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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巢城名聲狼藉的月牢。
厚重的閘門向上升起,面對前不久還屬于自己的月牢,克雷克伯爵臉色慘白。
眼前的牢房,它僅僅是懸崖邊上的架子,有一大半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許多犯人寧愿自殺也不愿意被關押于此,只因為這里充滿了高處不勝寒的恐懼。
許多年來,鷹巢城通過月牢來關押、處決犯人,從高高的城堡頂端直接掉到六百米下的谷地。
“這就是你的領地,這就是你為鷹巢人帶來的東西,——災難和屠殺。”
冷酷的聲線,在撞擊克雷克伯爵額頭最后一根把持理智的敏感神經。
站在高處。亞倫平視遠方,雖然有些麻木,但卻多了一份坦然。
視界里,針對這片土地的清洗和屠殺還在繼續。
遠遠的哭聲和慘嚎仍舊縈繞在亞倫的耳邊,
掌握大地的權柄,淡漠地看待一切。變得狡猾、變得殘忍,乃至親手割開敵人的喉管,親眼目睹最瘋狂的屠戮。
像一匹孤狼,將獠牙嵌入敵人的喉嚨,咀嚼流油的血骨。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想要變強,就不可以帶有一絲憐憫,戰爭之中,從來沒有無辜者。
“鷹巢人在流血,血,好多的血……”
克雷克伯爵明顯喪失了理智,太多的紅色充斥了他的眼睛。朗朗蹌蹌,雙腿打著顫向前走動。
身為鷹巢城伯爵,卻親眼見證鷹巢人的滅絕,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一道身影從月牢跌落,克雷克伯爵自己處決了自己。不管他是自責也好。失足也罷,亞倫答應了雄鷹之女麗娜的請求。克雷克伯爵的死,是他自己的選擇。
“鷹巢城之役告一段落,預示著北境大陸光復了一半。雖然還有一般土地被西境狗占據,但是狂戰士損失巨大,經過了此次發泄和鷹巢人土地的賞賜,或許還可以指揮這支軍隊,繼續向前推進。但這之后,他們將需要一段很長時間的休整。”
“總的說來,狂戰士也是人。不是只知道殺伐的戰爭機器。”
這個世間,有比生存更重要的東西是站在高處的責任,不計代價去摧毀行將朽木的墮落帝國,然后親手去創造一個全新、輝煌的帝國。
它值得你用一切來繼承。
“戰神祭祀諾西卡的付出,將是值得的。”
每每站在高處,亞倫仿佛都能看見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自己前進,有了這雙眼睛,即使面臨是深淵,也可以無悔地前行。
孤獨和疲憊是人生賜予自己的考驗。追求才是生命的高度。
即使身體已經開始僵硬,也絕不后悔曾經立下的誓言。
…………
“降雪過后、打掃尸體。從今天開始,狂戰士一族將在這里生存繁衍。肥沃的土地,雄偉的城堡。富饒的山林。豐富的鐵礦、煤礦……狂戰士族的士兵們,你們用熱血和忠誠贏得了這一切。”
從這一刻開始,描九是狂戰士族名義上的女王,被狂戰士族人遺忘在了荒蠻大陸斯巴達帝城的宮殿里。
在這里。亞倫在建立自己的威望,很明顯,從歇斯底里的亢奮呼聲、他做到了一點。
只是。在私底下,戰神永遠有另一張不同的面孔。
“貝林格,馬上組織一支十萬人狂戰士軍團,繼續向南邊的落日堡推進。這支十萬人的攻城軍團,將全部由體弱、帶兵、年老的士兵組成。必須在三天之內,攻下這座堡壘。”
從鷹巢人手里接受的這片土地,不足以養活三十多萬狂戰士。
剔除多余的人口,保持一塊領地內的平衡,尤為重要。
除了向南繼續前進的十萬人軍團,亞倫還下令祝融將軍先力率領五萬狂戰士回防黑水城。
“黑海海域的海盜,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但對于大局來說,暫時無關緊要。”
安排好這一切。亞倫還要視察鷹巢城擁有的鐵礦儲量,以及新繳獲的大量武器。卻不想兩個雄鷹之女,硬闖了過來。
亞倫之前下令不要阻攔兩個雄鷹之女,只要不是什么特別出格的事情,隨她們去做些什么。
只是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面帶怒色,一臉不善的沖撞而來,即便是斯巴達皇家衛隊再好脾氣,也不會無動于衷。
事實上,如果不是亞倫示意,相信兩個雄鷹之女會在一眨眼的世間,便會磕上斯巴達人的戰盾,從而失去她們擁有的美麗臉頰。
“你答應過我,捕殺鷹巢城伯爵,我的父親克雷克。”
面對雄鷹之女氣勢洶洶的質問,亞倫的面色有些云淡風輕。“克雷克伯爵,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鷹巢城領主面對自己的領地淪陷,想要有尊嚴的死去,而我找不到一個拒絕他的理由。”
“所以……我時間了自己的諾言。雄鷹之女麗娜,你必須嫁給我。”
亞倫轉身離去,有斥候說,白樹林軍團正在重新積蓄力量,他實在沒時間浪費在兩個女人的身上。
至于娶一位雄鷹之女做妻子。罵不過僅僅是因為萊茵哈特家族數千年來不變的傳統。
與帝臨城開戰,北境大陸必須成為斯巴達帝國的戰爭基礎,而要想統治北境大陸,在亞倫的認知里,則必須尊重北境的傳統。
北境人從來不饒恕叛徒,為了維護萊茵哈特家族對北境大陸的統治權,所以他屠戮鷹巢城。
北境人認為萊茵哈特家族只有與雄鷹之女結合,才能傳承最優良的王者血統,所以亞倫有必要娶一個雄鷹之女,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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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落日堡。
古堡連同四周的城墻、城壕,以前就是一個獨立的城。古老的城門,進出要走三座橋,橋下是兩條大河的支流。有些地方,城垣露出堅固厚實的墻基,墻的基腳也只有五六尺厚,護樓也只有突出壁外的那一點兒建筑。
落日堡的主人是一位女伯爵,眼盯著十萬狂戰士大軍,她的一雙藍色的眼睛還帶有著不可輕看的神秘色彩。凝重卻并不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