是同族兄弟妯娌,為了點店鋪就這樣爭執,福寧王府的臉面被你們擱哪里去了!”
四太太冷哼著,“同族妯娌?之前分府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我們是旁支,哪里敢比啊,得的東西哪里能跟西府比。
那么多東西呢,打理妥當都夠兩三個西府吃喝一輩子了,結果還不是便宜了那些酒樓妓院。
三嫂,容我說句不大敬的話,三哥這毛病也該改改了,不然王府還不定賠在
誰手里呢?”
三太太被哽的脖子都紅了,老夫人更是氣都手都抖了。
四太太素來與她不和,是站在伏老夫人那邊的,以前伏老夫人不在京都,她還忌諱她點。
如今更是變本加厲起來了,根本就沒將她放在眼里。
老夫人氣的手都攢緊了,瞧三太太的臉色也不好了。
三老爺娶她之前可不是這樣的,要不是她鎮不住,三老爺怎么會在外面花天酒地。
只是這媳婦是她自己挑的,原就是沖著她賢惠去的,如今這樣,也怨不得別人,要抱怨,不也是打她自己的臉么。
老夫人深呼吸努力平復心中的怒氣,把沉冷的目光投向王妃。
這里吵得不可開交,她還有閑心喝她的茶。
老夫人將手里的茶盞往桌子上一扔,茶盞胡亂的打了個圈直接就掉了下來,啪嗒一聲碎了,還有茶水嘩嘩的流著。
老夫人全然沒放在眼里,瞪著王妃,“你倒是說給不給吧,王爺被召進宮,王府里當家做主的還是你。”
王妃茫然的抬頭瞅著,嘴角輕勾,“說錯了吧,王府如今當家做主的可不是我。
這事你們拿主意就好,回頭怎么樣怎么分跟王爺說一聲就是了,無論要多少個鋪子,我都隨你們呢。”
說完,站起身子,大有屋子里悶的慌要出去散散心,由著她們鬧騰的意思。
四太太一瞧王妃撒手不管,王爺又不再家,有些急了。
老夫人就是瞅準了王妃好脾性才特地挑王爺不在的時候鬧的,只要王妃同意點頭了,王爺哪里會不同意。
那些可都是公中的,王妃也不知道守著點兒,那里面可還是有羽兒的一份子呢。
田契地契那些東西雖然都在王妃手里,老夫人可是那種敢去翻她東西的人,忙上去扶著王妃的胳膊。
“王嫂這是要去哪里,府里當家主母可是您,回頭王府真的被敗壞了,不定就有人說是羽兒和辛若弄的。”
王妃嘴角輕弧劃過一絲冷意,老夫人不是早先就這么說了么。
王妃拍拍四太太的手,“羽兒和辛若可都不在府里頭呢,這臟水怎么潑也潑不到他們頭上,我只奉勸一句,王爺如今正焦頭爛額。
待會兒他回來瞅著屋子里亂成一鍋粥,至于誰會被送去佛堂念經誦佛就不知道了,我累了,出去走走。”
王妃說完,就抽回四太太握著的手臂,往外頭走。
辛若他們也聽不下去了,原來他們不在府里時,王府就這么鬧著的么,老夫人為何會被放出來,辛若疑惑。
王妃才轉身,就聽見一聲清凌凌的喚聲傳來,“母妃。”
王妃聽得一怔,以為是耳朵出現了幻音,抬眸望去,就見辛若推著展墨羽出來,臉上是甜甜的笑。
王妃瞧著眼睛就濕潤了,三步并兩步的上前,瞅了瞅辛若又去摸摸展墨羽的腦袋。
嗔怨道,“今兒回來怎么也不事先跟母妃說一句,母妃一準去城門迎你們,氣色變好了不少,在外頭沒吃苦頭吧?”
展墨羽聽得直搖頭,妖魅的鳳眼閃著光芒,“沒吃苦頭,娘子她天天吃糖葫蘆,牙疼。”
辛若聽得臉一哽,小氣鬼,那事還記得呢,誰天天吃糖葫蘆了,今兒不就沒吃么。
他一回來就裝傻,她都有些不大習慣了。
不過瞧他的樣子,在這間屋子里怕是早習慣了這樣說話的方式了吧,面對她們一時半刻怕也是難改了,帶著點撒嬌,也是王妃習慣的吧。
果然,王妃聽了欣喜的摸著展墨羽的腦袋,嗔道,“是不是又是羽兒逼迫的。”
辛若在一旁聽著直點頭,深明大義的王妃啊,愛死您了。
辛若想都沒想一把抱過王妃,吧唧一口就親了上去,“母妃,相公一天要逼我好幾回呢,您得好好說說他才是。”
王妃沒料到辛若突然來了這么一下,睜圓了眼睛,一屋子的人都被怔住了,展墨羽瞧得直撫額,心里有些小小的羨慕嫉妒他母妃,他都沒享受那種待遇……
不過這小女人也不注意點場合,這么多人瞧著呢,母妃冤枉他,她就那么開心,哼,以后都別想再吃糖葫蘆了。
王妃回過神來,臉頰都有些微紅,拍拍辛若腦袋,嗔展墨羽,看把辛若逼迫的,她不過才說了一句公道話,都高興的跳起來親她了。
嗔過展墨羽又拍辛若的手,“回來了就好,有母妃幫著你呢,糖葫蘆以后都不吃了。”
墨蘭紫蘭幾個聽得直想掩嘴,奈何手里拿著東西動不了,憋的好辛苦。
少奶奶慘了,得罪了爺不說,以后連糖葫蘆都沒得吃了。
辛若也沒想到王妃會來這么一說,那個,逼她好幾回不是逼她吃糖葫蘆啦……
辛若回頭去瞅展墨羽,那位正咧了嘴笑,鳳眼瞇瞇的,典型的幸災樂禍,讓你有事沒事就讓他背黑鍋,被黑鍋罩上了吧。
辛若有一絲的欲哭無淚,又不敢撅嘴悶氣,不過想著王妃也是擔心她,她要真吃王妃哪里不讓啊。
辛若想著,朝展墨羽努了一下鼻子,才道,“今兒是母妃的壽辰呢,辛若和相公特地今兒回來給母妃祝壽的,這是相公給您準備的壽禮呢。”
墨蘭紫蘭南兒齊齊往前站了一步,辛若扶著王妃上去,王妃的眼睛早濕潤了,眼睛里只一團紅。
什么禮物的她不想,只想著他們能回來就好了,這比什么大禮都讓她開心。
羽兒和辛若是特地回來給她祝壽的呢,王妃想著心里就軟綿綿的,手都有些顫巍巍的。
掀開一個紅綢,眼睛就睜圓了,四下都是抽氣聲,還有不可思議的聲音。
這……不是……當初被羽兒摔壞的琉璃么?
記得那還是羽兒十歲的時候,適逢溫貴妃大壽,老夫人要王妃將琉璃作為壽禮獻上,王妃不肯,老夫人千般逼迫。
王妃迫于無奈,只得讓出來,不知道羽兒為何氣極了,拿起琉璃就往地上砸去。
琉璃當即四分五裂,那回她們記得是王妃第一次呵斥羽兒呢。
想不到,時隔多年,還能再見到琉璃,一模一樣的琉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