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光線幽暗,莫絕塵滿頭大汗的摔倒在地上,神色痛苦。
“莫絕塵,你怎麼了?”心頭一慌,宋暖飛快的跑了過去,擔憂的扶起他。
“走開!”莫絕塵冷冰冰的推開了她,抗拒她的觸碰。
宋暖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眼底閃過一抹受傷。
認識那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毫不猶豫的將她推開。
可是……
宋暖咬了咬牙,不顧他的抗拒,強硬的把他扶到沙發上。
“我知道你現在討厭看到我,但是,你不能因爲這樣,就無視自己的身體健康!”
宋暖鏗鏘有力的道,不容拒絕的把他按到沙發上,讓他躺好。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點得不償失嗎?”
“與你何關?給我出去!”疼痛,讓他變得暴戾,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宋暖強忍著傷心,對他的呵斥置若罔聞,“你是不是胃痛?”她摸了摸他的胃部,驚詫的發現那裡軟綿綿的。
“你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莫絕塵沒有回答,閉上雙眼,顯然還在生氣。
宋暖微微紅了眼睛,直起身,走到書桌旁翻找了一會兒,卻沒能找到胃藥。她拿起水壺倒水,卻發現是冷的。
“你就是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嗎?真是幼稚!”她忍不住慍怒的道。
莫絕塵沒有睜開眼睛看她,冷聲道:“給我滾出去!”說著,他抄起抱枕扔了過去,覺得她聒噪煩人。
宋暖咬了咬脣,騰地轉身,快步走出了書房。
隨著她的離去,書房裡一片冷清,沒有一絲溫度。
莫絕塵睜開雙眼,嘲諷一笑。
她的心裡果然沒有他,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啊……”胃部驟然一陣劇烈的痙攣,莫絕塵忍不住悶哼一聲,大汗淋漓,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就汗溼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痛苦,無邊無際,深入骨髓。
但是他知道,只要熬過去就可以了。
莫絕塵閉上眼睛,掩藏起眼底的痛苦和脆弱,默默的抵抗著胃部的疼痛。
恍惚之際,似乎有人在靠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小米粥的清香。
宋暖把粥放在一邊,顧不得其他,將手探進他的衣服底下,輕輕的按摩著他抽搐的胃部。
溫熱的小手貼在冰冷的胃部上,暖洋洋的,讓人喟嘆。
“好一點了嗎?起來喝一點粥好不好?”看到莫絕塵睜開了眼睛,宋暖柔聲道,像是在輕哄一個生病了卻不聽話的孩子。
“夠了!不要在我面前大獻殷勤,我不需要!”低沉的聲音話鋒一轉,帶著幾分不屑,“宋暖,你不用如此刻意的討好我!你放心,我是不會對付宋家的!”
輕輕按摩的手猛然頓住,宋暖低垂著眼眸,神情落寞,脣瓣微微動了動,辯解的話卻仍是沒有說出口。
她默默的把抱枕放在他的後背,喂他吃了藥,然後端起小米粥,用勺子送到他的嘴邊。
莫絕塵抿緊薄脣,沒有吃。
書房裡寂靜了一瞬,宋暖僵硬的維持著手中的動作,一動不動,沉默而倔強。
“真是夠煩人!”莫絕塵低聲怒吼了一句,赤紅著眼睛瞪著她,擡手的瞬間,差點就把她手中的勺子揮開。
面對他的暴怒,宋暖微微一震,淚水突然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
“如果你餓了,那就吃一點吧!”緩緩的把粥放到一旁,宋暖直起身,動作有些僵硬的向門口走去。
“……”莫絕塵張了張嘴巴,最什麼也沒有說。
書房的門被關上,室內恢復了沉靜。
胃部的疼痛緩和了不少,但仍在隱隱作痛著。
莫絕塵看著那碗香噴軟糯的小米粥,眸光微微暗沉,不自覺的端了起來,一口一口的吃掉。
一碗小米粥下肚,胃部的疼痛已經平復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空碗,莫絕塵說不清楚心裡到底是什麼感情。
……
就像是一個無聲的訊號,公司裡的人很快就發現了莫絕塵和宋暖之間的疏離。
不少人紛紛在私底下猜測,莫總那麼生氣,是不是因爲那天晚上在四季酒店發生的事情?
經過有心人的一番“科普”,宋暖公然針對於林玲,害得於林玲摔倒受傷的事情,已經在公司裡傳播開來了。
之前因爲有莫絕塵的維護,所以公司的員工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宋暖。
而如今,失去莫絕塵的有意保護之後,宋暖的處境就有些艱難了。特別是那些愛慕莫絕塵的女員工,更是刁難起人來毫不手軟。
宋暖自入職以來,第一次吃盡了苦頭。
好在她個性堅韌,更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包子,勉強能夠應付同事們的刁難和敵意。
“大家好!這是我媽媽!她不放心我帶傷上班,非要送我過來!”於林玲動聽的聲音,歡快而嬌嗔,“爲了向大家表示歉意,我媽媽親自做了糕點,帶來給大家嚐嚐!”
聽到有美食,又看到端莊優雅的於夫人,同事們立刻心生好感,熱情的圍了過去。
一時間,於林玲和於夫人在衆人的招待下,猶如衆星捧月,光芒萬丈。
宋暖暗暗咬脣,起身走了過去,大方從容,毫不怯場。
“伯母好!”她溫聲有禮的打了一聲招呼,轉眸看向於林玲,先聲奪人,“那天晚上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我的錯,在此,我誠懇的向你道歉!”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別的什麼內幕?
於林玲的臉色變了變,陡然生怒,剛想破口大罵,就被於夫人悄悄的捏了一下手腕。
“宋小姐客氣了,不過是一場玩樂時發生的一點小意外,林玲心大,她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於夫人溫和一笑,輕輕柔柔的話語,卻綿裡藏針,“至於她手臂上的傷,醫生說沒什麼大礙,過一段時間,稍稍做一下整形手術就可以了,請大家務必不用擔心!”
一句話下來,宋暖很快就成了衆矢之的。
“什麼嘛!明明就是她把人推倒的,裝什麼無辜!”有人滿是不屑的低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雖小,周圍的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想起那天的事情,衆人更是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瞥向宋暖的目光滿是嘲諷和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