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求荷包

變臭了。

變爛了。

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她的眼睛失神的望著筆尖。

一滴眼淚從眼眶滴落到下巴的距離該有多遠呢？眼淚再也流不回眼眶，那么，眼淚是不是也會傷心呢？

所以我不流淚。懶

所以我不想流淚，如果我流淚了，連眼淚也是會悲傷著的吧。

是悲傷的輕輕地哭，還是靜靜地流著淚呢？

可是哭和流淚不都是一樣悲傷著的嗎？

又有什么區別呢？

－

洛沙走出教室想去洗手間。

才出去。

就聽見一個男生尖利的聲音：“偷了別人的東西還這么拽，真他媽不要臉！”

感覺血液流不回心臟。

身體里像是打翻了水杯，那些細小的刺痛感漫過心臟，漫過胸膛，漫過血液，漫過身體里的每一個地方，在真實的肌體里形成緩慢地，鈍重地，細小的刺痛感來。

寒冷的空氣里。

那杯水靜靜地流淌在身體里，所流淌過的地方都拉扯出一陣清晰地不能再清晰地刺痛感來。

那種細小的刺痛感慢慢地從皮膚上透開來。

那種刺痛的感覺和心里的刺痛一模一樣。

真實得像是眼淚。

洛沙的肌膚漸漸蒼白。

眼淚落在空氣里，會消失不見嗎？

她輕輕地，臉色蒼白得輕輕地呼吸著。蟲

眼淚和呼吸，其實也沒什么區別。

都是會。

消失不見的。

洛沙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僵硬的面無表情地向洗手間里走去。

狹小的黑暗和空氣里慢慢慢慢涌動起來的黑暗，其實都是同一種物質。都是從人的內心慢慢慢慢彌漫并擴散出來的黑暗，最后會擴散進人的心臟、血液、骨頭，以及慢慢慢慢布滿人身體里的每一個地方。濃烈的腥氣太過劇烈，散發出腥臭的氣味來。

黑暗又開始涌動起來了。

－

洛沙走進洗手間里，女生洗手間里彌漫著一股漂白水的味道，洛沙皺了皺眉，把水龍頭打開。

她靜靜地擰開了水龍頭，靜靜地，越開越大，越開越大。巨大的水流一下子從水管里噴涌而來，像是瀑布一樣突然沖刷下來的巨大水流，洛沙把手放進水里開始用力地搓著，直搓到雙手變得通紅，兩只手在冰水里冷得失去了知覺。

手上是冰水冰冷的感覺，那種悲傷的感覺突然像是溪水一樣在自己的身體里緩慢緩慢地流淌著，像是一條濃稠得無法再流動的溪水，身體里的每一個毛細血管都被這種惡心的粘稠感給粘的死死的，這種粘稠感被堵在胸腔里，呼吸不上來。

洛沙死死地咬緊嘴唇，眼淚緩緩緩地流下來。

她靜靜地站著，肌膚一點一點的變得蒼白。

空氣中涌動著寒流。

她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發抖，一點點的發抖起來。

她的肌膚那么那么蒼白，一點點的發冷，她的全身開始發抖起來。

全身僵硬得像冰塊一樣。

冰冷的水。

她的手指冰冷，身體冰冷，體內陣陣冰冷的血液凍僵了她的肌膚。

洛沙把水龍頭關到最緊，然后靜靜地走了出去。

－

洛沙靜靜地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發白了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被風吹得飄過來飄過去。

而貼著天空的純白色云朵卻發白得像是要滴下淚來。

洛沙望向天空。

好純白的云朵，可是為什么它滴不出淚來呢？是因為它還不夠悲傷嗎？那么，要有多悲傷的悲傷，它才能滴出淚來呢？

她的眼睛透明，有冰冷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想要流淚，是因為覺得悲傷嗎？

悲傷又是因為誰呢？

為什么白云滴不出淚來呢？

突然有冰冷的淚水從眼眶里滴了出來。

藍得發白了的天空，一團團純白色的云朵慢慢地把天空染成悲傷的白色。

要怎么滴回去呢？那么多那么多的悲傷，要怎么滴回心底呢？

遠處的幾朵發白了的云朵，陰森森地像是被滴盡了血的花。

縱橫交錯的尖利光線。

頭頂上是一片泛白了的陰森森的世界。

被白光泛得發白的走廊上，很多個晃來晃去的人影被泛得發出血淋淋的顏色。

和記憶里一樣血淋淋的顏色。

那些血淋淋的人影像是幾萬年沒有吸過血一般，終于看到人血，于是就伸出尖長的獠牙可怖地吸起血來。

有的人用輕佻的眼神來吸血，有的人用**的笑容來吸血，而有的人則用下作的話語來吸血。

反正都要被吸血。

還在乎血被吸的多或是少嗎？

突然像是消失了一切血淋淋的顏色。

只剩下眼前那條慢慢流動著的黑色溪流。

她望向天空的眼神失神。

為什么白云滴不出淚來呢？媽媽，失去了我的你，也滴不出淚來嗎？

－

被白光泛得發白的走廊上。

天很冷。

12月底異常冰冷的風，空氣中涌動著寒流，寒冷的風一吹過來，冷冷得像是裹了一層冰。

洛沙穿著白色的大衣，她的身子輕輕發抖，嘴唇蒼白，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只有顴骨兩塊紅紅的，看起來不正常的潮紅，遠遠看過去像是生了重病。

她輕輕地深呼吸，讓這一口氣深深深深沉入心底，然后她咬緊嘴唇，呼吸變得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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