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真是夠年輕氣盛的!走了,不要管他們,我們先走吧,若是不然,主子那邊就要處罰我們了。”那男子朝著那灌木叢再看了一眼,招呼著眾人幫忙推著板車,往一個漆黑的洞窟那邊走去。
蘇淺換好衣裳從灌木叢后面走了出來,冷笑一聲,轉身正要跟上那隊伍。
“小四啊!”一聲洪亮的聲音從灌木叢后傳來,黑衣人頭領提著褲子走了出來,蘇淺斜眼撇了一眼灌木叢后的場景,*不堪,女子柔體大開,有鮮紅的血液緩緩從她的大腿根部流下,宣示男子方才的殘暴,無情的控訴著他方才的獸性,女子的臉色發(fā)白,看上去似乎已然死透了,一股子厭惡之感油然而生,她忍住心口的那口噴涌而出的怒氣應付著眼前的男子。
“小四啊,怎么不說話?”那頭領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一雙三角眼充斥著滿足與野性,許是因為柔體的滿足,他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首領。”蘇淺硬著頭皮應了一聲,眼中有一抹殺意閃過。
“你不是小四,你是!”那頭領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猩紅的血口瞬間出現在他的脖頸之間。
“禽獸!”蘇淺低聲控訴,眼中的恨意總算是緩和了些,抬起步子,繼續(xù)往林子的洞窟走去。
灌木叢邊,一具尸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慘敗肥碩的臉上,眉心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點猩紅的點,隱隱涌動,看上去十分詭異。
“不好,有人混了進來。”林若婷坐在堂前,俯身看著眼前擺著的近百個小的透明的盒子,里面中心都躺著一只肥碩的蠱蟲,徑直不動,仿若塵封,突然其中一個盒子的蠱母從身子的中心亮起一個詭譎的紅點,整只蠱蟲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已,猛然就在盒子之中爆裂開來,濺了一盒子的肥油。
“主子,是哪個堂下的?會不會是王爺和高冉冉他們的人?”銘月抱拳問道,臉上也是一緊,他們竟然已經摸到了這里,這么說來,馬上就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要緊張,是青疏堂,這里的蠱母已經寂滅,這就代表青疏堂的堂主已經被殺,你親自派人去那里看看,告訴堂下的人,準備戒嚴,相互查看,防止有人混入內部,還有,你去將皇甫柔還有沐云轉移地點,就將她們轉移到水牢去,那里安全,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的。”林若婷一改之前柔弱的氣質,整個人充斥著一種狂躁的氣質,氣質陰狠,帶著絲絲霸氣,對下面發(fā)布命令道,語氣不容置喙。
“是,可是主子,水牢那種地方是否太過危險,若是出了差錯,那邊的大人物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銘月有些猶豫,水牢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四周都設有嚴密的機關,闖入的人是絕對的插翅難逃。
可是,水牢也有一點最大的不安全,昨天檢查的時候發(fā)現水牢的機括已經老化,出現了松動,若是一個不小心沒弄好,很可能會引發(fā)水牢的水患危機,水牢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被淹沒,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林若婷想起皇甫柔的美貌,眸中閃過一抹怨毒,每次她出現都會蓋過自己的風頭,倒不如死個干凈,以后就再無可能。
“水牢有問題嘛?若是出了問題,那也是天意,天意如此,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林若婷眼神危險的瞇了瞇。
銘月打了個冷顫,垂下眉眼:“是,我這就去安排。”沒想到她竟然要致皇甫柔于死地,一想到那個大人物,銘月忍不住一個激靈,算了,反正也怪罪不到她的頭上。
“嗯,好,你下去吧。”林若婷簡單的吩咐了一聲,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真正的較量終于要開始了,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高冉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冉冉覺得身上有一陣冷意襲來,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裳。
夜懷忙問道:“還冷?”伸手就要解下身上的赤劍不久前給他送來的袍子披上。
“不用了,我就是突然覺得有一股子冷意,沒事的。”高冉冉按住夜懷解著外袍帶子的手道。
“冷意?怎么會忽然覺得冷?這也沒有起風。”夜懷淡漠的看了周圍一眼,眉頭皺了皺,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他們已經在林子里轉了一個小時了,毫無所獲,再這樣下去,若是到了天明還沒有找到皇甫柔她們的話,大事就不妙了。
“或許是有人想要害我吧。”高冉冉嗤笑著摸了摸鼻子。
“你說的是林若婷?本王的人回稟我說并沒有看見她,這樣說來,她定然是有問題的,現在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你小心些,蠱術太過古怪,莫要沾染了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夜懷俯身將高冉冉攬在懷中,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說道。
夜懷身上特有的溫度和體香傳了過來,溫暖了她的身子,也暖了心。
高冉冉吸了吸鼻子:“其實你不必如此,想害我的人又不止林若婷一個,既然林若婷這次終于露出了真面目,那她定然不會留著我,而且,還有一個銘月,最怕的事情便是這兩個人勾結在一起,再加上那位大人物,有危險的不僅僅是我,你也一樣。”
“本王你不用擔心,前面陰氣很重,恐怕會有什么變化。”夜懷適宜的收緊了圈著高冉冉纖細腰肢的手臂,十分有力。
“嗯。”高冉冉也察覺到了前面的不同之處,那里實在太靜了,一路走來,總能聽見蟋蟀和蟈蟈的聲音,時不時還會有幾聲蟲鳴,夾著清脆鳥兒撲通飛起的聲音,可自從他們進入這里之后,這里就死寂一片,黑幕沉沉,參天的樹木將上方明月的光澤籠了個干凈。
稀稀疏疏的月光越發(fā)照不進來,顯得越發(fā)沉郁,讓人呼吸都有些難受。
就在高冉冉和夜懷慢慢朝著茂密的森林深處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密不透風的林子里忽然吹來一陣陰風,高冉冉頭皮有些發(fā)麻,這林子里四處漆黑一片,一絲光亮也不見著,這突然吹來的涼風,很是古怪。
忽然,林子的前方出現亮起了一抹幽光,輕飄飄的,從地上慢慢升起,有大片的螢火蟲從樹林的盡頭竄了出來,明明滅滅的,迅速連成了一片,仿若一陣銀色的雨簾,朝著夜懷和高冉冉直直飛了過來。
“小心!”夜懷忽然將高冉冉摟得更緊。
“你也是。”高冉冉捏緊了腰間的軟鞭,這么多螢火蟲若是有任何異動,都會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那些銀雨顫顫的飛了過來,眼見著就要撞上高冉冉和夜懷卻在半米之前的地方停了下來,組成了一個人臉的模樣,詭異的一笑,點了下頭,忽然就朝著出現的方向飛去。
“這些螢火蟲在示意我們跟過去,走,我們過去看看。”高冉冉拉起夜懷就要跟著那些螢火蟲去看個究竟,這些螢火蟲訓練有素,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縱。
“萬一有詐?”夜懷拉住高冉冉,挑眉道。
“就算是有詐,如今我們不是也沒法子?眼見著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你若是交不了差,那你又要如何去往明州,去往幽冥谷?夜懷,不要讓眼前之事阻了你。”高冉冉平靜的說道,一雙眸子燦若星子,堅定無波。
夜懷心中觸動,深邃的眸中染上一抹詫異:“你怎么會知道幽冥谷在明州?你都知道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過從你同我說你向老皇帝請調去明州平叛的時候我生了一絲懷疑,本來還想等到你去了明州之后偷偷的跟著你的,不過看到你為了我的安危就連處理事情都開始變得猶豫,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并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的一切,你的事情,對我而言,也同等重要,以后,不要瞞我。”高冉冉眸光澄澈,目光真誠。
她希望此后與他以誠相待,再無相欺。
“好。”淡淡的一聲,足以誠表夜懷之心。
二人不再多言,雙手相攜,腳下輕功輕踏,齊心跟上了那片銀雨。
林子盡頭荒地之中,有一片野生的墳地,墳墓中間的空地,有人支起了一間小屋,小屋之中隱隱有紅光顯現,紅泥小火爐溫著一壺野生清茶,氤氳的水汽透過屋子,飄向上空。
屋外,有只螢火飛入,輕輕停在了屋中青衣麻布男子的身上,輕輕點了點身子。
“他們來了?我知道了。”那青衣男子曳著一雙木屐輕輕點了點頭,語氣溫和。
那螢火蟲似有意識一般,飛向空中點了點頭,往窗外飛去,與遠處的那片銀雨迅速的融為一體。
“前面墳地有間屋子。”高冉冉停下腳步,皺眉看著那墳地中間透著火光的屋子,甚是詭異。
“走,去看看。”夜懷不待停頓,兩人腳步輕輕,身形瞬間就到了木制的屋子跟前。
“客人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屋內傳來一個清幽的男子聲音,聽上去還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