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怪？”
前面的信號燈已經變成了綠色。楚慕寒輕輕地搖了搖頭。文件沒有任何問題，兩房另外兩兄弟的那些資料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也是厲衍跟穆影笙都忽略了的。
穆影笙蹙眉，決定回家繼續把那些資料再看一遍。
“對了，厲衍呢？”
今天這樣的日子，厲衍怎么沒出現？
“他去查當年的醫院了。”
當年楚慕寒一出生就被人抱走了，那家救治他的醫院，一定會有資料，只要找到那家醫院，就可以繼續碼下去。
“不。”楚慕寒想的可能更多一點：“你信不信，你真的把那家醫院找出來，其實也是無濟于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穆影笙跟厲衍，其實都想過很多遍了：“那個人，把你抱走，就算真的治了你。那家醫院也不一定就會有留下什么痕跡。可不管怎么樣，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好。”
楚慕寒沉默。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嗎？他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楚家老宅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楚慕寒提議請了二房三房一起過來吃飯。本來邵亦仙說去外面吃，可是楚慕寒說家里吃飯才更有氣氛。
他現在說的話，邵亦仙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再說以前家里也不是沒有宴過客，二房三房都是自己人。
楚慕寒招呼完幾位舅舅之后，看向楚陽：“小舅舅，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請教一下，我們去起居室那邊坐吧。”
楚陽看著楚慕寒，沒有反對：“好啊。”
“那請吧。”
楚慕寒退后了一步，示意楚陽跟著他走。
楚陽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往起居室去了。
楚家的起居室在一樓，有客人來，拜會楚學民的時候，會在這里招待。
“小舅舅回國呆了兩天，還習慣嗎？”
“不錯。”楚陽點頭：“挺好，沒想到國內發展這么快。感覺很新奇。”
“是嗎？那你可要多呆一段時間，畢竟國內的變化現在太大，有些變化，我都沒有想到的。”
“那我是要多呆一段時間了。”
說話的時候，楚慕寒已經帶著楚陽走到了起居室外面。楚慕寒正想要推門，卻聽到里面傳來的對話聲。
“你說什么？耿依琴被人下毒？”
穆影笙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震驚，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一樣。
“是。”厲衍嘆了口氣：“我們也沒想到。耿依琴會被人下毒，本來都要跟我們說當年的事了，可是沒想到——”
“怎么會這樣？那她現在怎么樣了？”
“寧市那邊條件不好，我已經讓人把她帶到京市來治療了。”
“都安頓好了嗎？醫生怎么說？”
“安頓好了。醫生說她中毒太深，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不過京市這邊醫療條件好。她來了之后，好像手指動過幾次，醫生說醒來的機率很大。”
“厲衍，她中毒這事，要怪我們，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如果我們再小心一點，說不定她就不會中毒了。”
“我怎么知道，在我們就要查到當年的事的時候，她會中毒？”
“現在怎么辦？上級有沒有為難你？”
“為難倒沒有。不過現在派了兩個專家去軍區醫院，讓他們一定要把耿依琴救活。晚點我想去醫院看看，再問一下情況。”
“今天家里有客人，下午等送走他們，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厲衍點頭，拍了拍穆影笙的肩膀：“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上面派出來的都是頂級的專家，還有一個且腦科專家，我之前問過了，他說有希望。今天你叔公他們來了，我們不要在這里一直呆著了。快出去吧。”
“恩。”
厲衍他們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楚慕寒跟楚陽，兩個人明顯的愣了一下。
“哥。小舅舅？”
厲衍看到楚陽，似乎是有一瞬間的陽生，穆影笙趕緊為兩個人做了一下介紹。
“厲衍，這是我小舅舅楚陽。小舅舅，這是厲衍，我的未婚夫。”
“你好。”楚陽笑著伸出手，遞向厲衍：“你小時候，我們其實見過的。沒想到啊，等我回國我們竟然成了親戚了。”
“我也沒想到。”厲衍伸手跟他握在一起，從頭到尾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看。
“是啊，世界真小，緣分真奇妙。”
“確實。”厲衍點頭，看著楚慕寒二人：“你們有話要說，我們就不打擾了。”
松開手，他退到了穆影笙身邊，拉過她的手就要往外面客廳去。
楚慕寒看著他們交鋒，最后轉身看向了楚陽：“小舅舅，請。”
“好。”
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厲衍走到穆影笙身邊，對上她眼中的神情時，沖著她搖了搖頭。
穆影笙跟厲衍剛才的對話都是兩個人之前討論過的，確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是他們剛才出來，看到楚陽的時候，他的表情竟然沒有一點不對勁，甚至一絲波動都沒有？
“如果他不是江妍的生父的話，那只能說他演技太好了。”
“是啊。”
這樣的反應，要么就真的不是，要么就是已經知道了，甚至有了預防，所以掩飾得特別好。
穆影笙不確定是哪一種，事實上一個十四歲的中學生，跟自己的老師在一起，這事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
他們查到的資料是耿依琴懷孕沒多久，就回家去休產假了。因為當時她是已婚狀態，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她的孩子不是姜明生的。
再沒多久姜明生出事，她帶著這一雙兒女，冒充起了姜懷生的妻子高羽去了寧市。
姜懷生跟姜明生雖然是兄弟也不可能去懷疑這已經發生的事。這樣一來，江妍的身世除非耿依琴自己清醒過來，不然還真的不會有人知道。
“其實這只是第一步。”厲衍想到在軍區醫院的耿依琴：“如果他真的是江妍的生父，我想，他接下來一定會有動作。”
“他會嗎？”穆影笙想到剛才看到楚陽時，他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她怎么想都覺得對方太平靜了：“他真的會出現在醫院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