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易軒心中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自己以前的大學附近,如果他記得沒錯,在學校后面的一條小胡同里以前有一家街機廳,在自己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是經常光顧的,那時候剛念大一,也沒有電腦,唯一的娛樂就是網吧和游戲廳兩個地方,而那個游戲廳因為離學校后門比較近,出去步行五分鐘就能到,所以一直是自己首選,他還記得那時候同學都叫那游戲廳“白房游戲廳”,倒不是老板給起得名字,而是因為是地下游戲廳,所以也沒有招牌,唯一的地理特征就是被粉刷成白色的房子。
離開學校二三年了,易軒的心里實在不確定那街機廳到底是不是還存在,所以心里一直將這個游戲廳當做了墊底的選項,可是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易軒覺得再外面找到一間保留傳統游戲機的街機廳幾率似乎還沒有白房還存在這個幾率大,所以想了想,還是掉轉車頭,向東城駛去。
沒錯,易軒的母校就在東城區,他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西城區還沒有現在建設的這么發達,東城區才是經濟的重心,而自己的學校應該屬于東城區的郊區,通常來說因為占地面積太大,一般大學的位置都比較偏僻。
易軒開了大概一個小時,才來到他以前的母校,學校和易軒離開的時候差別不算太大,大門經過了修葺,看起來比自己在的時候更顯得莊重,門口三三兩兩的學生匆匆走過,懷里抱著幾本書。
易軒繞過了學校,來到后門,這里和正門不同,似乎比幾年前更加破敗,車開進去,道路似乎也比記憶中狹窄和骯臟。
“嚯,居然還在。”遠遠看到那棟白房子,易軒的心跳居然有些加快,也不知道是即將找到游戲廳的激動,還是多年后故地重游的感傷。
才到白房街機廳外面,易軒就驚訝的發現游戲廳竟然有了招牌,叫做‘彩虹游戲廳’,招牌不大,也非常簡陋,不過是一塊不知道什么材質的金屬板,上面用藍色的油漆寫成。
看字體很有可能是本校藝術系的學生的杰作,再看上面掉色的程度應該已經有幾年的歷史了,招牌上很不協調的貼了一張嶄新的白紙,上面一號字加粗打印著兩行字:此房出租出兌,聯系電話:*
靠,這是要黃鋪的節奏啊。易軒看著那兩行字心說不妙,不過既然已經來了,說什么也是要進去看以眼了,抱著萬一的想法,易軒還是走了進去。
沒有印象中那種滴滴嘟嘟的嘈雜聲音,屋子里光線很灰暗,看來這房主從來就沒有想要好好裝修一下,又或者這里已經失去了裝修的價值。
屋子大概有一百多平,四四方方無遮無擋,易軒看到大部分機器都關著,只有幾臺機器開著,冒出或紅或藍的光線,前面一半都站著一個玩家,緊張的操作著。每個機器發出的音效聲似乎都很小,只有玩家能夠聽清,站在易軒的位置聽起來感覺遙遠而壓抑。
估計是為了省電吧,易軒心想,走進去仔細看了看那些靠墻的機器,讓他感到驚喜的是那幾臺開著的機器他都認識,都是印象中玩過的游戲,看來這老板一直也沒有更新換代,不過這些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轉了一圈,易軒發現屋子里玩游戲的人一只手就數的過來,賣幣的無精打采的坐在柜臺后面玩著手機。
咦,現在賣幣的都流行這幅造型是怎么的?易軒心里覺得一陣好笑,腦子里不由的浮現那個畫著煙熏妝的賣幣小妹一副代答不理的樣子。
“老板,機器怎么怎么不開啊?”易軒略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向老板問道。
那人的眼睛還盯著電腦,頭也不抬,大聲答道:“開了費電啊,賺的這兩個錢還不夠電費的,你要玩哪臺跟我說,上面都寫著游戲,你看準了再說。”果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啊。
易軒搖了搖頭,朝那些游戲機上看了看,果然,每一臺游戲機旁邊都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游戲的名字。其實一般從游戲機上就可以看出來游戲的名字了,老板可能是怕有些小白來玩,搞不準游戲,一會開這臺,一會開那臺的費電吧。
“行,那就先開一臺拳皇吧,給我來五塊錢的幣。”易軒說著把錢放在了柜臺上。
那老板仍然舍不得從電話上把目光抬起來,即使生意上門,仍然睜眼都不看易軒一眼,在柜臺上摸了兩下,抓過錢,又從下面摸出一小摞幣子,甩在了柜臺上面。
易軒數了一下,五個,“一塊錢一個幣?這也太貴了吧?”
自己當初來玩的時候可是一元三個啊,雖然物價漲了,可是這也太……,跟用硬幣玩沒區別啊。
“嘿嘿,你還別嫌貴。”聽到易軒的抱怨,那老板終于抬起頭來,“再過兩天想玩還玩不著了呢,不是我跟你吹,咱們S市像這也的老游戲廳就我們一家了,而且馬上也要黃鋪了,過兩年你再來還就玩不著了呢。什么東西一要滅絕就值錢了,這里這些機器我要是收藏起來,幾百年以后都是古董,你排著隊買著票你都看不上。”
易軒聽老板這么一說,感情這地方倒是有往博物館發展的趨勢了,易軒無奈的笑了一下。拿著游戲幣來到了一臺拳皇的街機前面。
老板也不再說話,走過去開了機器,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看手機去了。
易軒等機器開了,塞了一個幣子進去,手放在了搖桿上,你還別說雖然這游戲廳破舊的可以,可是機器用起來感覺還不錯,也不知道是這老板對機器維護的好還是玩的人少了,磨損也少。
想到這里易軒心中一動,因為一直習慣了小市民的思考模式,他總是忘記了自己已經是百萬身家的土豪級別。
看看手里的搖桿,再看看周圍一大片各色游戲機,易軒心說我干嘛非得到別人開的店里去玩呢,如果把這里的機器都買下來,我自己豈不是隨便玩。
這里雖然臨近學校,可是畢竟是后門,而且房子也年久失修,估計租金也沒有多少,越想越覺得可行,易軒也沒有了繼續玩的興趣,又挨個游戲機轉了一遍,確認自己想要的游戲這里幾乎都有。
“唉,我說,不是讓你看好了再開么?你又到處看啥呢?”老板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電話上抬起了頭,看易軒挨個機器查看,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易軒停了卻不以為意,徑直來到收銀臺前面:“老板,你這店出兌啊?”
老板一聽眼睛頓時一亮,說實話這出兌的信息報紙也發了,學校里也貼了,可是除了一個打錯電話以為是考研學習班的意外,真正問游戲廳出兌問題的幾乎是零。
上上下下將易軒打量了一遍,那老板卻又有點泄氣:“恩是啊。”說完眼睛又開是看電話。
本來以為終于來了買主,可是看易軒穿的西裝革履,哪里像是個能開游戲廳的主啊。
“你打算兌多少錢?”
老板似乎打算放棄了,不耐煩的說道:“五萬!”
“五萬?”易軒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雖然沒有做過生意,不過怎么看這些破爛機器也不值五萬啊,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聯系廠家什么的去買兩臺新的了。“太貴了吧?”易軒嘟囔道。
老板聽到易軒的話又來了興趣,既然跟自己討價還價,看來不像是鬧著玩的:“小伙子,你兌店打算干嘛啊?”
“兌店還能干嘛,當然是開游戲廳了。”易軒沒有說是要自己玩,畢竟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是啊?那我帶你看看。”老板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立刻從柜臺后面走出來,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這游戲廳其實易軒并不陌生,廚房、衛生間的位置都了如指掌,機器剛才也都看了一遍,所以也沒什么好看的,不過這也算是固定流程,就跟著老板屋里屋外轉了一圈。
“房租還有三個月就到期了,一年房租是兩萬五,這么大個店面不算貴了,前面就是大學,也有不少學生來玩的,尤其到了節假日,有時候根本就忙不開,你要是兌過來的話,怎么也得請個服務員。”剛才要死不活的店,在老板的嘴里瞬間變成了搶手貨。
易軒心說你糊弄鬼呢,自己又不是沒在這里念過書,節假日,誰留在學校啊,一般都回家去了,只有一些外地的學生留在學校,可是大多數都在玩電腦,有人會到你這里玩街機?心中雖然好笑,嘴上卻懶得說破。
“行了,老板,說價吧。”易軒打斷他的侃侃而談。
“額,兌別人都是五萬,你要是誠心要,四萬五,三個月房租都包括了。”那老板一副慷慨大方的樣子。
“那你還是兌別人吧。”易軒聽了轉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