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沒有表現得很吃驚,反而是平靜地笑著問,“九門提督,是你們的人?”
殷恒玄笑著點頭,“自然是!要不如何能進出猶如無人之境?”
“朕倒是小瞧了你們,以為敲山震虎,今日拿了李玉林,你們會有所顧忌,原來你們早就設計好。”,隆慶帝突然想著,自小親近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時候和自己生分的呢?驀地想起,好像似乎是當年母后仙逝的那一年,他表現得有些怪,后來便還是和以往一樣。以為是年幼失母,所以性子有些別扭,遂一直疼愛這個弟弟。不想,到了今日,才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假象。
“如今舅公也解救了出來,我們倒是想一起看看,受盡寵愛的你,如今知道這一切,又會是如何!”,殷恒玄看著淡然的隆慶帝,雖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想著皇宮已盡在自己掌控中,又會有什么意外?
“你是在想,朕應該惶恐不安,對嗎?如今,朕最重要的人都在朕身邊,朕又何懼?朕倒是應該提醒你,你不妨想想,為何今晨你父王起身會覺胸口不適。還有,你難道不覺得,你想要抓云心縣主這個念頭實在是太容易了。嗯?”,隆慶帝每說一個字,殷恒玄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你對我父王做了什么?她今日去敬香,是你安排的?”,殷恒玄想到這里,對外說,“去,將縣主帶過來!”
周晨宇聽到云心縣主四個字已經不淡定,待此刻,才知道,柯熙媛竟然在殷恒玄手里!
“你對媛媛做了什么?我要殺了你!”。周晨宇雙眼赤紅,揮掌就要沖上去,被殷恒文一把拉住。
“別急!且看他想做什么。雖然此人不善,可我保證他不會傷害她!”,殷恒文看著殷恒玄,沒有忘記那晚的約定,然后就笑著繼續說。“當然。若是此人足夠信用。”
“我自會保她周全!”,殷恒玄看著周晨宇,面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難怪……她今日早就知道我要去尋她!只不過為了保全家人,所以選在了仁元寺!難怪今日了塵那臭和尚要一直相陪!難怪今日帶著她那樣好突圍!難怪周晨書和我失之交臂,竟然沒察覺!難怪!難怪!”
殷恒玄低笑了兩聲,看著隆慶帝。“何時開始安排的?”
“你父王身邊,有我的人。”。隆慶帝此刻更加沉著,“朕想,你也不會陌生。”
“你撒謊!她怎么會!不可能!”,殷恒玄似知道了一般。神情有些癲狂,“你一定是故意擾亂我心,讓我難過!”
“賢侄。其實你自己都信了,不是嗎?昨晚用了湯的。只有你父王,你因為去打探消息,晚歸并沒有喝到。這些年,若是你們繼續安然無事下去,將來哪怕文兒繼位,你們的寧王府也會一直存在!可你們父子偏偏要選擇這樣一條路,就怪她不得了!”,隆慶帝的話說得大家一頭霧水,這她又是誰?
“父王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平徐州,殺盡徐州的亂臣賊子!可惜,你卻不讓他出征,將這事交給了他人!這樣就罷了,父王知你喜歡斬草除根,并不擔心你會對徐州手軟,畢竟,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殷恒玄也冷靜了下來,看德妃煞白的臉,又看著殷恒文,“我的皇伯父,早在多年前便殞命了!而你們眼前這個,不過是皇祖父拿來冒充的!你們以為的真龍天子,不過是一個贗品!哈哈!”
德妃看隆慶帝臉色微變,心一沉,指著殷恒玄,“大膽!皇室血統,豈容你信口開河!圣上的太子之位可是高祖一早便定下的,若真如你所說,高祖又如何會將皇位傳給圣上!”
“哈!我若是說活,我那皇祖父是個癡情種,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寧愿讓那女人的孩子坐上皇位,也要親手煞是自己的妻子,你們信嗎?”
這樣大的信息量,讓德妃以及周晨宇、殷恒文都愣在那里,視線卻是忍不住放在隆慶帝身上。
“那又如何?昌平王一世威名,便是云帝也一世英名,作為昌平王之后,朕又有什么可恥的?同是太祖之后,朕的身份可并不低!就算是坐擁這天下,朕也是名正言順!父皇在世時,用了那么多年考驗我,臨終前也并未改動詔書,那就證明,不論從什么方面,父皇都肯定了我治理江山的能力!”,隆慶帝臉上一掃陰霾,帶著一股吞并江山的氣勢,眼底是不容置喙的霸氣。
周晨宇不可置信地看著隆慶帝,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圣上英明神武,乃我永昌囯之福!便是高祖,九泉之下,早就欣慰了!”,走進來的人,便是柯熙媛。她滿臉笑容,說完話視線便落在了周晨宇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媛媛!”,周晨宇只叫了個名字,便再也說不出多的話。
“我很好!”,柯熙媛知道周晨宇在想什么,看到他完好無損,心里忍不住瞥了眼殷恒文。看來,自己倒是小瞧這個儲君的肚量了。
殷恒文察覺到那道視線,順勢看了過去,抓了個正著,便沒有錯過柯熙媛一閃而過的慌亂。嘴唇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又大聲叫了句,“郎世平!”
不一會兒,郎世平和福安便帶著大批人涌了進來。
“這……怎么會!明明剛剛就制服了他們……我不信!”,殷恒玄看著大勢已去,嘴角突然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一把抓住柯熙媛,將她帶在自己懷里,“本來萬里江山便是給我,我也無趣!只有你!看來我殷家是多出癡情種,還偏偏都種在了你身上!”
“你要干嘛!”,周晨宇渾身的血液都有些凝固,唯怕他有接下來的動作。
“晨宇,冷靜!朕保證,媛媛會毫發無損!”,隆慶帝看著殷恒玄,笑著繼續說,“朕就不信,你不想知道你父王如何了!”
果然,殷恒玄臉色一變,帶著柯熙媛退后了幾步,背后靠著墻,這才笑著說,“知道拿誰和人談條件,皇伯父這樣的手段,侄兒自愧不如!”
隆慶帝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又多了幾個人。
殷恒玄看清其中一個人后,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還有受傷,“為什么?”,聲音低得甚至連在他身邊得柯熙媛都聽不清,可那人就是身子都抖了抖。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