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借刀·首破金蠶
綠袍老祖的百毒金蠶蠱兇名在外,他當年跟毒龍尊者在西靈峰斗法,兩日兩夜未分勝負,又差點被白眉禪師從旁出手,將他倆一起收拾了。回到百蠻山之后,綠袍老祖痛定思痛,閉關苦修,不但煉成第二元神,寄托在一顆玄牝珠之中,更煉成了這絕世兇蠱。
下山之后,綠袍老祖曾仗此蠱殺了不少劍仙,數日前嵩山二老和峨眉派的四個長老要從北洞突圍,沖擊都天烈火陣,被他和烈火祖師一通好殺,齊漱溟的師弟水鏡道人就是被這惡蠱直接啃成骨渣,吞食個干凈,就連血水都吮吸得干干凈凈。
他這蠱不懼水火,不怕風雷,就連差一點的飛劍也能直接咬成鐵沫,兇悍得出奇。
一看見這萬點金星出現,烈火祖師和法元便料定岳清抵擋不住,一邊勸綠袍老祖手下留情,一邊讓岳清趕緊逃跑。
二人話音未落,忽然一聲轟隆巨震,雖然聽起來并不如何強烈,但是附近的山河大地一起抖動,墨綠色的火焰形成狂潮向周圍亂噴濫涌,周圍三十里方圓之內的生靈魂魄全被攝住,就連法元都是一陣頭暈,不由自主地向必火中心移動,原來是那白骨鎖心球發動了。
正巧那萬點金星飛到烈火祖師的火神珠和岳清混元精氣糾結的地方,百毒金蠶蠱兇悍成性,根本毫不懼怕對方的火焰,直接從火中穿越過來,立刻被無邊墨綠火焰包裹。
岳清算計好的時間,故意激綠袍老祖動手,又特地點出百毒金蠶蠱,綠袍老祖兇殘成性,又驕傲自大,果真把百毒金蠶蠱給放了出來。
那白骨鎖心球是上古蚩尤大帝時遺留下的法術,包含古巫手段,爆炸之后發出來的綠火專能煅燒魂魄,百毒金蠶蠱落在火里被燒得吱吱亂叫,外殼沒有一絲傷害,甚至連翅膀也不曾焦黑半點,只是昆蟲魂魄本來就弱,幾乎是立刻就被燒死,完好的外殼像下雨一樣灑落地面。
綠袍老祖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急忙使用法術想要把蠱蟲召喚回來,只是白骨鎖心球一旦爆炸,周圍的一切生靈魂魄都要為其吸攝,向內聚集,在場的這些人,也只有岳清、烈火祖師和綠袍老祖三人毫無妨礙,連法元和龍飛都要凝神運功相抗,那些蠱蟲又哪里逃得掉,全都如飛蛾撲火一般被吸進火球中心,被活活燒死。
百毒金蠶蠱是綠袍老祖跟好友洞玄仙婆要的金蠶蠱母,跟百蠻山特產的天蝎雜交所生,每一只都要以蠱母和天蝎進行培育,不能直接以老蠶繁衍小蠶,養成一只,要費好多心血,這次下山帶來大半,被岳清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把這位南方魔教的鼻祖氣得暴跳如雷,一雙小眼睛迸射出攝人心神的碧綠光芒,十指如鉤,面向岳清:“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岳清料想五臺派跟百蠻山早晚要有一場仗要打,因此一上來便挑上了他,聞言冷笑道:“你有什么能耐,也配讓我不得好死?不過是個三寸丁的綠賊,惹惱了我,也將你的心挖出來喂狗!”
綠袍老祖真的是被氣瘋了,嗷地一聲怪嚎,合身撲過去,岳清伸手一指,極光劍網迎頭飛卷過去,同時夾雜著幾十道劍煞和混沌神雷,撞上暗紅色的化尸神光,轟隆隆打得翻天覆地。
綠袍老祖將后腦一拍,現出一只碧綠色的遮天大手,隔空向岳清撈去,他這手并非純由法力所化,而是以玄牝珠為本體成型,不但威力奇大,而且妙用無窮,與人相斗,也不用飛劍法寶,只這一只大手抓過去,若能抓住飛劍,能力可將其污染封禁,若把人直接抓住,當場便要形神俱滅。
岳清的極光劍上來便給他撈住三柄,似游魚一般亂顫,只是不能掙脫。綠袍老祖一聲獰笑,要將寶劍捏碎,哪知岳清這劍與眾不同,純由一點光氣凝煉而成,聚散隨心,被他運力一捏,立刻消散于無形,下一刻又在岳清身邊重新凝聚現形。
岳清用手指著綠袍老祖:“我早就要找你這綠妖算賬,今日機會難得,咱們正好了結,只是有旁人在場,咱們打得不夠爽利,你若夠膽的,跟我往昆侖山去一決勝負,今日不死不休!你若是沒膽那也罷了,左右有人攔著,今日殺不死你,我也不想白費力氣,改日再上百蠻山去,蕩平你的老巢,殺光你的徒眾,讓你……”
“小子受死!”綠袍老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嚎,周圍群山齊震,一起把聲音回蕩過來,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他合身化成畝許方圓一團綠光,向岳清橫空飛撞,岳清掉頭便走,二人一前一后,綠色光云追著五色長虹,追逐著向西方飛去。
烈火祖師和法元生怕二人打得不可開交,弄得兩敗俱傷,如今又是圍攻峨眉派的緊要關頭,不能白讓峨眉派看笑話,因此在后面緊緊追趕,心想即便不能勸和,也要讓雙方重新定下斗法之期,眼前還是得以火燒峨眉山的大事為主。
龍飛也想乘機借著綠袍老祖的勢結果了岳清,因此也跟著兩人之后追了過去。
四人一走,剩下的盡是慈云寺和華山兩派的小輩,其中飛天夜叉馬覺也是五臺派弟子,師父早年死于漠北,如今也拜在法元的門下,這次殺了廉紅藥全家的飛天蜈蚣金光鼎便是他的師弟,帶著三個徒弟,獨角蟒馬雄,分水犀陸虎,鬧海龍白縉。另有法元弟子毛太和智通的弟子了一二人,還有一位嶗山散仙祝鶚和華山派烈火祖師的兩個徒弟,生香娘子胡采春和毒手真人鄭天乾,一共正好十個人,四大高手飛行速度太快,他們追之不上,毛太便請大家先往慈云寺去。
剛要繼續上路,便看見一個黑衣少女,駕馭著土遁自東向西飛過。那少女年約十四五歲,長得明媚皓齒,秀眉星目,身穿一襲緊身黑衣,外罩百褶長裙,周身一股溫文婉約的賢淑氣質,身體籠罩在暗黃色的遁光之中,不緊不慢地從面前飛過。
申若蘭一出場,立刻就把除了了一和胡采春之外的八個男人全都看直了眼,目光黏在申若蘭身上,隨著他由東向西劃過。
那毛太自從到了慈云寺,跟智通臭味相投,打成一片,慈云寺在四川混得風生水起,他也跟著水漲船高,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一改在五臺山上時候的茍茍且且,逐漸又恢復了昔年做綠林大盜時候的本色,大喝一聲:“兀那女孩,你是哪家弟子?”
申若蘭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不作理會,加快了遁光向西飛去。
毛太自覺失了面子,揚手放出赤陰劍,化作一道三四丈長的暗赤紅線,急追過去,將少女圈住,兇巴巴地問:“問你話呢!到底姓甚名誰?為何到四川來?可是峨眉派的奸細么?”
申若蘭也放出自己的飛劍,抵住紅線劍圈,蹙眉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四川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哪里還要先向你通稟么?你一上來就用飛劍將我圈住,是何道理?”
毛太聞言怒道:“現在我們慈云寺正在斬除峨眉派那些害人的妖僧妖道,你這樣鬼鬼祟祟,難保不是他們一伙的,佛爺我問你,你便老實回答,否則將你當成妖道一伙,帶回去發落!”
這伙人中,除了慈云寺知客僧了一之外,俱都是好色之人,尤其那金光鼎,更是色中的惡鬼,帶著三個徒弟,笑瞇瞇地飛過來:“毛師弟,莫要嚇壞了小乖乖,嘖嘖。”他搖頭晃腦地從頭到腳地打量申若蘭,“女娃兒,我也不問你是哪家那派的,看你遁光身法,便不是峨眉派的也相差不遠。現如今峨眉派在川地人人喊打,禍亂蒼生,你若是出現在人前,非被凌遲分尸了不可,不過道爺我最喜歡你這樣的乖乖,只要你跟我們回去,伺候道爺高興,道爺便保你活命如何?”說完不等申若蘭回話,便又說道,“你若是不肯,今日也是走不了了……”說這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申若蘭狐疑地打量他和他身后的三個徒弟:“你便是金光鼎?他們三個是你的徒弟么?”
金光鼎滿臉淫笑,又驚又喜:“好乖乖,你竟然聽說過道爺我的名字?那最好不過了……”
他下邊的話還為說出來,申若蘭陡然伸手一指,飛劍崩開環身的赤陰劍圈,當胸飛刺。
金光鼎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放出自己的飛劍抵擋,申若蘭手一抬,放出金針圣母幫她煉成的鳳凰飛針,一道黑線無聲無息在眾人面前劃過,看上去穩穩當當,不搶不急,然而想要抵擋卻已來不及,直接從金光鼎咽喉穿過,將這淫道殺死。
毛太飛劍被彈開,緊跟著金光鼎便已喪命,尸身向下墜落,他怒喝一聲:“你……”
他一邊喝罵一邊掐訣調轉飛劍去想要二次圈住申若蘭,只是這些年在慈云寺作威作福,一大半精力都在女人身上消耗光了,始終未能練到身劍合一,飛劍運用之時便慢了半拍,申若蘭出手又是極快,他剛喊出一個你字,飛劍還未穩住,早讓申若蘭手起劍落,把金光鼎的三個徒弟也給砍死,然后身子像一只翱翔的黑鳳一般向下急墜,劍光一閃,割了金光鼎的腦袋,向東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