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媽”就像是驚雷一樣,噌地一下在任笑薇的腦中炸裂了。她身子一踉蹌,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這是她這個兒媳婦對她這位婆婆的挑釁!
不對,她壓根不承認她是她的兒媳婦!
旁人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爲(wèi)蘇詩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任笑薇的兒媳婦,叫她一聲媽是應(yīng)該的。
可是在任笑薇看來,這是蘇詩詩故意的!
“媽。”裴易看到任笑薇的臉色,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跟蘇詩詩一起踩著臺階走了下來。
“裴易,你們……你們……”任笑薇氣得說不出話來。可是現(xiàn)在有那麼多記者在,她又不好像之前對蘇詩詩那樣破口大罵。
她要維持自己的形象,不能落人話柄,可是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去!
她以爲(wèi)他們不敢的,可是剛纔裴易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真的領(lǐng)證了!
任笑薇只覺得頭一陣陣的發(fā)暈,額頭都是冷汗。頭暈病犯了。
裴易和蘇詩詩見狀,急忙過去扶住她。裴易在左,蘇詩詩在右邊。
“媽,您沒事吧?是不是太高興了?”蘇詩詩關(guān)切地問道。
任笑薇差點沒氣吐血,一把甩開她的手,顫聲說道:“紅琴!”
“夫人!”紅琴立即跑過來扶住任笑薇。
她是個人精,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現(xiàn)在蘇詩詩已經(jīng)成了裴易的妻子,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算任笑薇再不高興,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了。
她當(dāng)下便對著蘇詩詩客客氣氣地說道:“少奶奶,夫人她是太高興了。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一時之間身體就有些不舒服,你不用太擔(dān)心。”
“是這樣啊,那要麻煩紅姨多費心一點了。”蘇詩詩一臉擔(dān)憂地說道。
同時在心裡默默說道:“多看著點,別總是讓她出來欺負我!”
這種被欺負了還不能有力還擊的感覺,真的不爽!
裴易在旁邊看著自家老婆的表情,眉頭挑了挑。
小女人還真能伸能屈的,明明氣得要死,卻還要在這裡陪著笑臉。不過看她臉上那關(guān)切的表情,倒是真心的。
裴易飛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他媽顯然是真的在生氣。
蘇詩詩確實是真的在關(guān)心任笑薇的身體。不管他們之間鬧得再不愉快,她畢竟是裴易的母親,現(xiàn)在是她的婆婆。
任笑薇跟她前婆婆富雪珍不一樣,就算她再不好,裴易對她是真心的,她得顧忌裴易的感受。
這時,旁邊又有一輛車子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下來的人竟然是段繼雄。
蘇詩詩看到她這位親爺爺,臉色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段繼雄一下來,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臉色一下子漆黑無比,厲聲問道:“你們領(lǐng)證了?”
裴易攬著蘇詩詩,淡淡地看著段繼雄,態(tài)度還算客氣,吐出一個字:“是。”
“你們……”段繼雄想要發(fā)作,可是一想起剛纔在車上接到的秘書的電話,硬是將這口氣嚥了下去。
裴易竟然讓人堂而皇之地收購段氏的股票,現(xiàn)在段氏搖搖欲墜,段繼雄是真的不敢再得罪他了。
段繼雄一咬牙,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對著蘇詩詩說道:“那爺爺就先祝賀你們了。”67.356
爺爺?
蘇詩詩嘴角一抽,這老狐貍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們早就斷絕關(guān)係了,誰是他孫女?
蘇詩詩淡淡地看著段繼雄,說道:“段先生的祝福我可不敢收。”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些記者們一個個看向段繼雄和蘇詩詩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他們先前可是聽說段繼雄對這位孫女不好,蘇詩詩那一次當(dāng)著媒體的面請求段繼雄的原諒,想要回段家。但是後來蘇詩詩並沒有回段家。肯定是段繼雄太過分,蘇詩詩傷心了,所以纔對他態(tài)度那麼冷淡。
而段繼雄則是氣得直咳嗽。
這就是他的親孫女,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而蘇詩詩說完,壓根不等段繼雄說話,轉(zhuǎn)頭看向裴易,撒嬌道:“老公,你昨天一晚上沒休息,肯定累了,我們先回家吧。”
“好。”裴易揉了揉她的頭髮,回頭對著母親說道,“媽,我們先回去了。謝謝您到這裡來接我們。”
他對著紅琴說道:“照顧好夫人。”
“是,裴少爺。”紅琴立即點頭。
任笑薇的身子一踉蹌,氣得身子隱隱顫抖著,可是不能發(fā)作。
就算她跟蘇詩詩撕破了臉,但是她並不想讓裴易看到這一面,只能將氣往肚子裡咽。
這一次,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徹底輸慘了!
任笑薇握著紅琴的手,指甲掐入她的肉裡,氣得咬牙切齒。
紅琴痛得直呵冷氣,又不敢嚷嚷出來,心裡也是氣得很。
“蘇詩詩,你別太得意!”任笑薇在心裡默默說道,她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朝著段繼雄走去。
再怎麼樣,她現(xiàn)在也是段夫人,剛纔她的“兒媳婦”不給她丈夫面子,她怎麼也得表示些什麼。
而這時,有保鏢們過來將記者們隔開,清理出一條道路來。
蘇詩詩和裴易上車很快就離開了現(xiàn)場。記者們也都跟著散去了,這裡很快就變得空蕩起來。
扈士銘趕到的時候,這裡早就已經(jīng)沒了人,他臉色陰沉地坐在後座上,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該死的!蘇詩詩這個瘋子!”扈士銘以爲(wèi)一切穩(wěn)操勝券,可是絕對沒算到蘇詩詩,竟然會突然決定跟裴易領(lǐng)證。
他按住心口,那裡竟然莫名的有些疼。
扈士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心很亂很亂。
這時,他的秘書接了個電話,從副駕駛座裡轉(zhuǎn)頭對著他說道:“扈總,查清楚了,剛纔是秦總和裴總的人攔截了我們。並且民政局也有他們的人,所以我們的人才沒能夠阻止。”
助理越說越小聲,他發(fā)現(xiàn)扈士銘的臉色越來越恐怖了。
“滾!”黑色卡宴裡爆發(fā)出一道怒吼。
下一瞬,副駕駛座打開,助理連滾帶爬地跳下了車。
緊接著,車裡傳來砰的一聲,扈士銘一拳砸在了車上。引得車子一陣震動。
“裴易,原來你早就在算計這個!”扈士銘咬牙切齒。
他竟然聰明反被聰明誤,把蘇詩詩刺激地成爲(wèi)了別人的老婆!
扈士銘要氣瘋了!
“蘇詩詩,我會讓你知道,你的眼光有多差!”扈士銘眼中閃過一抹狠戾,原本他並不想趕盡殺絕。
但是現(xiàn)在,被裴易他們逼的已經(jīng)沒有退路,他不得不使用b計劃。而城中村工程就是裴易的索命繩,就跟當(dāng)年裴易的父親一樣!
同一時刻,京城國際機場,一趟來自歐洲的航班剛抵達不久,旅客們正推著行李出來。
一位穿著粉藍色運動服,外面套著一件白色羽絨服的年輕女人正推著一隻行李箱往外走。
隨著她的走動,黑色的大波浪長髮迎風(fēng)晃動著,優(yōu)雅不失大方。
突然,她的目光被機場大屏幕上的一則新聞吸引住了,腳步不知不覺地緩了下來。
“是,從今天起,蘇詩詩就是我裴易的合法妻子。”
“裴易……”美女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身子一踉蹌,行李箱被她的腳撞倒,吧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旁邊跟她一起過來的人驚訝地走過來:“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