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月下對飲
梓錦一開始謀算的就是在裝作不知道皇帝身份的情況下,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反正我不知道你是誰,就是知道也裝作不知道,揍了你你只能自認倒黴,但是如果現(xiàn)場揭發(fā)皇帝的身份,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皇帝的性情還是那麼的令人難以認同。
梓錦是抱著同歸於盡,拉一個夠本,拉兩個賺一個的想法,但是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要能有一絲的生機,梓錦還是要跟葉溟軒白頭到老的,她那麼捨不得離開他。
想到這裡急中生智,聽著皇帝的腳步越走越近,梓錦白眼一翻,身子一軟,軟軟的喊了一聲:“秦大哥……”人就暈過去了!
梓錦想著裝暈雖然比較慫一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又不是真的山窮水復(fù),陌路盡頭,只要能,只要可以,她都要努力著,拼命與自己的愛人相守。
困難雖重重,吾亦會堅持到底!
秦文洛亦不是傻的,伸手接住梓錦的身子,不過是一臂之遙,快於皇帝一步將梓錦擁進懷中,然後迅速的將梓錦交給杜若跟水蓉。兩個丫頭一邊一個攙扶著梓錦,高聲喊著去請郎中來,而就在此時侯府的馬車也到了,兩名丫頭半抱半扶的將梓錦扶入馬車。而這個過程中不管是秦文洛還是兩名丫頭,都沒有看皇帝一眼,就好像沒看到他一樣,兩名丫頭是不敢看,只想著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纔好。
秦文洛是不能看,也不敢看,他心裡也沒有底,不知道皇帝究竟會怎麼樣看待他做的這件事情。
想要瞞過英武神明的皇帝,秦文洛覺得還是有些難度的,但是又不能看著錦丫頭以身飼虎,只能硬著頭皮衝上來了,此時大約梓錦已經(jīng)在葉溟軒的懷抱中了,想到這心裡緩緩的鬆了口氣。
故作不經(jīng)意的擡頭,然後故作驚訝的看著皇帝,就要行叩拜大禮,卻被皇帝制止了,“不必多禮就是了。”
秦文洛知道皇帝也不想在宮外顯露身份,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令人緩口氣的機會。
皇帝看著秦文洛,眼睛一眨不眨,良久才緩緩的說道:“你來的真是時候。”撂下這句話,人就走了,呼啦啦的伺候的人都跟了上去,一時間這茶樓就清淨(jìng)了一半,秦文洛這才覺得後背上一片冰涼,手心裡也滿是汗珠,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這樣叛逆的事情,他從沒有違逆過皇帝一句話,從沒有跟皇上對抗過一次……
秦文洛不想去看茶樓裡剩下人的臉色,大步的走出了茶樓,卻不想立時回家,轉(zhuǎn)身去了常去的酒館。並不是最繁華的大街上最有名的酒館,而是一條七拐八拐長巷子裡的老酒館,這裡的杏花酒最是地道。
半壺酒下肚,秦文洛瞧著外面慢慢變黑的天空,星子逐漸爬上了黝黑的夜幕閃著璀璨的光芒。回頭想想,他這十幾年的生活中,印象最深的女子大約就是梓錦了。
他對梓錦是有好感的,那樣胖乎乎的小丫頭,做事情永遠循規(guī)蹈矩,說話偶爾會讓人捧腹不已,乖乖巧巧卻又偶爾調(diào)皮,他就沒見過這樣性格兩端的女孩。那個時候並不是喜歡,只是覺得有意思,這樣一個有意思的女娃娃,是他見過的女娃娃當(dāng)中最不一樣的一個。1okfm。
後來,有了好感的時候,葉溟軒卻對他說,他喜歡上了姚梓錦。兄弟如手足,秦文洛看重兄弟之情,再加上那個時候?qū)﹁麇\也不是很強烈的不到手不罷休的感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錦梓場黴發(fā)。
可是這兩年隨著年歲漸長,每每她母親提及讓他成親,挑選京中女子的時候,問他想要一個什麼媳婦的時候,腦海中最多閃現(xiàn)的就是梓錦那一張胖乎乎亮晶晶的小臉頰,原來以爲(wèi)自己不在乎,以爲(wèi)自己不曾愛上,原來只是自己以爲(wèi)而已,其實只是他比較笨,不如溟軒痛快,終究是擦肩而過的。
但是如果說,他能有葉溟軒那樣費盡心機的把姚梓錦娶回家,他又覺得自己可能沒有葉溟軒那樣的堅決。他喜歡這個女娃娃,他喜歡看著她笑,喜歡看著她幸福,可是如果真的讓他在梓錦跟家人之間選一樣,大約他會選家人的。
所以他註定要錯失梓錦,是有些遺憾的,他的愛終究不如溟軒的深厚,所以他放的下,雖不能爲(wèi)她捨棄天下而心甘情願,卻也能爲(wèi)她刀山火海的趟一回泥坑。
對月輕酌,正自惆悵,窗口卻竄進來一抹黑影,徑自坐在桌邊拿起一罈還未開封的酒,打開蓋子對著口就是一陣猛灌,白色的酒花順著衣領(lǐng)流淌下來,頓時整間雅間裡酒香遍佈,令人慾醉。
秦文洛看著眼睛有孝紅的吳禎,眉頭輕皺,道:“你這哪是喝酒,分明就是牛飲,有什麼味道。”
吳禎頭也不擡,又灌了一口,鬢邊的長髮飄落在胸前,更顯幾分落寞。重重的將就談放在桌子上,這才擡起頭來看著秦文洛,低聲說道:“謝謝你救了阿梓。”
“這管你什麼事情,要謝也是溟軒謝我,少自作多情,那又不是你媳婦。”秦文洛十分的不高興,看著吳禎一通數(shù)落,“不是我說你,你跟錦丫頭雖然定過親,但是終究是無緣。男子漢大丈夫要拿得起放的下,她現(xiàn)在已嫁作人婦,你這樣說話很容易爲(wèi)她招來麻煩的。再者說了,溟軒跟我還是兄弟呢,我見不得我兄弟頭上綠油油的,小心我揍你!”
“我也是你兄弟!”吳禎喃喃的說道,擡眼看著秦文洛,那眼睛就像是穿透了銅牆鐵壁一般,讓人有些無法對視。
“是,正因爲(wèi)你們都是我兄弟,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們因爲(wèi)一個女人翻臉成仇。”秦文洛皺眉道,他就見不得這樣的,不就一個女人嘛,至於這樣!
“那你今天又爲(wèi)了什麼爲(wèi)了這個女人赴湯蹈火的連皇上都得罪了?”吳禎不肯放過秦文洛逼問道。
秦文洛方纔就在想這個問題,聽到吳禎這麼一問,臉色就有些難看。吳禎就冷笑出聲:“大家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何至於這樣大義凜然的對我?”
“屁話,什麼五十步笑百步?我可告訴你,我跟錦丫頭只是兄妹。”
“兄妹麼?”語中帶著譏諷,顯然是不信的。
秦文洛就嘆口氣,看著吳禎說道:“兄弟,不瞞你說,我對錦丫頭是有點不一樣的,可是也只是不一樣罷了。溟軒爲(wèi)了錦丫頭敢跟家族對抗,敢於去爭取,敢於去拼命,可我卻做不到,所以我其實與喜歡錦丫頭比起來我更喜歡自己。這不是愛,愛應(yīng)該是溟軒那樣的,明知道飛蛾撲火卻義無反顧。”
“是啊,你說對了,當(dāng)初家族與阿梓之間我也是選擇了家族,所以就註定我跟她今生無緣。”吳禎苦笑一聲,因爲(wèi)喝了酒,吳禎本就美豔無雙的臉龐瞬間變得更加的令人驚豔,緋紅的面龐帶著流光,令人移不開眼睛。
“文洛,你知道嗎?阿梓是我第一眼就看進心裡的女孩,那個時候不知道是愛,只是知道她就那樣毫無防備的走進了你的心裡,等你暮然回首,才驚覺原來當(dāng)初就已經(jīng)深陷。我知道阿梓喜歡的是溟軒,我也會祝福他們,守護著他們。我不是那種偏執(zhí)的人,我做不到大皇子爲(wèi)了得到阿梓用盡各種手段,也做不到……他的無情無義,偏執(zhí)深狂,我只要看著他們能夠幸福就可以了。”吳禎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灌下肚,又接著說道:“當(dāng)我知道皇上今天出宮就是爲(wèi)了見梓錦的時候,我卻被困在深宮不能走出一步,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明知道你要守護的人面臨著危險,可逆卻無能爲(wèi)力,真恨不得把自己給痛扁一頓。幸好……還有你,不然要真是阿梓出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得不到能夠守著也好,吳禎的心態(tài)突然讓秦文洛有些頓悟,原來他也是如此,守著便好。
其實秦文洛覺得,比起吳禎愛而不得的痛苦,他真是幸福多了,至少他還沒有愛上,亦或者在即將要愛的時候,自己卻拱手給了別人。說不清楚心裡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愛情總是讓人有哭有笑,也許癲狂,也許神經(jīng)的一件事情。
兩人舉杯,對月豪飲,幸好,一切無事。
酒到半酣,秦文洛看著吳禎越發(fā)明豔的臉龐,心裡嘆息不生爲(wèi)女子真真是可惜了。
“你今日被誰困在了宮裡?能將你困在宮裡,是不是說皇上應(yīng)該知道你對錦丫頭的一片心意?如果皇上知道了,特意讓人困住你……這件事情真要好好的思量了!”所幸腦子裡還有一絲清明,想著要把事情問清楚。秦文洛不去想今日自己插手,會不會明日就會出現(xiàn)什麼意外,他也是下意識的就先擔(dān)心起他想要去掛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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