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取笑聲,大家都了然的笑笑,千代子嚴(yán)也勾起了笑容,他看了一眼千代子宇說道:“小六還沒有娶妻,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樂趣,你既然這么羨慕五哥,趕明兒我就替你向父皇求一旨婚旨,也替你求取一個溫柔可人的王妃。”
千代子宇聽了這話直嚷嚷:“瞧五哥這說的是什么話。”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千代寞寒的死訊帶給他們的似乎都是愉悅,皇家子弟,感情涼薄,說的也是很切實際的。
舒暖暖在那兒待了一個時辰之后沒有回安王府,轉(zhuǎn)身來到了藥樓,藥樓在這個時候也是關(guān)門謝客的,藥靈早就等待在了頂樓,見舒暖暖出現(xiàn)一點(diǎn)兒都不驚訝,為她倒了一杯安神茶,舒暖暖喝了暖了暖身子,這才看著藥靈問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
藥靈撐著頭躺在床上了然的笑道:“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會不知道呢!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是真的?”舒暖暖聽到這問題的時候,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杯子,這才坐到了藥靈的身邊,歪著頭看著她說道:“我剛剛從出事的地方過來,憑著我的直覺,我覺得他沒有死。”她說著這話的語氣是極其的肯定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一樣。
藥靈輕輕的笑了笑:“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還來問我做什么,你的直覺一向都很準(zhǔn)。”一邊笑說著這話,一邊起身從一邊拿出了一些小菜,室內(nèi)頃刻間就飄起了香味,舒暖暖卻看也不看這些小菜,雙眼直直的看著頭頂?shù)募嗎#庫`看著她這么一副呆滯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外人怎么求也求不來我的藥膳,偏偏你還是這么一副不屑的模樣,可見你真真是一個白眼狼,虧得我還每回都為你準(zhǔn)備這么精致的藥膳,你卻這么不領(lǐng)我的情。”說著這話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副哀愁的模樣。
這次舒暖暖卻沒有笑,她的心里依然在為千代寞寒擔(dān)心著,擔(dān)心他會出什么事情,擔(dān)心他不像自己的直覺那樣的平安。
她抿了抿唇,上前坐在舒暖暖的身邊,凝視了她許久,這才說道:“好了,若是你乖乖的將藥膳吃了,那么我就告訴你他的情況。”
舒暖暖的眸子猛地一亮,偏過頭定定的看著她的臉,藥靈無奈的哄道:“我騙你做什么!趕快吃了藥膳,我就馬上告訴你他的情況,你要知道什么都可以。”
她立刻開始吃起了藥膳,專心致志的模樣讓藥靈眸子一閃,心底有些許的壓抑,按捺著心底的不悅側(cè)過身子躺著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在她平復(fù)完自己的心情之后,舒暖暖的藥膳已經(jīng)吃完了,此時正坐在她的身邊,輕聲的喚著:“靈兒。”軟糯糯的聲音讓她的心猛地一軟,起身看了看藥膳,雖然還剩下許多,但是這次比以往的每次都吃的多,可見千代寞寒是上了她的心的,以往她再怎么哄她都只是吃一點(diǎn)點(diǎn),如今為了千代寞寒,竟然肯吃這么多的藥膳,藥靈的心里不知道是悲還是喜。
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牽起舒暖暖的手,進(jìn)入了頂樓的最里間,書架的里面有著一條道,里面的漆黑的一片,點(diǎn)燃的火之后,她牽著舒暖暖順著地道下去,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才走到盡頭,舒暖暖有些疑惑的看著藥靈,現(xiàn)在都走到頭了,那么千代寞寒在哪里?
藥靈輕輕地轉(zhuǎn)動了一邊隱藏著的一個機(jī)關(guān),只見原本封閉著的地方一扇大門開啟,而在大門的后面又是一條道路,她的眉眼一動,順著光亮就走了出去,藥靈跟在她的后面,這條路依舊很長,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左右才走到頭,舒暖暖轉(zhuǎn)過頭用眼神催促著藥靈,藥靈不甘不愿的上前在她期盼的目光之中擰開了手底下的一個機(jī)關(guān),這次不再是升起的石門,而是開了一個小口,外面透出了刺眼的亮光,舒暖暖好奇的將眼睛湊上去。
映入眼睛的是一扇有些許破舊的木門,還
有一扇窗戶,再下來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著一個花瓶,桌子底下是一張椅子,上面放著一套雪白的衣服,上面細(xì)細(xì)的花紋讓舒暖暖眼睛猛地一亮,她知道那就是千代寞寒的衣服,按捺住心里的激動,她接著看,側(cè)了側(cè)身子,目光轉(zhuǎn)到了床上,那上面躺著一個絕美的男子,烏黑的長發(fā)隨意的散落在肩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神色有些蒼白,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蒼白,皮膚顯得有些許的透明。
她心底一動,目光繼續(xù)落在千代寞寒的身上,細(xì)細(xì)的看了看他的臉色,當(dāng)下就皺起了眉頭,連同她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冰冷了下來:“下毒,他們竟然對他下毒。”話一說完就被藥靈捂住了嘴。
剛才一時之間的憤怒,這話就說出了口,藥靈也顧不了,當(dāng)下就擰著她離開了,而舒暖暖因為憤怒而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大,驚動了在外面煎藥的老人,老人頂著花白的胡子猛地沖進(jìn)來,將眼前所能夠看到的地方全部都細(xì)細(xì)的掃視了一遍,這才不可置信的輕撫著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不可能啊!我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這里說話的,怎么可能沒有人呢?”
說著就上前將房間里面每一個角落都尋找過,將房間里面翻得亂七八糟的,冷風(fēng)一陣一陣的灌進(jìn)來,千代寞寒原本冰冷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冰冷了。
“死老頭子,你在做什么?”還沒有等他找完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就怒氣沖沖的出現(xiàn)在了房間的門口,此時正十分不悅的看著正在房間內(nèi)亂找的老頭子。
老頭子見她出現(xiàn)了,面對著她的怒吼也不辯解,只是搓著雙手嘿嘿直笑,笑聲之中諂媚的意味居多。
“我不是讓你好好的煎藥嗎?你告訴我你這是在做什么?門開的這么大,你還嫌棄這小子的病不夠重是嗎?”說著就上前一把扯過他的胡子,扯著花白的胡子出去老頭子疼的哇哇直叫,卻被威脅著不能夠說話。
在他們的爭吵之中,千代寞寒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熟悉的屋子,了然的笑了笑,聽著外面?zhèn)鱽淼囊魂囈魂嚨某臭[聲覺得有些無奈,掀起被子,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出去,正看見老頭子正圍繞著老婦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正在賠罪,而老婦人專心致志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手中的草藥正在分類。
千代寞寒忍不住低咳嗽了一聲,這輕輕地一聲落下卻是讓兩個人同時眉頭一皺,老婦人是不滿意千代寞寒在這個時候就下床了,而老頭子則是不滿意自己賠罪的樣子被這個小子看了去。
“我說你這個死小子是怎么回事?沒事受什么傷,受了傷之后不在床上好好的躺著,下來走什么走。”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一副十分不爽的模樣。
老婦人狠狠地瞪了瞪老頭子,在后者乖乖的蹲下幫著自己分辨草藥之后才厲聲說道:“你現(xiàn)在給我好好的回到床上好好的躺著,沒事就不要出來了。”
千代寞寒在他們嚴(yán)厲的目光之中只好重新回到了房間內(nèi),老婦人雖然兇,但是眼底全部都是對于自己的關(guān)愛。
“老頭子,你待會兒去捕上一些野味,這小子需要些進(jìn)補(bǔ)。”
“怎么又要我去?老婆子你去不去?”
……
嘰嘰呱呱的一陣對話傳來,千代寞寒了然的笑了笑,重新躺入了被窩,他只有在這里才能感受到溫暖,真真切切的溫暖。
隨著千代寞寒的入睡,老頭子早早就出發(fā)去捕獵了,雖然出發(fā)時嘴里面還是振振有詞的在說些話,手腳卻是很麻利的離開了,老婦人在他離開之后看著手中的草藥才一陣陣的發(fā)愣了,許久之后才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千代寞寒的病她已經(jīng)把過脈了,她震驚于他體內(nèi)隱藏著是毒,記得上一次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最起碼
體內(nèi)沒有這么多的毒,無處可解的毒。
將手中的藥草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她決定去一趟藥樓。
而那邊,藥靈將舒暖暖帶離之后,舒暖暖還想要回去,被藥靈的幾句話給勸服了:“你也看見了他身上的毒,你覺得他們有能力解了這毒?恐怕暖丫頭你都沒有這個把我解了這毒吧!”
舒暖暖止住了前進(jìn)的腳步,千代寞寒蒼白的臉色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那透明如紙的神色讓她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那些毒,他們給予他的那些毒,她一定會還給他們的。
“藥樓里面的藥是千金難求的,雖然解不了,但是保命還是能夠的,我想他們不會不知道,藥樓的規(guī)矩你不可能不知道。”
一提到藥樓的規(guī)矩,舒暖暖的眉心不由得一緊,藥樓的規(guī)矩可是眾所周知的,藥樓不是每天都開放的,只是隨著主子的心情而開放的,主子心情好的時候可能一整天都開放,而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藥樓可能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打開,就算有即將要死的人出現(xiàn),藥樓也沒有那個仁慈之心,而且不為權(quán)勢,金錢所壓迫。
舒暖暖只是制作這些藥品的人,藥樓真正經(jīng)營的人是藥靈,舒暖暖此時一把抓住藥靈的手,話語之中帶著懇求:“靈兒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她的話,她的神情卻讓藥靈莫名升起了怒火,她的暖暖現(xiàn)在為了別的男人在求她。
眼見著她冷下了臉,舒暖暖心里更加的著急了:“靈兒?”
藥靈見不得她為別人著急的模樣,原本想要搭救的心情此時也全部消失殆盡了:“暖暖,如果在她有所求的時候我就讓她進(jìn)來,那么天下人會怎么看我們藥樓,我不能為了這么一個人而讓藥樓這么多年來積累起來的威勢就這么消失殆盡了。”
她睜大了雙眸,愣愣的看著藥靈,她既覺得藥靈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又覺得這話不對勁,心里有著兩個小人在打架,藥靈知道舒暖暖對于千代寞寒談不上什么喜歡,也談不上什么愛,她只是想要找個人過這一生一世而已,這個人不一定是他千代寞寒,眼看著舒暖暖正在矛盾中不斷的掙扎著,她邁步離開,正走出來的時候就接到了手下的消息,有個老婦人求見。
如藥靈所料,老婦人并沒有無理取鬧,只是異常規(guī)矩的讓人傳話進(jìn)來,自己則等在外面,非常的規(guī)矩,藥靈冷笑了一聲輕聲說道:“藥樓的規(guī)矩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如果忘記了,那么我不介意讓你們現(xiàn)在立刻馬上記起來。”她的話很輕柔,柔柔的飄進(jìn)了他們的耳朵里面,卻讓他們整個身體都猛地一抖,藥靈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此時也不敢去招惹她,趕忙離開了。
她坐在一邊在安靜的倒著茶喝,身后的地道內(nèi),舒暖暖還沒有出來,顯然還沒有想明白,才接觸不過一面兩面的男人,怎么可能比的上藥樓的重要程度?藥靈覺得舒暖暖絕對不對破壞藥樓的規(guī)矩的,當(dāng)下就十分的放心了。
等待著回話的人再次回來。
漆黑的地道之內(nèi),舒暖暖正在不斷的掙扎之中,千代寞寒的病和藥樓相比,在她的心里藥樓就是她的一切,現(xiàn)在和千代寞寒相比,以往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藥樓,但是這次她卻猶豫了,而且猶豫的很厲害。
她想起了剛才所見的千代寞寒蒼白的臉色,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琥珀色的雙眼,似乎想要將人的靈魂都卷入其中,她微微的閉上了雙眼,腦中滿滿都是掙扎,藥靈的話和千代寞寒的臉在不斷的交錯著,她到底該選擇誰?
手緊緊地握著,握著,猛地睜開了雙眼,她想起了他冰冷的體溫,等到他逐漸冷去的時候,便是死人了,一個死人她可沒有這個本事去救回來。
她決定了,她要救他,救這個涼薄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