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冷嚴一身黑衣,一頭如墨的頭髮用簪子高高束起,臉上帶著銀白的面具,在這寂靜的夜裡更添神秘。
“師父。”高冉冉驚喜的叫道,她似乎也有好一段時間不曾見過冷嚴了。
冷嚴倨傲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好高冷,又好神秘的師父啊!
“你在這裡做什麼?”沐靈溪疑惑的看向冷嚴。
冷嚴嚅了嚅嘴脣,沒有說話。
高冉冉看了一眼冷嚴,再看了一眼嚴肅的沐靈溪,嬌笑著道:“孃親,師父也是擔心我啊,所以特別來看看我,師父,你說是不是?”
冷嚴抱著劍站著,對高冉冉的說辭不置可否,良久,才哽著脖子點了點頭。
這個冷嚴,外冷心熱的,沐靈溪也沒有再問什麼。
高冉冉的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她想起白日裡師父一直都跟著她,而她卻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不禁對師父的武功很是好奇:“師父,孃親說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明明我的武功也精進了不少,怎麼我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冷嚴面具下的眉頭詫異的看了一眼沐靈溪,似是沒有想到她將自己暗中保護高冉冉的事情說給她聽了。
月光泠泠撒下清冷的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泛著潔白的銀光,高潔素雅。
高冉冉忽覺銀光一閃,眼前站著的冷嚴便消失不見了。
“師父,師父!”高冉冉略顯驚慌的叫了兩聲,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她拖著腮想了想,“原來師父是想和我捉迷藏啊,若是師父我找到你了,那師父是不是就應該教我用劍了呢?”
“一刻鐘。”從寂靜的黑暗之中傳出一個冰冷到毫無任何起伏情緒的聲音。
“那師父可要藏好了。”高冉冉狡黠的眸光一閃,似乎已經有了判斷。
沐靈溪看著還有些頑劣之氣的高冉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光覷了覷某處。
冷嚴的藏身之處可以瞞的過高冉冉可瞞不過她。
高冉冉回來就換身女子的衣裳,此刻她牽起裙角,一躍上了房樑,右手提著長長的裙襬,沿著崎嶇的屋頂慢慢往房屋的檐角靠去。
又是一躍,到了院子前面的觀景亭。
觀景亭坐落在高冉冉精緻的院子前面的一個小湖之中,四周都有紗幔縹緲,硃紅的長廊與之相接,跨水連岸,景色好不愜意。
高冉冉一路飛身而來,站在亭子中央,亭高水闊,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銳利的眼睛。
正值春季,湖邊遠處的青松翠柏在迷茫的夜色之中越發顯得鬱鬱蔥蔥,黑逡逡一片,夜風出來,更加看不清其中的植物花草,偶還伴著幾聲春季少有的昆蟲的鳴叫聲。
高冉冉站在高處,轉眸望近處,耳聽八方,也沒有發現冷嚴的蹤跡。
湖面四周都點著燈籠,湖面在數十盞燈籠的照耀下,顯得朦朧綽約,這讓隱藏在其中的人影也如夢似幻,彷彿融入那波光泠泠的景色之中,與花草樹木共生一體。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冉冉心裡開始有些焦急。
時間已經不容她再多搜索,原本她以爲打開了視覺和聽覺就會定格師父隱匿的位置,看來是她有些想多了。
難道她就這樣認輸了不成?
不,她高冉冉不會認輸,永遠不會!
眼見著一刻鐘的時間就要到了,高冉冉靈機一動,顫顫巍巍著身子走在觀景臺上的琉璃瓦片之上,白色的紗裙隨風飄起,高冉冉看似小心的走著,臉上的心情看起來極其焦慮不已,動作也有些開始抓耳撓腮。
“啊!”高冉冉驚呼一聲,一個沒有踩穩就要往波光粼粼的湖面栽去。
師父,我就不信你不上當!
“冉兒!”站在遠處的沐靈溪急忙身子腳踩曲廊木柱,往前飛去,想要接住直直下落的高冉冉。
奈何距離產生的不是美,是來不及。
紗幔紛飛間,冷嚴身輕如燕,無聲無息的從亭子的另一側飛身過來,一把抱住了高冉冉,整個身子彷彿旋轉了一週,點點微光灑落在高冉冉嬌媚的小臉上,白色紗裙給閉眼驚恐的人兒添上了幾抹空靈與仙氣。
腳下足尖輕點木柱,冷嚴抱著高冉冉飄飄灑灑的飛落在了高冉冉的院子裡。
沐靈溪見冷嚴接到了高冉冉,一顆心放回肚中,也趁勢飛了回去著。
“師父,你輸了,要願賭服輸哦。”高冉冉調皮一笑,純潔的笑容在月光下分外撩人。
“冉兒,原來你方纔是故意的,爲了激冷嚴出來,你這孩子真是讓孃親怎麼說你好呢?”沐靈溪對高冉冉又是愛又是無奈的。
這個丫頭,性子一向活潑,這幾分古靈精怪倒有了幾分先前的影子。
“好。”冷嚴點了點頭,再無多言,銀色的面具下一雙一張白希的臉上滲出了薄密的細汗,就連呼吸都刻意的壓輕了些,生怕她們瞧出其中的端倪。
說完,整個人就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由於高家的人都不會武功,這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他們根本聽不到的。
高冉冉正是基於這點,纔敢用這招來逼冷嚴這個冷麪師父就犯的,沒想到還挺管用的,說起來,她方纔還真怕冷嚴不會出手相助呢,畢竟她這個師父冷冰冰的,那她可就真要變成落湯雞了,不過這樣看來,師父原來還是挺有人情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