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千元匯款單。
讓易中海有種燙手山芋的感覺。
他跟一大媽一樣,此時心里也泛起了幾分猜疑,向來只郵寄十塊錢或者二十塊錢的何大清,為什么會一次性郵寄一千兩百塊錢過來。
一方面是錢的數額太大了,大的都嚇到了易中海,這相當于易中海升八級工后,一年的薪水。
另一方面是這筆錢依著往常的慣例,它硬生生的拖延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月內。
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
先是傻柱兩口子探親未果,再然后就是易中海被抓,直到今天賈張氏大鬧軋鋼廠,讓易中海徹底的背上了思想有虧的帽子。
易中海在軋鋼廠的人設,算是徹底的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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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臭萬年的那種。
四合院便成了易中海的唯一選擇。
要是真的如郵遞員說的那樣,是何大清錢不湊手,沒辦法一次性郵寄這么多的錢,所以拖延了幾天的時間。
還則罷了。
說明事情還有的挽回。
就怕這一切,是個圈套,一個針對易中海的圈套。
前者。
無所謂。
后者。
真正要命的存在。
易中海慌了。
惜命。
也可以稱他怕死。
吞咽了一口吐沫,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千元匯款單,上面的數字,是那么的吸引目光。
在經歷了給秦淮茹買工作及被賈張氏訛詐錢財事件后,易中海又因為連續犯錯,每個月還要被軋鋼廠扣除考核罰款,從現在一直持續到五年之后。
他的腰包,不如之前那么富裕了。
覺得錢緊。
這筆錢讓易中海有種心動的感覺。
如何解決這件事?
便也成了擺在易中海面前的難題,想留下,又覺得危險,擔心會引火燒身,給出去,又有點舍不得,不是十塊二十塊,而是一千兩百塊錢。
他開啟了頭腦大風暴。
就是挖心三尺。
也要掘出個兩全之法。
一大媽見狀,也無奈了,跟易中海說了一句‘你慢慢想吧’的話后,轉身來到了衣柜跟前,從里面翻出了一個鐵盒子,鐵盒子上面還鎖著一把小鎖頭。
這是一大媽家的銀行。
覺得錢存在銀行有些不保險,都藏在家里,為了不露白,眾人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鐵盒子、梳妝匣子、小壇子等等之類的器皿,都成了她們塞錢的好地方,還有一些人,會把她們的錢故意塞在不穿且有味道的爛鞋里面,要不就是藏在糧食里面或者藏在房梁上面,賈張氏是把錢藏在了賈東旭的遺照后。
找到鑰匙,一大媽打開了鎖頭,小鐵盒子里面塞得滿滿的,都是錢,有十塊的,有五塊的,還有一塊的,這些錢是何大清這十年來,郵寄給易中海,讓易中海轉交給傻柱兄妹兩人的生活費。
最開始易中海和一大媽的想法,就是等傻柱長大了,要娶媳婦了,把錢統一交給傻柱,后來隨著年月的逐漸流失,何大清雷打不動的每個月或十塊、或二十塊的郵寄錢款,一沒有給傻柱寫信說明,二沒有親自回京城確認,漸漸的養大了易中海兩口子的貪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
易中海兩口子泛起了獨吞這筆錢的想法。
反正傻柱不知道,何大清不知道,何家父子又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結果,這錢就是死無對證。
電視劇中。
何大清是被許大茂叫回來的,那時候白寡婦死了,白寡婦的兒女也把何大清趕出了家門,這種情況,何大清都不回京城投奔他的兩個女兒,反觀傻柱和雨水,對何大清也是那種你回來我們給你養老,你不回來我們也不會去接你的想法。
易中海兩口子為什么敢私吞這筆錢?
是他們不知道私吞錢款的后果嗎?
不是。
是易中海兩口子已經酌定傻柱和雨水在經歷那次事件后,不會去找何大清,也認定何大清不會回來。
問題是事情出現了變故。
易中海手中的千元匯款單就是證據。
要是這一次何大清還想往常那樣,給郵寄十塊,郵寄二十塊,甚至郵寄一百塊,易中海兩口子都會眼皮不眨一下的將這筆錢藏起來。
這一次郵寄了一千兩百塊錢。
是巨款。
當初傻柱和李秀芝兩口子找到何大清,商量給易中海挖坑的時候,光顧著一勞永逸的送易中海進去。
漏考慮了一點。
一千兩百塊錢的匯款單。
太反常了。
無形中起到了提醒的作用。
這數字,嚇到了一大媽,也嚇到了易中海。
更讓易中海擔心的事情,是匯款單上面還有一行小字,六百塊錢給傻柱,是傻柱結婚的錢,剩余的六百塊錢,是給雨水的嫁妝。
一個十多年都不會寫信詢問傻柱和雨水境況的人,突然郵寄了一千兩百塊錢,還留了幾行小字。
總感覺這是為易中海布設的陷阱。
易中海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讓他自己都倍感驚恐的猜測。
何大清搞不好已經知道了易中海兩口子截留傻柱錢款的事情,再往壞想想,傻柱兩口子沒準也知道了這件事。
前幾天所謂的李秀芝帶著傻柱回去看岳丈、岳母,就是放出來的煙霧彈,是為了迷惑易中海她們,真正的想法是去保城看何大清,從何大清嘴里獲知了錢款的事情。
易中海的身體。
開始哆嗦。
一大媽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
易中海的樣子也有點反常。
“老易,你沒事吧?”
“今天做了一件錯事情,我聽人說淮茹死在了二食堂,我想讓傻柱幫忙養活淮茹的三個孩子,鬧一出臨終托孤的戲,沒想到賈張氏,算了,不說了。”
易中海并沒有說實話。
用幫秦淮茹算計傻柱的事情。
糊弄一大媽。
他知道,只有這么說,一大媽才不會起疑。
“匯款單怎么解決?”
一大媽果然沒有懷疑。
把話題扯到了匯款單上。
“我再想想吧。”
事到如今。
也只能想了。
首先是易中海在軋鋼廠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壞名聲,廠領導覺得易中海不是好東西,工友們覺得易中海不是個好玩意。
這種過街老鼠的態勢下,易中海跑去跟傻柱說,說我截留了你爹郵寄給你們兩人的生活費,我那會兒擔心你們怨恨何大清,不花何大清的錢,我好心的看著你們餓肚子,死活不把錢給你們。
就算傻柱接受。周圍的那些人也不會接受。
院內有劉海中她們這些對頭,軋鋼廠里面有周天順她們這些仇人。
這錢已經給不出去了。
偏偏手中的匯款單,又成了壓在易中海心頭的大石頭。
思慮再三。
易中海突然有了想法。
“你一會兒把匯款單給傻柱送去。”
一大媽似乎明白了易中海為什么會這么安排。
這么一大筆錢燙手。
不像十塊、二十塊的小錢,心里沒什么負擔。
她本想依著易中海的叮囑親自送過去,可轉念想到李秀芝,想到了傻柱和雨水,心里突然就臊得慌。
她覺得自己沒臉去傻柱家。
“算了,我給傻柱送去吧。”
將一大媽臉上表情盡收眼底的易中海,心里似乎有別的打算,難看的臉色逐漸好轉了起來。
一大媽很爽快的把匯款單遞給了易中海。
隨即看著面前的鐵盒子。
犯了愁。
“記住,咱們是收到過何大清好多次匯款單,只不過那些錢,都是還咱們兩口子的欠債,不是給傻柱和雨水的生活費。”易中海揚著手中的匯款單,跟一大媽制定著攻守同盟,“只有這一次,是給傻柱的錢,咱們也把錢給到了傻柱。”
這話說得賊有底氣。
就仿佛自己做了了不得的好事情。
一大媽倒也果斷。
當場認同了易中海給出的說法。
不想死只能這么做。
“行,就按你剛才說的意思辦。”
現在。
除了死鴨子嘴硬之外。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更何況當初的那些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
易中海兩口子說何大清欠她們錢了,何大清就是欠她們錢了,一會兒易中海就會去找聾老太太,他需要聾老太太幫自己做假證,證明何大清借過易中海的錢。
有了聾老太太這個人證,截留何大清錢款的事情,只能是無頭謎案,就算何大清當面跟他對峙,易中海也不懼怕,何大清未必有膽子趕回京城。
能把何大清逼走一次,就能逼走他兩次。
在給了傻柱一千兩百塊錢的匯款單后,誰能說他易中海虛偽?
虛偽的人,會眼皮不眨一下的把一千多塊的巨款給到傻柱?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何大清犯了畫蛇添足的毛病,在郵寄了錢款后,趁著傻柱不在的機會,非要添加幾句話。
本意是借機彰顯自己對傻柱兄妹兩人的關心,表達一種自己心中有他們的意思,上面的那些關心的話就是證據,免得將來說不清楚。
卻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讓易中海懷疑了,偽君子抓著匯款單剛要出去,就聽到劉光天在外面喊,問易中海在不在,說是奉劉海中的命令,向易中海傳達晚上八點開大院大會的決議。
易中海瞬間改變了想法。
私下給傻柱匯款單,跟當著街坊們的面在大院大會的現場把錢給到傻柱,分明是兩個意思,更能顯示易中海的高尚。
嘴里應承著話語的同時,易中海又折返了回來。
他知道劉海中為什么要開大院大會。
和尚腦袋上的虱子。
都成明擺了。
除了朝著易中海發難之外,還有別的可能嗎?
沒有!
他也不能專門去找聾老太太。
劉海中曉得聾老太太是易中海的靠山,跟易中海兩人狼狽為奸的禍害四合院,肯定會盯梢易中海的一舉一動。
就算見到了聾老太太。
有些話也不能說。
反而還惹得劉海中起了疑心。
易中海決定,他在會后打著送聾老太太回去的旗號,將聾老太太送到后院,讓聾老太太拿個主意,看看軋鋼廠要怎么解決,四合院要怎么處理。
一切就如易中海猜想的那樣。
在劉光天回來報告了易中海的回話后,劉海中就把自己胖乎乎的臉頰,貼在了玻璃上,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中院與后院的門廊結合處。
猜測易中海會不甘心放棄管事一大爺的頭銜,肯定會跟聾老太太拿主意。
劉海中吃過聾老太太的虧。
好幾次都被聾老太太鬧得下不來臺,這一次更有借著清算易中海的事情,拿捏聾老太太的想法。
五保戶聾老太太包庇思想落后分子易中海。
這罪名。
著急能把聾老太太的五保戶給她去掉。
劉海中凝神靜氣的等著易中海上鉤,從七點一直等到了七點五十五分鐘,一直沒看到易中海的身影,就連一大媽也沒有出現。
心里泛起了幾分懷疑。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
劇本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劇情啊。
他也顧不得許多了,到了開大院大會的時間,搖晃著腦袋,從家里出來,朝著中院走去的一瞬間,還扭頭看了看聾老太太家。
屋內黑漆漆一片。
不知道聾老太太在干什么。
到了中院。
見街坊們都到齊了,他劉海中是最后一個到的人,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認為自己身為四合院的管事大爺,就應該最后一個到場。
見易中海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臉上閃過了幾分不耐煩,覺得易中海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嗎?
出言提醒了一句易中海。
“易中海,這地方可不是你坐的,今天大院大會的主題,就是跟思想有虧,嚴重拖延了軋鋼廠生產制度,嚴重制約了我們偉大祖國建設腳步的落后分子易中海劃清界線的大院大會,我知道你是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但是你這樣的人,還適合擔任我們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嗎?傳出去,會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們四合院的人!”
擲地有聲話。
言語激烈的語氣。
讓整個大院大會的現場,瞬間陷入了詭異。
好多人都在直勾勾的看著一臉正義的劉海中,心道了一句,這他M還是她們認知中狗屁不是的劉海中嗎?
什么時候學的這么能說會道。
而且話語里面的內容,還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劉海中漲水平了。
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