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到建州的興安鎮(zhèn),也是柯熙媛和周晨宇約好會面的地方。
過了興安鎮(zhèn),便正式踏入淮南,然后便是一路航行至云隱寺山腳下和御林軍匯合的了。
柯熙媛命柯放將船迫在離岸邊五里遠(yuǎn)的位置,靜靜地等著周晨宇。
雖然周晨宇什么都和自己交代了,也知道他身上功夫不錯。可到底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只怕周晨宇遇上了對手。
那些膽敢在鹽上面做文章的人,必定還是京中有人,這才如此肆無忌憚。
雖然拉著珠玉一起練字,但終究是心靜不下來,總覺得有什么事發(fā)生,眼角一直跳。
“奶奶,若靜不下心,不如暫且別寫了。”,珠玉倒是很喜歡和柯熙媛一起練字,卻也不想柯熙媛這樣折騰。眼看著她一手漂亮的字走了形,心中覺得極為可惜。
“倒是我急躁了!”,柯熙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焦躁,想了想還在京中的曜哥兒,心完全靜了下來。她要守護(hù)的東西很多,哪里有時間這樣焦躁?
過了會,便有陣嘈雜聲傳來。柯熙媛皺著眉,便聽到柯放在與人交涉著什么,可似乎對面的人有不依不饒的趨勢。
拿出五柳先生給的藥水嗅了嗅,心頭稍定,便走了出去。
珠玉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
走到甲板上,便聽著柯放在說,“在下主人家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女眷,主子上岸采買了。爾等都是外男,如何能上船來查?且不說別的,若是家中夫人受了驚嚇,只怕爾等……”。柯放最后的聲音帶了絲狠勁。顯然是已經(jīng)被激怒了。
“我當(dāng)是誰!原來還是個藏頭露尾的婦道人家!”,下面不知誰喊了句,然后發(fā)了狠地繼續(xù)說,“老子可是把話放在這了。今兒你們這船如何都是要搜的!我家老爺府上跑了個小雜碎,偷了我家老爺?shù)膫骷艺鋵殻∧阏f你們是京里來的,你們就是京里來的?還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三教九流,冒充這京中貴人!我可告訴你。要是你們敢抓了那小雜碎。私吞了我家老爺?shù)募覍殻銈冞€休想踏出這興安鎮(zhèn)一步!”
七巧在一旁已經(jīng)要炸毛了,正準(zhǔn)備開口。就聽到一個熟悉清冷的女聲,“我倒是不知,一個家奴,竟然已經(jīng)囂張到這般地步!讓我看看。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本縣主的船!”
柯熙媛已經(jīng)是怒極。這下面的來人先不論別的,卻是要將他們這一干可能知情的人要一起滅口。那家奴別的話都是廢話,只有一句是說的心里話。那就是,別想出了這興安鎮(zhèn)。
柯熙媛清冷的女聲在這夜晚的江面有種說不出的震懾力。那家奴縮了縮脖子。沒錯過縣主二字。心中已經(jīng)滾了幾圈了。
確實各州各縣接到消息,隆慶帝親封的云心縣主要來云隱寺祈福。這云心縣主是誰,可是想不知道都難。
三年前隆慶帝一夢便封了縣主。然后送縣主入仁元寺祈福。縣主出了仁元寺,了塵大師便對外宣稱。云心縣主乃是親授弟子,極有佛緣。
了塵大師是誰?永昌囯屈居了緣大師之下的得道高僧。了緣大師早就不理世事,了塵大師才是明面上最受推崇的高僧。
加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聲,云心縣主的名字已經(jīng)傳遍了全國上下。這一次云心縣主出行,不得不說許多人都盼著。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佳人,都覺得是值得了。
可眼下,面前著女子自稱是縣主,難不成是云心縣主?他們撐著小船,仰著脖子看著上面的人。幾盞昏黃的燈,讓他們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人到底長什么樣子。之前得到的消息,云心縣主走的是官道,怎么會走水路?這人一定不是云心縣主,一定是冒充的。
想到這,又硬氣了許多,“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居然還敢冒充縣主!你說你是縣主我就信了?我還說我是皇帝老子呢!”,周身的打手聽了他的話,都笑了起來。這些打手沒這家奴知道的內(nèi)情多,自然是他說什么,他們就信什么。
柯熙媛看著船下的小船,料想他們即便是要硬攻,也要輕功極好不是?
冷哼了一聲,聲音放大了些,“我若是拿出了什么來,你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哼!自作聰明的狗東西!也不給我睜大雙眼看清楚!我的船,你也敢攔!”
柯熙媛這般氣勢,絕對不是普通人就可以有的。那家奴心底一沉,還沒說什么,就聽到身邊的一個打手說,“哪有縣主出門這般寒顫,身邊就只有一個護(hù)衛(wèi),剩下的全是娘們。當(dāng)我們兄弟傻的?說是商家娘子我們倒是信!這一路,打著縣主旗號騙人的倒是多了,就你們這幅空架子,想騙誰呢?”
七巧再也忍不住,“你們這群狗奴才!要是被我家二爺知道你們?nèi)绱溯p視我家縣主,你們都仔細(xì)了身上的皮!現(xiàn)下二爺采買未歸,你們倒是囂張。待我家二爺采買歸來,你們一個個只怕到時候要丟進(jìn)家里喂魚!”
“老子今天還就要上船看看縣主長什么模樣!裝模作樣,不知死活!”,那家奴想到什么,竟是打算直接攻上去了。
柯熙媛心一凜,馬上想到這是這家奴想不管黑貓白貓,直接將她們所有人一鍋端了。到時候人死了,話便是隨便他說了。他甚至還可以說,是小生將她們殺了,而他們趕來救人卻是不得了。
想到這,柯熙媛正準(zhǔn)備叫柯影,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爺只是去買個東西的功夫,你們這群人就連爺?shù)姆蛉硕几移圬?fù)了?有幾個腦袋夠我砍的?嗯?”,周晨宇站在一艘看起來似官船的船上,神情陰鷙,而他的身旁,站著的,正是興安縣的縣令黃秋志。
那家奴一見黃秋志,心一喜,“老爺,您看……”
“看什么看!該死的狗奴才,我讓你追小賊,可沒讓你攔縣主的船啊!你有幾個膽子,敢攔手持圣旨的縣主?還不快跪下!”,黃秋志擦了擦額上的汗,看了眼立在船頭的俏麗人影,后背冷汗直冒。
柯熙媛的視線和周晨宇交換了幾次,知道彼此安好,都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這夜里,實在看不清彼此的表情。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