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否在受傷之后淋過大雨?”大夫一邊撫著花白的胡子,一邊沉聲問道,舒民點點頭,著急的問道:“怎么樣?小女如何?”大夫看著那潰爛的傷口,又轉(zhuǎn)頭看著舒暖暖通紅的身體,皺眉說道:“小姐在受傷之后又淋過大雨,可謂是雪上加霜了,老夫現(xiàn)在就為小姐處理傷口并且開藥方,在這幾日切記受不得一點的寒,最好連窗子都不要打開,門也要關(guān)上,將小姐捂著,捂出一身汗來就有好轉(zhuǎn)了。”
他這么說著,舒民一邊聽著一邊吩咐下人將房間的所有的門窗都關(guān)緊了,不放一點的涼氣進來,也讓侍女給舒暖暖加上了一床被子,備好了筆墨紙硯給大夫?qū)懰幏健?
大夫在寫完藥方之后還交代道:“每日讓小姐多多少少的用一些清淡的膳食,不必太多,些許填填肚子就好了,這段日子就不要用補藥了。”舒民一一記下,看著他處理好了舒暖暖手臂上的傷口,恭敬有加的送大夫出去:“勞煩大夫為小女診斷,若是出現(xiàn)什么別的,還要勞煩大夫多跑幾趟。”他一邊客氣的這么說著,一邊遞上了一個沉沉的錦囊,里面的多少在看到大夫舒展的眉頭就知道了,他眉開眼笑的應(yīng)承道:“一定,一定,若是出現(xiàn)異常情況,將軍可隨意什么時候使人來找草民,一定義不容辭,將軍留步,留步!”
大夫眉開眼笑,歡歡喜喜的離開了,留下的滿屋子的人可都屏息以待,生怕惹舒民不痛快,他徑自看了看舒暖暖,嘆了一口氣,環(huán)視了房間內(nèi)一眼,在看到只有兩個侍女在旁的時候十分的不悅:“多派幾個人來照顧二……安王妃。”
舒林氏立時就有些不滿了,正想要說些什么話,在看到舒民瞪大的雙眼之后就放棄了,扭了扭身子就氣沖沖的離開了,舒民看到她離開毫不理會,下意識的再次警告道:“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小心伺候著,要是安王妃出了一點點的差錯,你們都別活了,相對的,要是伺候的好了,到時候本將軍自然是重重有賞。”
環(huán)視了一周,看到她們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謹慎和認真的神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甩了甩袖子就離開了,侍女們自然也不敢懈怠,都打起精神仔細照看著舒暖暖。
舒林氏氣沖沖的離開,回到房間內(nèi),還沒有進門就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哼!這個小狐貍精,已經(jīng)嫁出去了還能夠回到舒家,真不曉得她的命怎么這樣的大!當初把她許給安王她居然還活的這么好好的,這次還憑借著老爺回舒府耀武揚威的,佛祖保佑讓她這次直接下地獄,也了了我的一樁心愿。”
她隨身的林嬤嬤變了臉色,著急的制止著她的話:“哎呦我的夫人啊!您怎么一點的防備之心都沒有呢!”林嬤嬤趕忙到外面看了看,在看到外面沒有人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立刻關(guān)上了房門,急步走到舒林氏的身邊,埋怨的說道:“我的夫
人,今時可是不同往日了,現(xiàn)在將軍回來了,舒府可就不是都由夫人您做主的了,您現(xiàn)在說話也要顧忌著點,不然被哪個有心的小人聽去了,在將軍面前嚼舌根可就不好了。”
林嬤嬤的話說的她心里一時也害怕起來,但是嘴上還是強撐著說道:“我掌管舒府這么多年了,里里外外都是我打點的,難不成老爺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不實的話語而怪罪于我?再說了,我現(xiàn)在可是晉王的岳母,我女兒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晉王正妃,以后還說不定是太子妃,誰敢得罪我?”舒林氏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也是在為自己壯膽,而且還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殊不知,說的人毫無所知,而聽得人卻嚇出了滿身的冷汗,林嬤嬤著急的全身都在冒汗,又不能夠得罪自己的主子,哭喪著臉說道:“我的夫人,您怎么又在這里犯渾了?這皇位的事情指不定是誰呢!皇上還沒有說,我們何必在這里非議國政,這萬一被誰聽到了,我們舒府就遭殃了。”
林嬤嬤正在這里勸解著舒林氏,沒想到被來這里尋找舒林氏的舒民給聽個正著,舒民冷笑著推開門,看著正坐在里面惶恐不安的舒林氏,還有一邊同樣驚恐萬分的林嬤嬤。
看到舒民突然出現(xiàn)了,林嬤嬤心里一沉,舒林氏看到舒民不好的臉色自然也知道是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被他給聽到了,嘴角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老……老爺,您怎么在這里?”
舒民冷笑陣陣:“我還不知道,原來夫人對輕悅存在著那么大的希望,未來的國母可不是我們做臣子的能夠妄自下決斷的,要是讓當今皇上知道我們舒府將輕悅嫁給晉王只是為了賭著那個機會,你覺得皇上能夠容忍我們嗎?到時候等待舒家全族的就是株連九族的命運。”他沉聲說著這話,到最后就只有“株連九族”這幾個字在舒林氏的腦海中盤旋著,她慌忙的說道:“當初是皇上欽賜的婚,我們可沒有計算皇上。”她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的將她搬出來。
“哼!你能說你沒有這個心思嗎?只不過皇上的賜婚正符合了你的打算而已,如果皇上將輕悅賜給了安王,你敢說你真的會將輕悅嫁給安王去博一個未來嗎?”他的質(zhì)問讓舒林氏漲紅了臉反駁道:“那安王只是個殘廢,我怎么可能讓悅兒嫁給那么一個殘廢……”
舒民犀利的眼神讓她將剩下的話吞了下去,邊上的林嬤嬤也著急的扯著她的衣服,這話就是對于安王的一個侮辱,是對皇家的侮辱,罪名可不輕啊!
“且不說安王是個王爺,當今皇上的兒子,就憑著他現(xiàn)在是暖暖的夫君,我們舒家的女婿,你這種說法和想法也讓我覺得惡心。我多年征戰(zhàn)在外,將兩個女兒交給你撫養(yǎng),原本以為你不會苛待暖暖,可是如今看來卻不是了。”他甩袖離開,臉色鐵青的警告道:“從今
天開始,你不許踏入煙雨臺一步,不許靠近暖暖一步。”
舒林氏的臉色一白,十分不滿意的辯解著說道:“我也是她的嫡母。”
“你還知道你是她的嫡母!”
舒民快步離開的背影讓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無無法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林嬤嬤心疼的在一旁勸解安慰著。
舒暖暖一直都躺在床上,連續(xù)吃了好幾回的藥都沒有好轉(zhuǎn),舒民每天都有大半天的時間在陪著舒暖暖,看著她一天天的都沒有什么好轉(zhuǎn),整個人都浮躁起來,時不時的就派人去請大夫,也時時刻刻的派人盯著宮門口,等著有太醫(yī)從宮里面出來,但是太后病情再次加重,太醫(yī)們都是在一旁隨時伺候著,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宮,舒民也沒有那個機會請到太醫(yī),而眼看著舒暖暖的病一天天的并沒有什么變化,他急的上火。
舒林氏在那之后也消停了,只是暗中派人去告訴了舒輕悅,舒輕悅在聽到舒暖暖在娘家的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著急的回舒府看。
她一見到舒林氏,張口就問道:“母親,現(xiàn)在暖暖在家里?”舒林氏一見到舒輕悅出現(xiàn)了,就趕緊傾訴自己的滿腹委屈:“悅兒,你不知道你父親因為她還對我大發(fā)怒火呢!真是個死不了的賤骨頭,還扒著回舒家,你父親現(xiàn)在還整天圍著她轉(zhuǎn),氣死我了。”舒輕悅滿心滿眼的注意力都放在舒暖暖的身上。
“母親,那現(xiàn)在她住在那兒呢?”她急急地問道,舒林氏擰著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一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她現(xiàn)在被你父親安排在煙雨臺,一個病秧子,白白的污了那個好地方,那可是我們舒府最好的院子了,非得給這么一個出嫁的病秧子住,要是死在我們家了那叫什么事兒啊!”舒輕悅也顧不上她的話,揮手讓身后的丫頭把東西放下,一面起身說道:“母親,我去煙雨臺看看,待會兒再過來陪您!”說著就轉(zhuǎn)身走了,舒林氏急聲喊道:“悅兒,她有什么好看的啊!”舒輕悅并不理會她。
煙雨臺內(nèi)靜悄悄的,有許多參天的樹木遮蓋著整個地方,繁茂的枝葉遮擋了陽光,婉轉(zhuǎn)的鳥聲在林中響起,格外的好聽,舒輕悅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涼意,緊著衣服朝著里面走去,許多的侍女正在忙碌著,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舒民怒火滔天的聲音。
她剛走到門口一個杯子就落在了她的腳邊,茶水濺了她一身,她皺眉輕喚道:“父親!”舒民一轉(zhuǎn)頭看到的是她,趕忙上前行禮:“微臣參見晉王妃。”舒輕悅苦笑著扶起他:“父親怎的和女兒如此的見外!”
舒民有些不悅的說道:“是你母親讓你回來的?”舒輕悅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就是他的質(zhì)問,面對著她一點兒的欣喜都沒有,不由得反問道:“難道我就不能回娘家看看您和母親嗎?父親對待女兒和暖暖就如此的不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