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別人,便是羅玨也沒想到羅姨娘居然會這樣瘋狂,想要拉著齊夫人同歸於盡!
但是羅玨絕對不允許,決不能允許齊夫人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
齊家註定要被抄家,齊夫人的以後下場比這慘烈千百倍,這樣死了齊夫人反而是有造化了!
羅玨此時心裡的仇恨佔據了一切,當下猛地奔了出去,一把拖住了羅姨娘的腰,死命的拽住她。只是沒想到羅姨娘的力氣這麼大,硬是拖著羅玨往前衝了好幾步,但是羅玨也成功的拖慢了羅姨娘的速度。與此同時齊恆也奔了過來,一腳將羅姨娘踢翻在地。這一腳的力道有些大,羅姨娘一倒,這力道連帶著她死命拽著的齊夫人也跟著摔倒在地,兩人便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摔在了一起,煞是狼狽,悲鳴哀嚎聲不斷,齊夫人顯然是受了傷,神情有些痛苦不斷的申銀。
羅玨也跟著倒了黴,因爲她是抱著羅姨娘的腰的,索性後來他瞧著齊恆的腳丫子踹了過來,便立刻鬆了手但是還是被帶的踉蹌了幾步,幸好南珍跟雁芙急匆匆的衝了出來,一把扶住了羅玨。
場面可謂是極爲的混亂,羅玨撫著胸口,眼睛無神的盯著齊恆,瞧著他步伐極快的過去將齊夫人扶了起來,一時間心裡最後一丁點的愧疚也沒有了。在齊恆的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齊夫人,即便是知道了齊夫人殺了她的孩子,他還是先過去把自己的親孃扶了起來。
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可留戀的?;蛟S他會對自己很愧疚,但是又有什麼用呢?一個男人的愧疚不會持續一輩子,總會被時間沖淡,但是他的母親始終是他的母親,這一點絕對不會變的。
滿屋子裡的丫頭亂了套,各去扶各自的主子,齊御使的臉色已經能去當調色盤了那是相當的精彩無限。
羅玨瞧到這裡,覺得時機已直,當下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隨著羅玨的這一動作,整間屋子頓時安靜下來。誰也想不到這個時候羅玨要做什麼,齊恆呆呆的看著羅玨,脫口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或許是因爲感受到了什麼,齊恆的心一下子變得有些慌亂,抓著齊夫人的手不自覺地就鬆開了,快步挪到了羅玨的面前蹲了下去,平視著她,眼中帶著驚慌不安。
羅玨十分平靜的看著齊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情起伏可以影響到她,便是羅玨也沒想到事到臨頭自己居然可以這樣的平靜。原以爲她一定會失控的,一定會聲竭力嘶的控訴,想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絕望的如此平靜。
眼前這個男子,羅玨第一次看到他的驚慌,而這種驚慌、恐懼卻是來的太晚了些。這種在乎羅玨現在已經不稀罕了,不稀罕了啊!
齊御使心煩的要命,瞧著羅玨這樣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憋悶,看著兒子一是忍耐住便沒有說話,希望齊恆能勸得動羅玨。雖然說涼國公府那邊不會真的翻臉,但是若是羅玨真的豁出去鬧開來,畢竟不是好看的事情,而且一旦事情鬧大了,涼國公府便是爲了顏面也不得不管的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由己,若是人人任性胡爲,豈不是亂了套?
齊御使越想越是窩火,看著滿屋子的人就沒一個順眼的。
此時,羅玨跟齊恆平視,眼神清澈安寧,緩緩的開口說道:“我們成親這麼久了,在你的心裡我究竟算什麼?你的妻子還是你齊家的一個擺設?亦或者連一個擺設也不如?我便是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權利生下來嗎?若是奪走我孩子生命的是你的妾室,我可以原諒你,因爲她們是想要爭寵,是想要搏一個美好的未來,?失去孩子我不會怨恨別人,只會恨自己沒本事。但是奪走我孩子性命的卻是你的母親,齊恆,你告訴我我防備你身邊的所有的女人,卻唯獨不回去防備你的母親,因爲我以爲就算是她恨毒了我,討厭極了我,也絕對不會害你的孩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齊恆臉色漲紅,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興許這裡面有誤會,怎麼能別人說幾句話你就信了呢?母親……母親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會的……”
羅玨看著齊恆,又回過頭對上齊夫人的眸子,那雙眸子裡有震驚,有憤怒,有憋屈,有怨恨,卻唯獨沒有自責跟內疚。便是到了此刻齊夫人也不會認爲自己做錯了。
嗤笑一聲,轉過頭又看著齊恆,“不會嗎?不如這樣吧,我們問問羅姨娘究竟怎麼回事還不好?齊恆,你敢聽嗎?你敢嗎?你將來有什麼臉去見你死去的孩子,你有什麼臉面!”
“羅玨,你別這樣,你聽我說,事情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羅姨娘誤會我娘害了她的孩子,不管什麼事情都往母親身上扣,你怎麼能信她的話呢?”
齊恆著急的抓著羅玨的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想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服羅玨相信他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羅姨娘卻十分尖銳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們父子都是一個德行,都是沒有良心的人。少夫人你比婢妾還要可憐呢,婢妾不過是一個妾室,天生賤命,活該被人捏在手心裡。可是你呢?你是涼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嫡女,從小錦衣玉食捧著長大,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你現在的下場跟我有什麼區別?哈哈哈,少爺不敢相信婢妾的話,便一盆子髒水潑在我頭上,有本事咱們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你敢嗎?敢嗎?只怕你不敢!”
羅姨娘瘋瘋癲癲披頭散髮的模樣,哪裡還有尋常安靜溫柔的樣子,便是羅玨瞧著她這樣,心裡也是有些心酸。羅姨娘有句話說對了,她在真的是連一個卑賤的妾室都不如。枉她身爲正妻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算什麼母親,算什麼名正言順的正妻!
齊夫人就要去撕羅姨娘的嘴,嘴裡還怒道:“你個沒良心的賤蹄子,枉我這麼多年對你這麼好,你居然恩將仇報,你還是個人嗎?”
“對我好?哈哈哈,我是你們家的奴才,你什麼時候把我放在眼睛裡了。我一個小小的妾室在你的眼睛裡便是你跟前的大丫頭都不如,但凡你不開心了,總是要尋我的晦氣出氣。對我好?我不求夫人你真的對我好,我的孩兒都八個月了,眼看著就要落地了,你怎麼狠得下去手害死了他~!從孩子沒有的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爲他報仇!可是我能怎麼辦呢?你是正妻,我是奴才,老爺對你深信不疑,我就只能忍耐著,等著機會來臨,如今終於被我等到了,可見善惡到頭自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我倒是要睜開眼睛看著,你最後落得什麼下場,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會得到報應的,一定會的!”
羅姨娘完全瘋了,字字句句毫不留餘地,整個人瘋瘋癲癲的看著齊夫人的眼神,滿滿的全是怒火,若是能噴出來,齊夫人只怕已經被燒得只剩碎渣了。
這樣的羅姨娘,兇狠,猙獰,便是幽草也瑟瑟發抖,蜷縮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事情怎麼就會成了這個樣子,已經不是誰能控制得了的。齊御使當即讓粗使婆子將羅姨娘捆綁起來關押進柴房聽候發落,羅姨娘自然是掙扎不休,滿臉全是淚,使勁的揮開前來的人,大廳的桌椅都被她打翻在地,平常柔弱的羅姨娘,這個時候發起狠來,竟然力氣大得驚人,三五個婆子都不能將她拿下,衆人只能圍著她尋找機會。
羅姨娘手裡拿著一塊打碎的瓷器的殘片,橫在胸前,一臉的胭脂水粉早已經被眼淚衝花了模樣,看著甚是嚇人。
羅玨被齊恆一把扶起來躲在一旁,生怕羅姨娘失心瘋之下傷到了她。
羅玨看著齊恆,譏諷一笑,頗有物傷其類的感覺,眼眶一下子就酸了,紅著眼問道:“羅姨娘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被逼成這樣,一個女人但凡能活下去都不會變成這樣。齊恆,你就不想想這是爲什麼?羅姨娘固然可恨,固然失了規矩,可是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究竟是怎麼把她逼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齊恆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生平從未見過羅姨娘這樣瘋狂的女人,心裡也是被唬得不輕。此時聽到羅玨的話,神情竟有些怔怔的,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睛迷茫的看著羅玨。
爲什麼就會到了這一步?他也不知道啊,爲什麼就到了這一步,從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羅姨娘跟母親相處的和樂融融的樣子,再也想不到羅姨娘居然這樣恨母親,而且隱藏的這麼深,這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也從未想過啊。羅玨猛地這麼一問,還真把他問傻了,只是傻傻的說了一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以前不這樣的,真不這樣的……”
聽著齊恆的話,羅玨那種無力的感覺又涌上心頭,自己究竟嫁了個什麼男人,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一肚子的聖賢書,這個時候居然是一丁點都派不上用場的,真是可笑至極,可笑之極。
“齊恆,其實最簡單不過的。她但凡要是有活下去的理由,絕對不會這麼瘋狂的孤注一擲的。羅姨娘就是被你們給逼到這一步的,齊夫人手段狠辣,齊大人冷漠無情,而你……不過是一個愚孝的,沒有自我思想的人罷了。不管是什麼女人,到了你們這樣的家裡,早早晚晚都會被逼瘋的?,F在是羅姨娘,下一個便是我了吧……你說,你讓我怎麼在這裡呆下去,我的婆婆居然害死她的嫡親孫兒,我的丈夫是非不明,我該怎麼辦,怎麼活下去,齊恆,你來告訴我,若是換做了你,你會怎麼做?”
齊御使聽到羅玨的話,怒斥道:“胡鬧,怎麼能因爲羅姨娘的幾句話,你就這般的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羅玨看著齊御使,“既然說我是非不分,那麼你們告訴我該怎麼把是非分辨清楚?羅姨娘的話你們說是胡說,那麼什麼纔是真的?羅姨娘不是說還有證據嗎?不如我們讓羅姨娘把證據拿出來當堂對癥怎麼樣?你們敢不敢?”
齊御使狠狠地瞪著羅玨,“這就是你家的規矩,讓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涼國公府真是好教養。”
羅玨今兒個已經是豁出去了,按照本來計劃是你想要好好的散夥的。但是齊御使自私自利,只想著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根本就沒想過給他討個公道,齊恆是個指望不上的,齊夫人就是一條毒蛇,一棍子打不死必會反噬。
此時此刻,羅玨總算是能體會到羅姨娘那種絕望是何等滋味了。但是她是羅玨並不是羅姨娘,羅姨娘不過是一個賣身契掌握在齊夫人手裡的奴才,而自己卻是齊恆明媒正娶的妻子,想到這裡羅玨反而譏諷一笑,“既然這樣,我便回涼國公府去,什麼時候規矩學好了便再回來,不知道這樣可好?”
齊恆驚呆了,羅玨怎麼能這樣跟父親說話,忙一把拉著羅玨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這樣跟父親說話?”
“那你讓我怎麼樣?難道你讓我不過問孩子是怎麼沒的?齊恆,你還是個男人嗎?你還有心嗎?”羅玨狠狠地盯著齊恆,“齊恆,你可以無視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
羅玨一把甩開齊恆的手,大步的走到幽草的跟前,蹲下身子看著她,“你把證據藏在哪裡了?”
幽草此時哪裡還敢說話,齊御使的眼神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幽草算是明白了,今兒個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她也好,羅姨娘也好,都是奴才一個,是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羅玨一點都不意外幽草會在這個時候反水,緊盯著她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幽草,?你還有個老孃吧?”
幽草渾身一僵,再也動彈不得。她可以不在乎哥嫂的死活但是她娘她不能不管啊。幽草垂著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垂著頭別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她語速極快聲音極低的對羅玨說了一個地址,最後又道:“我信得過少夫人,我娘……不求她大富大貴,只求少夫人讓她平安終老,奴婢這條賤命死也值了?!?
羅玨皺眉,“你別做傻事,最後未必就不能活下去……”
羅玨的話未說完,就見幽草一把推開她,突然弓起身子超著齊夫人狠狠地撞了過去。齊夫人根本就毫無防備,便是近在咫尺的羅玨都沒防備,只見幽草像箭一樣將齊夫人狠狠地撞在地上。變故叢生,齊夫人捂著心口臉色煞白狼狽一場的跌坐在地上。幽草也被這股力道給反撞的坐在地上,這是周圍的人反應過來,便有婆子將幽草給雙手反剪捉了起來。
百便同著。幽草用力的掙扎,憤憤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夫人只不過是跟羅姨娘不合,便拿著我作筏子。硬逼著我嫁給癩痢三那樣的男人,奴婢自問沒有做過對不住夫人的事情,即便是夫人視我們當奴婢的命如草芥,也不能這樣毫無人性的做出這等事情來。奴婢這條賤命被您逼的早就不打算活了,只可惜沒有撞死你,奴婢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不信咱們等著瞧。”
齊夫人接二連三的被人這般的頂撞動手,這一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災難,此時又被幽草的話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背過氣去,陳媽媽忙拍著她的後背,揉著胸口,嘴裡一疊聲的喊著夫人夫人的。
如意早就嚇得臉色蒼白,抱著肚子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吉祥只是盯著羅姨娘挪不開眼睛,眼中怒火熊熊。羅玨轉過身低聲對著南珍說了一句話,南珍點點頭,趁著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了出去。舞姨娘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也落在了羅姨娘的身上,忽的開口問道:“你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我從沒有招惹過你,也沒害過你,你爲什麼要害我?”
羅姨娘半攤在地上,聽到舞姨娘的話,鼻孔裡哼出兩聲譏諷,擡眼看著舞姨娘,“你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是沒得罪我,可是這個世上誰又能是真的無辜的?若不是你暗中幫助吉祥對付如意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被我發現蛛絲馬跡,若是你真的安分守己的我又怎麼會利用你報仇呢?你怪別人倒不如怪你自己。想必吉祥的那鋪子可比少爺的孩子重要多了,是不是?”
羅玨冷笑,擡頭看著齊恆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憐。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被人捉弄在手掌間的窩囊廢而已,他更想不到機箱爲對付如意,居然會去跟舞姨娘聯手吧。
齊御使此時也是氣得渾身直顫,壓根就想不到舞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因爲這樣才最終沒有的。齊御使是書生出身,還真做不來什麼粗俗的事情,此時也不過是指著舞姨娘的鼻子,手指顫了半天,竟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倒是一旁的齊夫人此時說道:“狗咬狗,一嘴毛,你們真當自己是乾淨的?!?
陳媽媽哀嘆一聲沒有制止住齊夫人說出這句話,就怕羅姨娘聽到後又要炸毛。果然,羅姨娘呸了一聲,盯著齊夫人說道:“夫人倒是清高,怎麼跟我們這羣狗在一間府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可真是委屈您了。您是雅緻人,出身比婢妾們可是高貴多了,可是您也別害怕啊,雖然少夫人出身比您更好,其實您不用擔憂,害怕,不管怎麼樣少夫人都是晚輩,是您的兒媳婦,就是出身再高也得喊您一聲婆婆不是。您實在是犯不著事事壓少夫人一頭,拼命地往少爺身邊塞通房姨娘,也犯不著時時刻刻挑撥他們夫妻關係。要不是您少爺跟少夫人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吵架,要不是您少夫人的孩子,您的孫子這個時候也快要出生了,要不是您少爺房裡的姨娘們哪裡有膽子跟您聯手害的少夫人小產。都說娶妻娶賢,老爺娶了您回家,可真是祖上積了德,墳上冒了煙,就是不知道將來百年後,您怎麼跟齊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呢?”
羅姨娘說話那叫一個張狂,配上那張滿是譏諷的臉,陰森森的眸子,誰看一眼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羅姨娘不僅把齊夫人給抖了出來,便是齊恆的幾個姨娘也全給抖出來了。羅玨並未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羅姨娘,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羅姨娘怎麼這個時候倒好像是要幫自己一把的。須知道羅姨娘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沒什麼好處,她怎會幫自己。因此羅玨反而不說話,靜觀其變了。
事情都說到這個份上,證據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每個人的心裡都已經明瞭了。
齊恆斜倚著主子,全身的力量似乎都支撐在上面,便是齊御使也是神情有些痛苦,沒想到齊家的後院居然混亂成這個樣子。他一直以爲自家的後院還是比較平和的,至少沒有寵妾滅其的行爲,沒有陰狠毒辣的手段,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被一張鮮豔無比的麪皮遮擋著,此時這遮羞布一旦被揭開,所有的醜陋,所有的骯髒全部被攤在陽光下,更是觸目驚心。
齊夫人狠狠地瞪著羅姨娘,推了一把陳媽媽,怒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個踐人給我捆了拉出去仗斃,直接打死了事!”
陳媽媽聞言忙指揮著婆子就要動手,羅玨高喊一聲,“且慢!”
齊夫人對上羅玨,眉眼間滿是不耐,“怎麼,你這個當兒媳婦的還要管長輩不成?”
“這個我可不敢,只是羅姨娘是證人,關係到我小產的真相,齊夫人這是要毀滅人證嗎?”羅玨已經懶得喊她母親,一聲齊夫人叫出口,真是暢快無比。所有的枷鎖似乎也跟著這一聲呼喊,頓時消失不見了。
“你這是忤逆長輩,我便有權處置了你,便是你孃家也說不出什麼來?!饼R夫人鐵青著臉。
“是嗎?若是我孃家知道我小產的真相,知道齊夫人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場官司怎麼了結呢?”羅玨上前一步,一步步的靠近齊夫人,“我究竟哪裡做得不好,便是我以前脾氣壞一些,心氣高了些,但是對於你我始終是尊敬的,我剛進門便在你跟前立規矩,從不曾失禮過。即便是後來,也是因爲你做的實在是過分,我纔不得不自保,可是你對我不好也就罷了,居然喪心病狂到聯合你兒子院中的妾室對我下毒手,你可還有一點人性?”
“詆譭婆婆,你這是知錯犯錯,罪加一等!”
“詆譭?我可是有證據的,怎麼能是詆譭呢?莫非齊夫人忘記了羅姨娘手裡可是有您犯罪的證據,如今這證據已經在我的手裡,只消我拿著這證據一狀告進衙門,你說你會落個什麼下場?”羅玨的聲音平板,聲線直直的沒有絲毫起伏,就像是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樣。
齊御使,齊恆都頓時白了臉。
“羅玨,你不要做糊塗事,有話好好說。”齊恆大急,額頭都有了汗珠,方纔還有些遲鈍的神經被羅玨這句話給刺激的頓時反應過來。
“你是要毀了這個家才肯甘心嗎?”齊御使瞧著羅玨的眼神很是犀利,隱隱中夾著雷霆怒火。
羅玨失笑一聲,“你們父子二人真是可笑,明明犯錯的是齊夫人,爲什麼最後的懲罰卻要別人承受?羅姨娘何辜,她的孩子被人害死,難道就不能報仇了!幽草何辜?便是一個奴婢,就得任由齊夫人隨便的配給癩痢三那樣的男人?我何其無辜,爲什麼我的孩子齊夫人說死就得死?你們一個個的披著人皮,辦的全都是禽獸才能做出的事情。真的以爲滿口的仁義道德就是君子了?虧得這還是堂堂的御使府邸,真是好笑得緊,簡直都要笑死人了。”
羅玨的神情也有些激動了,說出的話也格外的難聽。如今必不能和善收場,也就只能魚死網破。
齊御使盯著羅玨良久,大喊一聲,“來人,立刻將少夫人的院子圍起來。”
羅玨先是一愣,隨後捂著胸口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了淚,笑著笑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待到緩過一口氣,便聽到齊恆說道:“都是一家人,何苦弄到這個地步,羅玨不要再這樣好不好?我們以後安安寧寧的過日子,母親以前是做錯了,以後,以後絕對不會了,我保證,我發誓?!?3605551
“齊恆,你不覺得你說這樣的話真是很不要臉麼?”羅玨早已經絕望,此時倒也不再覺得心痛,只是看著齊恆的眼神帶著可憐。“齊大人讓人圍了我的院子,不過就是想要將齊夫人犯罪的證據給銷燬。沒有了證據,我便是空口無憑,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你們處置?你當我是傻子嗎?我不會在跟以前一樣那麼好騙了!”
羅玨這麼一說,齊恆似乎纔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爹,“父親,真的是這樣?”
齊御使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家醜不能外揚,你母親的事情絕對不能流露出去。”
齊恆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母親的事情不能傳出去,那麼就一定要毀滅證據,證據毀滅了,正如羅玨說的,她就沒有了任何的依仗……這次跟以前每一次一樣,他依舊需要在母親跟妻子之間做一個選擇。v5qn。
可是這一回的選擇不一樣,以前不過是無傷大雅的,頂多也就是委屈委屈,可是這回是人命關天……齊恆看著父親,“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難道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就真的那麼困難?”
“孽子,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猶豫嗎?總之把證據銷燬後,你媳婦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府裡,不要再惹是生非,你身邊不安分的姨娘全都打發了。”齊御使厲聲喝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他一世英名怎麼能因此染上污點,若是被人知道了,這一輩子也就完了,一個治家不嚴就足以被人恥笑一輩子了。
齊恆一把將羅玨護在身後,羅玨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擡眼看著齊恆,便聽他說道:“父親,羅玨是無辜的,我們已經沒有了孩子,你怎麼能還要這樣,太不公平了?!?
齊御使冷哼一聲,“你覺得不公平也行,不是你妻子便是你母親,你要如何選隨你的便!”
果然,最後自己依舊是要跟齊夫人被人選擇一個的。可是憑什麼自己就一定是被挑選的那個?
羅玨定睛看著齊恆,果然就看到他眼睛裡猶疑,羅玨此時也談不上有什麼感受,她的一顆心早就沒有任何的感覺了,伸手推了齊恆一把,將他退到一邊,而後看著齊御使,冷笑嘲弄道:“不愧是御使,做事情真是乾淨利落??墒菓{什麼你三言兩語就決定了我的命運?你沒有這個資格,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這個資格!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們齊家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說什麼?”齊御使氣的渾身直顫,“這是要反了不成?”
“官逼民還反,難不成我堂堂涼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真要受盡你們的窩囊氣,活活的耗死在這裡?我早就料到你要下黑手,幸好我提前做了準備,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羅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做了準備,不然這個時候真是要任人宰割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御使突然覺得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心跳加劇,臉色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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