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真?zhèn)味磐√m籌謀為奴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侄女的份上,這二夫人的位置,你以為你能夠做的了這么久?單憑無兒無女這一條,我這個做婆婆的就可以依照家規(guī)休了你!”
方嬤嬤心底一顫,總覺得顏氏的話太傷人了,顏氏也覺得有些過分,想起往昔種種,不免潤了眼角,道:“你是我的表侄女,我難道還會向著外人么?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了,也是替你想到的最合適的方法。這樣無論是對你對安兒還是對杜府,都是有益無害的。”
顧氏道:“敢問婆婆,是哪戶人家的姑娘?”
從婆婆踏進(jìn)門來的那一刻顧氏就知道,一定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顏氏千方百計要維護(hù)的,還能是個簡單人物?所謂的好日子,所謂的清凈,就是把他們夫妻送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以求杜府的安寧?如今這條計策不行了,就要找個更好的靠山,她顧青嵐的感覺,何須要顧及?
“是告老還鄉(xiāng)的王副相家的千金。”
難怪呢,顧氏一聲冷笑:“媳婦要恭喜婆婆了,高門大戶,對夫君的仕途也大有進(jìn)益吧!”
顏氏看著面前的兒媳婦,又是她的表侄女,心緒也是百轉(zhuǎn)千回,道:“我知道這件事你覺得委屈,可誰讓那王小姐非要老二不嫁呢?她門第那樣高,咱們要是抬進(jìn)來也不能委屈了,所以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以平妻的身份抬進(jìn)來,過個三年五載的,她生下兒女來,若是那時候你還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再養(yǎng)一個到名下就是了。老二是重情之人,他對你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他在,就不會把正妻的位置給了旁人,就是他肯,我也是不肯的!眼下是關(guān)鍵時期,再沒有什么比這個還要重要的了,你也是杜府的人,要知道輕重。”
顏氏見時機到了,也不再多言,只道:“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嵐兒,你記住,你才是姑母嫡親的表侄女,表姑母不會害你的。”
顧氏溢出一絲苦笑:“兒媳謝婆婆關(guān)懷。”
只字不提血親,顏氏自然也聽出話里譏諷,但考慮到事情重大,再者確實要顧氏受委屈,目的也已達(dá)到,因而道:“總之,你嫡妻的地位無人可撼動,他日老二升官,也是一樣的,這一點表姑母向你保證。”
說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方嬤嬤想寬慰些什么,又見顧氏笑得詭異,便也住了口,顧氏這才敢笑出聲來,只是那笑那般的苦澀,表姑母,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不過問二房的事,現(xiàn)在不過十年而已,就要違逆誓言了么?還是在你心里,表侄女與表姑母都只是走走過場?是啊,兒媳與婆婆的關(guān)系本就微妙,又怎么及得上母子之情?
顧氏擦了淚,吩咐身邊的安姑姑:“姑姑,去挑些上好的東西,我要給夫君賀喜。還有,將西面的空屋全部搭理出來,記住,布局要和東廂這邊一樣,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安姑姑還有點不能相信:“夫人,您別往心里去,老爺自始至終選的都是您,如今這樣,實屬無奈之舉。”
顧氏笑得燦然:“姑姑,我沒有傷心,我是真的替夫君高興。”她說著,將頭慢慢地朝后仰去,道:“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心里好過點,那便如他所愿吧。”
安姑姑不再說什么,暗想道:“真是前世的冤孽啊!這得不到的痛苦,得到的又何嘗安生過?可糾葛了這么多年,也該結(jié)束了吧,可是夫人的痛苦,誰能體會得到?”
杜汀蘭那邊,綠影去了一趟廚房,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杜雅蘭與杜汀蘭姐妹敘話,綠影先福了身,笑道:“五小姐。”
杜雅蘭笑著道:“綠影長高了些。”
“可不是。”杜汀蘭捂著帕子笑道:“她啊,現(xiàn)在吃得比我這個還多呢,也不知是跟誰學(xué)的。”
綠影不服氣,道:“常言道有其主必有其仆,奴婢不是跟小姐學(xué)的,還能是誰?”
杜汀蘭佯裝生氣;“你這嘴是越發(fā)地刁鉆了,在五姐姐面前也沒個遮攔,仔細(xì)我罰你不許吃飯!”
杜雅蘭打著圓場道:“好了,你們主仆,天天地這樣,也不怕人笑話了去。”
杜汀蘭作勢挽住杜雅蘭的手腕,撒嬌道:“只要五姐姐在,誰也不會笑話我去。”
“你呀!”杜雅蘭無奈地戳了杜汀蘭的額頭,嘆道:“真拿你沒辦法。”
吐吐舌,杜汀蘭笑道:“誰讓五姐姐才是正經(jīng)的大家閨秀呢!”說得杜雅蘭小臉微紅,便道:“正好紫菱來了,綠影,你們姐妹也去說說話,留點時間給我們姐妹。”
紫菱素來喜歡綠影,兩個人便相視一笑,手拉著手要尋個僻靜的地方說話,正笑著,猛然外面一陣喧鬧,就要吵起來,那聲音嘈雜非常,一時有喊叫捉拿的,也有喘氣追逐的,還有哭哭啼啼的,杜汀蘭因道:“綠影,去看看怎么回事?”
綠影前腳跑出去,杜汀蘭也坐不住了,道:“五姐姐,你先坐坐,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剛要走出去,感覺手上一緊,原來是杜雅蘭拉住了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來到院前,就見烏壓壓一堆人,為首的一個小廝就在石階底下打了個千兒,跪下道:“小的請七小姐的安。”見到一側(cè)的杜雅蘭,忙道:“給五小姐請安。”
杜雅蘭道:“旺財,這么亂糟糟的,出了什么事?”
原來這小廝正是旺財,回到杜府后他便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崗位上,因見他還算利落,又辦事干脆,大老爺杜成康便將他從跑腿的小廝調(diào)成護(hù)院。此時距他上任不過十余日,就出了亂子。
旺財?shù)溃骸盎匚逍〗愕脑挘〉倪@個時辰當(dāng)值,剛才見到一個人影在七小姐的后院鬼鬼祟祟,小的便叫住他,誰知那人非但不駐足,反而使勁往前跑,小的疑心,便跟上去,誰知道越跟越遠(yuǎn)。”
丫鬟們嘁嘁喳喳的,有的小聲道:“該不是進(jìn)賊了吧。”
有的回道:“說不準(zhǔn),有人見咱們杜府馬上得勢了,想著弄些稀奇的寶貝出去變賣也是可能的。”
杜雅蘭輕咳了幾聲,人群安靜下來,問旺財?shù)溃骸罢f下去。”
“小的跟到此處,就沒人影了,打擾了五小姐和七小姐,小的該死。”
杜雅蘭環(huán)視四周,道:“或許是你眼花看了,這里沒什么事,大家也都各司其職去吧。”
回到內(nèi)室,杜雅蘭卻拉了杜汀蘭的手,道:“妹妹如今也大了,是我這做姐姐的思慮不周,你跟我來。”
遂將杜汀蘭帶到袁氏處,將前因后果細(xì)細(xì)說了,袁氏聽完,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再派些人去你那服侍,一來你也大了,需要多幾個人服侍,二來你父親和我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