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猛地驚醒從牀上坐起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快的厲害。
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噩夢，很可怕的一個夢，可醒了又什麼都記不得了。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她回過神來忙把手機拿起，發現是蕭言打過來的。
她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剛亮，他這麼早打電話過來，還是第一次。
“喂？”她接通電話，因爲剛纔噩夢的關係，聲音有些沙啞。
“是不是吵醒你了？”蕭言的聲音格外輕柔。
顧汐擁著被子坐起身，攏了攏頭髮笑道：“沒有，本來也就要起牀了，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昨天從老宅回來已經晚了，怕打擾你睡覺沒向你彙報情況。擔心你吃醋太久傷了身子，所以早上就給你打電話報備了。”
蕭言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語氣變得鄭重起來：“明天是爺爺一位老友的八十大壽，昨天他讓我回去就是通知我和他一起去參加晚宴……帶上紀可馨。”
顧汐猛然握緊了手機，半晌沒應聲。
“雖然只是一個私人晚宴，但以紀可馨的作風，她絕對會聯繫媒體把這件事給爆出去，到時候難免會有些流言……”
“沒關係的，我相信你。”顧汐打斷他的話，聲音不高，語氣格外的堅定，“我知道既然是老爺子安排的，你也沒辦法，那些報道我不會當真的。”
這次，換蕭言半晌沒應聲。
顧汐想了想仔細叮囑著：“晚宴上不要吃生冷的東西，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也不能喝酒。結束後早點回去休息……不要讓紀可馨逮著機會佔你便宜啊。”
“你能請假回來嗎？”蕭言突然急聲問了一句。
顧汐楞了一下，眸光微暗：“抱歉……這幾天都有我的戲份。”
她的手暗暗攥緊了被子，有那麼一刻她真的衝動的想要回去，可……不行，就算不是因爲工作也不行。
蕭老爺子既然點了紀可馨讓她跟著去，她如果一起去了，只會變得更加尷尬而已，她不想讓蕭言難做。
“本來就是我在勉強你，跟我道什麼歉。”蕭言失笑，語氣更加柔和，“我就是怕你多想，先和你交代一聲，本來這種事，是應該帶你出席的。汐汐……抱歉又讓你受委屈了。”
顧汐咬著脣，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那就等回去好好補償我吧，我要你答應我，我回去的那天，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你都只能陪著我。”
頓了一下，賭氣似的又補了一句：“絕對不能去見紀可馨。”
“小醋女。”蕭言笑道，“我答應你，等你回來，我所有的時間都是你的。說好了要餵飽我的，我餓了這麼久，一天可不夠……”
“流氓！”顧汐紅著臉損了他一聲，眸中帶著明顯的笑意，“等我回去。”
“好。”
掛斷了電話，她看了眼時間，發現馬上就要晚了，忙起牀去洗漱。
等她手忙腳亂的收拾好，方暖正好過來敲門。
“來了來了！”她拿上包匆忙鎖了門出去，跟著方暖一起往外走。
方暖把一支防狼電筒遞給她：“喏，已經充好電了，你拿好啊，走夜路總用得著。昨晚我試了一下，強光模式完全閃瞎眼。”
顧汐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跟著收進了包裡：“謝了啊。”
雖說她個人感覺這東西用處不大，不過怎麼說都是方暖一番心意，她必須收下。
“咱倆什麼關係，跟我還用得著客氣。”方暖哼哼著搭著她的肩膀往外走，順帶給她說著聽來的最新八卦。
一整天的拍攝也都還算順利，只是拍夜戲比平時要累，一直拍到了第二天凌晨。
回到酒店房間顧汐倒頭就睡了，下午繼續拍攝，晚上還要拍夜戲，不過她的戲份已經沒有第一晚那麼多了，還有空能窩著睡一會兒。
她拍完第一場休息，翻手機的時候發現已經九點了，但蕭言沒有打電話過來。
“就是今天吧……那個晚宴。”
蕭老爺子在旁邊，晚宴上有那麼多人要應付，他沒時間打電話也是正常的吧……還有紀可馨在……
她甩了甩頭，不想自己想太多，只是一個晚宴而已，紀可馨就是想用什麼手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也要收斂點。
這會兒正在拍程斐和肖影的對手戲，她抱了一杯熱水，在旁邊看著，研究這些大紅明星的表演技巧。
“怎麼看我家男神就是帥啊！”方暖湊到她身邊小聲說著，兩人離拍攝場還有點距離，方暖又壓低了聲音，也不怕別人聽到。
“是啊，畢竟是影帝，鏡頭下，永遠的光芒耀眼。”顧汐喃喃說著，目光也跟著落在程斐的身上。
他正在和肖影拍一場吻戲。
很甜蜜，溫馨的一段戲份，古代的邏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兩人深情對視，程斐低頭，吻上肖影，輕淺的一個吻，一碰即分，幾個機位同時在拍。
她暗暗想著，等到被剪輯渲染出來，一定能醋死一干程斐的粉絲。
想到這兒她突然僵了一下，曾經自己……是很依賴程斐的，甚至想過，長大了要嫁給程斐哥哥當新娘這種事。
可現在她看著程斐和別的女人親吻，心裡卻只是想著拍攝，想著表演技巧，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波動……
可當時在病房裡看著紀可馨假吻蕭言，她明明知道那是假的，知道蕭言和紀可馨其實並沒有什麼，可就是忍不住的去在意。
那種感覺，就好像原本是屬於她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讓她格外的在乎。
什麼時候開始，程斐和蕭言在她心裡的分量已經變得不同了嗎？
那她對蕭言的那種在乎，那種害怕他會離開她的不安，那種看到他和紀可馨親近時的不悅，那……是什麼？
心跳突然快的有些失序，她不由擡手壓在胸口的位置。
在乎一個人，可以說是喜歡。
那喜歡一個人，不，是比喜歡還要再多一點……那是什麼？
方暖注意到她不對，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暖暖……”她擡眸看著方暖喃喃道，“我好像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