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萱與韓芬的計劃是這樣的,如果她們兩個有計劃的話:潛入哈赤烈的帳篷,將他綁架到名珍牀上,韓芬對小姐施展行雲布雨指,一切自然水到渠成。w w w . 8 9 r e a d . w w w . 8 9 r e a d .
韓芬對自己的秘術非常有把握,她在自己身上試過,在龍王和公主那裡得到過證實,“絕對有效。”她向韓萱做出保證。
軍營裡的巡視極爲嚴密,直到後半夜才漸漸鬆懈下來,主帥陀能牙的去世不可避免地對軍紀造成影響,哈武二人的命令都沒有得到徹底的執行。
兩韓在埋伏地點苦等了近一個多時辰,韓芬還好,她在曉月堂接受過殺手訓練,就算再多等幾個時辰也沒關係,韓萱卻有點受不了,她完全是爲了不輸給身邊的夥伴,才強忍著沒有亂動。
因此,當發現兩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躥向哈赤烈的帳篷時,韓萱再也不想忍了,“別想和我家小姐搶。”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話未說完,人已經撲向那兩名捷足先登者。
韓芬一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要不守規矩的人,於是也跟著衝上去。
兩名殺手在附近潛伏了多半個時辰,發現沒有問題才決定動手,怎麼也沒想到還有人比自己更早地躲在這裡。
韓萱才與他們交過一招,就感到要糟,自己的身手跟人家差得太遠,她從小的學的只是曉月堂最外圍的武功,秘術一點不會,當然打不過真正的殺手。
韓芬殺到,接連拋出各種各樣的暗器,才勉強維持不敗。
那兩人卻不願戀戰,連揮數刀,逼退兩名女子,轉身就跑。
在這個晚上睡不著覺的人可不少,兩名殺手才跑出兩三步,就聞到一股異香,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踉踉蹌蹌,反而向後面退去。
韓萱還沒發現異常,她自有一股狠勁兒,明知打不過也要硬上,而且越發不遺餘力,一掌拍向靠近自己的殺手。
殺手飛了出去,韓萱愣住了,明明很厲害的人,怎麼會一下子變得不堪一擊了?
韓芬懷有一顆孩子般的競爭心,她看出兩名殺手中了**,可是韓萱出重手,她也絕不能落後,於是一爪抓向另一名殺手,五指都戴著有毒的指套。
荷女的引蛇出洞計劃就是這麼被破壞的。
她用因陀羅香放倒的兩個人,還沒問出口供,就死於兩韓之手。
“你們兩個!”荷女小聲斥道,語氣罕見地嚴厲。
韓芬忠於御衆師,也害怕她,不由自主往後一縮,指著韓萱,“是她。”
已經有巡邏士兵發現這邊的異常,正快步趕過來,荷女命令道:“清掃。”說罷轉身進入哈赤烈的帳篷。
清掃就是擡屍體的意思,韓萱不懂,她皺起眉頭,因爲荷女竟然如此坦然地進入姑爺的房間。
韓芬立刻動手,一個人拎著兩具屍體,走在韓萱後面,一起也進入帳篷。
哈赤烈根本沒睡,衣裳整齊地站在鋪前。
等到外面的巡邏士兵走開,荷女再開口時,已經沒有那麼嚴厲,跟平時一樣冷淡,“你們兩個跑來做什麼?”
御衆師越冷淡,韓萱越害怕,她年紀比荷女大得多,這時卻像是犯錯的小孩子,緊張地拽著衣角,小聲說:“我、我是跟她來的,她讓我幫忙,我想既然是朋友,就該……”
韓萱卻不怕什麼御衆師,而且還充滿了疑心,“是我讓她來的,我們來綁……保護姑爺,姑娘,倒是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男人帳篷裡做什麼?”
哈赤烈搶先喝止,“別亂說,荷女大人知道今晚會有刺客,所以親自來保護我的。”
爲了讓這個陷阱顯得可信一些,荷女甚至沒有動用其她曉月堂弟子,沒想到就是這一決定破壞了整個計劃。
“荷女就是荷女,還叫什麼‘大人’,沒見你管小姐叫‘大人’。”韓萱的疑心越來越重,她纔不在乎武功強弱地位高低,只想替小姐討個公道。
哈赤烈臉紅了,韓萱的“亂說話”卻還沒有結束,再次轉向荷女,“荷女大人今後不用再操心了,姑爺由我來保護,看哪個野女人還敢再靠近他。”
韓芬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地看著剛結交的好朋友,連話都說不出來。
荷女受辱,竟然沒有痛下殺手,語氣反而更緩和了,“你想保護哈大人?”
“再大也是我家姑爺,當然由我……”
“保護”兩個字她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爲荷女促不及防地出了一招,手指在她胸前輕輕劃過,就這麼一下,韓萱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連呼吸都困難,更不用說開口了。
“手下留情。”哈赤烈叫了一聲,發現韓萱好像沒事,臉紅得更厲害了,訕訕地垂頭退後兩步。
韓萱可不是“沒事”,荷女已經退回原位,她卻像溺水之人,怎麼也吸不進空氣,內息連運幾周,才緩過勁來。
一半是窒息,一半是驚駭,韓萱的臉比姑爺還要紅,“你、你……”
“御衆師的武功……”韓芬想要吹噓兩句,看到荷女的目光,急忙閉嘴。
“你武功這麼好,幹嘛不自己找男人,非要搶別人的?”韓萱在武功上是服氣了,可有話還是得直說。
“哈赤烈是你家的姑爺,跟我沒半點關係,我犯不著搶。”
御衆師竟然肯開口解釋,韓芬很是意外,偷偷地衝韓萱連使眼色。
“真的?”韓萱可沒覺得解釋一句有什麼困難的。
荷女點點頭。
“那……我向你道歉,是我多事,不過這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韓芬沒關係,跟小姐更沒關係。”
韓芬連連點頭。
雖然這是自己的帳篷,哈赤烈卻是最不自在的一個人,這三個女人說話都太直接,讓他難以接受,荷女的話還讓他有點失落。
捉活口的計劃失敗了,只剩下兩具屍體,荷女查看了一會,確認他們並非金鵬殺手,哈赤烈則很有把握地聲稱他們是礦盜,烏山部族與礦盜常年爭戰,相互間都能辨認出來。
韓萱也湊過來觀察,但她看不出什麼,而且仍時不時偷偷看荷女一眼,慢慢放下心來,這位御衆師的確不像動情的樣子。
天剛亮,武宗恆帶領三千老兵出發,包括韓芬在內的四名曉月堂弟子充任護衛,名珍與韓萱也一起離開,準備返回吞風峽,她們有一段路可以與軍隊同行。
哈赤烈也覺得自己昨天對待未婚妻的態度有點生硬,於是親自送她出營十里,不過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告別的時候,哈赤烈的話也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呃,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然後沒等名珍說什麼,哈赤烈已經拍馬返營。
想要從剩餘的一千多名新兵當中找出混跡其中的jiān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哈赤烈沒有太多辦法,荷女只能親自操刀,但命令都是以副千尉的名義頒佈。
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不能讓軍隊中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懷疑,那不符合事實,還容易導致sāo亂。
在荷女的授意之下,哈赤烈暗中召見士兵中地位比較高的部族成員,向他們透露說jiān細肯定是礦盜,請他們幫忙查找。
與此同時,荷女則以龍王使者的身份,會見幾名廣受尊敬的礦盜代表,表示龍王對部族已有疑心。
兩人都做出暗示,提供線索檢舉jiān細的人,會得到重賞。
就這樣,本來就有舊怨的兩撥人,現在更加對立了,雙方互相刺探,爭著向荷女與哈赤烈告密。
告密一旦風行,很快就變得無所顧忌,部族與礦盜不僅彼此揭發,對自己的熟人、親友也開始不那麼信任了。
這一天下來,荷女與哈赤烈都接到數不盡的線索,大都毫無價值,只有個別幾條值得繼續追查下去。
昨晚的兩名刺客雖然死了,身份卻很快查清,果然是礦盜,圍繞著這兩個人,一個包含數十人的jiān細圈子漸漸清晰,到了當天深夜,荷女已經掌握一份大致的名單,現在的問題只是何時收網了。
爲了坐實證據,荷女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等jiān細們在壓力之下自動亂了陣腳,再一網打盡。
韓萱從荷女嘴裡得到了承諾,卻還是沒有完全放心,因爲姑爺哈赤烈對小姐仍然冷淡,分手之後,也不說站在原地眺望一會,往軍營裡跑得太快了,好像有誰在等他似的。
姑爺實在太可疑,軍隊中午小憩的時候,她又來找韓芬幫忙,“跟我一塊回軍營。”
有了昨晚的教訓,韓芬立刻搖頭,停了一會,見對方還要開口,她提前搖頭。
韓萱並非完全的死腦筋,她明白什麼東西才能鼓動韓芬冒險,“你家小姐有危險。”
“我家小姐?你是說御衆師?”
“嗯,小姐、御衆師、荷女,反正是她。”
“御衆師武功天下第一,有危險也不怕。”
“可要是很多人一塊動手呢?”
韓芬皺起眉頭,想了半天,“你到底想說什麼?”
兩人離士兵都很遠,韓萱左看右看,然後壓低聲音說:“你知道我和小姐爲什麼要來找姑爺?”
韓芬搖搖頭,馬上補上一句,“想跟他睡覺?”
“不是。”韓萱倒也不生氣,“那還是好幾天以前的事,我家小姐無意中聽到家裡親戚偷偷策劃陰謀,說是要來姑爺這裡做什麼事,小姐不放心,才跑來想提醒他,結果他擺出那副臭樣子,話就沒法說了,可是我觀察了一下,吞風峽的人都留在了軍營裡,沒有跟著咱們一塊走。”
“那危險的也是你家姑爺啊。”
“不不,小姐聽得很清楚,他們要對付的人是龍王……還有荷女。”
韓萱說得有板有眼,韓芬一點也沒懷疑,瞪大眼睛,“你不早說?”
“我是給你立功的機會啊,好彌補昨天晚上我給你帶來的麻煩。”
韓芬決定了,她要去保護御衆師,甚至沒去考慮對方話中前後不一致的地方。
數十里之外,荷女正撒下捉拿jiān細的大網,想不到另有一張網正朝向自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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