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吳長老,蘇鵬微微搖頭,道:
“我想過,究竟是誰綁架了凌瀟雨,猜測中,我想過是古劍山莊餘孽,想過是神捕凌追的仇家,還想
過一些其他的可能……只是真沒想到,竟然你。”
其實(shí),蘇鵬也是想過是恆山派的人做的,只不過,因爲(wèi)可能性太低,被暫時排除了。
頓了頓,蘇鵬繼續(xù)說道:“我沒想到,你們恆山派,有什麼理由會對凌瀟雨下手……只是因爲(wèi)我麼?
我和你們恆山派的事情,差不多已經(jīng)已經(jīng)解決,其中沒凌瀟雨什麼事情,而且,她的父親是神捕凌追,如
果她出了什麼問題,以凌追的本領(lǐng),很快就能察覺異常,到那個時候,你們恆山派承擔(dān),可怕就不僅僅是
聲譽(yù)的損失了。”
“而賭上這個損失……僅僅,是因爲(wèi)你們恆山派,所謂的清譽(yù)麼?我實(shí)在有些想不通。”
蘇鵬看著吳長老,對他問道。
吳長老聽了,沉默一陣,搖了搖頭,道:“你不懂我肩負(fù)的責(zé)任,恆山派立派六百多年,一直是武林
之中的正派,其中聲譽(yù)確立的艱難,你不能想象,一個大派的聲譽(yù),就是一件一件的事情累積的,累積到
今日,已經(jīng)不是一兩個事件能轉(zhuǎn)變的了江湖之中的印象的。”
“而你指證的霍思傑的事情,說起來。即便是真的,對恆山派來說。只要按照門規(guī)處置了他,也只是
尋常事件,對我恆山派聲譽(yù),起不了多大影響。”
“那我更想不透了,你甘冒這麼大的風(fēng)險,綁架了凌瀟雨,到底是什麼動機(jī)?”
蘇鵬對或吳長老說道。
“唉……”吳長老長嘆一聲,仰頭看著林間透射出來的月光。說道:“只是尋常弟子,這次我回到門
派之中門規(guī)處置也就算了……只是,怪只怪這弟子,是霍思傑。”
“我吳昊一生,衷心恆山派,沒有子嗣徒弟,也沒有累積下什麼財(cái)產(chǎn)或者至高地位。但我這一生,卻
自問不輸與任何之人,因爲(wèi)我有唯一一名至交好友,也是救過我性命的恩人,我吳昊此生,有此一知己足
矣。”
“可我那至交。雖然也沒有子嗣,卻有兩個視若己出的徒兒,其中之一,便是霍思傑了。”
蘇鵬聽到這裡,大體聽出了什麼。心道:“原來如此,這霍思賢霍思傑兄弟。原來是這吳長老的老基
友的徒弟……”
此時,只聽吳昊將目光從天空收回,看向蘇鵬,道:“我那摯友,才智武功品性勝我十倍百倍,在門
派之中也是聲望極高,現(xiàn)在的掌門退位之後,至少有七成可能是他續(xù)任掌門之位,我本欲暗中相助我這摯
友等上高位,卻沒想到,霍思傑在鄱陽湖出了這麼一件事情,若是事情屬實(shí),那霍思傑便要捉回恆山派處
死,這樣,不但會傷了我的摯友的心,更會影響他成爲(wèi)未來的恆山派掌門,這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我自告奮勇,下山處理霍思傑的事情,就是打定主意,來替?zhèn)軆合此⒆锩贿^,卻沒想到
,竟然遇到了你……而你,又掌握了這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
”
“所以,你打算除掉我,保住那霍思傑,以及你的朋友的聲譽(yù)?”
蘇鵬聽到這裡,也已經(jīng)明白,對吳長老說道。
“沒錯,正是如此,至於凌瀟雨,我也是不得而爲(wèi)之,倉促之間,我沒什麼情報(bào),只是知道這個女娃
子跟你走的很近,就利用她,把你引到這裡來了,而結(jié)果,你也真的來了。”
吳長老點(diǎn)頭說道。
“你和我說這麼多,莫非是確定,能在此擊殺我麼?”
蘇鵬看著吳長老,對他問道。
“我自然以本來面目見你,就是不怕你逃走。”吳長老點(diǎn)頭說道,然後道:“我昨日在席中,觀你的
武功身法,或許很高明,可惜還是差一些火候,我吳某人拉下面皮來,設(shè)計(jì)這個局,自認(rèn)自己五六十年的
功力,還是穩(wěn)穩(wěn)吃住你的,豈容你今日再次走脫?”
說罷,吳長老一揮手,將手中鬼面扔到身後,然後從身側(cè)摸出一把長劍,道:“蘇鵬,你雖然武功心
性都不錯,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在武林之中揚(yáng)名,只是可惜,你運(yùn)氣不好,妨礙了我的摯友的大計(jì),今日
,我也不得不把你除去……不過放心,我會妥善處理你的屍身,給你一個好歸宿的。”
“不若讓我殺了你,給你一個好歸宿如何?”蘇鵬口中說道,手緩緩摸向腰間的乾坤袋。
吳長老卻沒說話,忽然,他一抖手,手中長劍的劍鞘,忽然像是暗器一樣直直飛了出來,撞擊向蘇鵬
!
蘇鵬瞬間有了反應(yīng),他施展輕功跳起,向側(cè)面飛身過去。
“你中計(jì)了!”
吳長老見蘇鵬跳起,忽然口中喊道,然後猛然一拉身邊的什麼東西。
“蓬!”
蘇鵬只聽四周的空間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彈射出來,腳下卻感覺不太對勁,頓時再次起跳。
只見,空中天上地下,還有左右兩側(cè),同時飛出四面黑色大網(wǎng),向蘇鵬迎頭兜來。
原來這吳長老,竟然在這裡佈置好了陷阱,同時布上了好幾面塗黑的大網(wǎng),然後用塗黑的繩索發(fā)動,
那繩索,就在吳長老身後,他剛纔射出劍鞘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就是這四面大網(wǎng)!
蘇鵬一見,頓時心叫不妙。若是被這四面大網(wǎng)罩住,今天自己就得交代到這裡了。當(dāng)即也顧不得從乾
坤袋之中取出寶劍,連忙調(diào)轉(zhuǎn)體內(nèi)的內(nèi)力,身體橫著就向四面大網(wǎng)的空隙處躍了出來。
“刷!”
就在蘇鵬驚險的從大網(wǎng)的包圍之中堪堪躍出來的時候,吳長老身體也動了起來,只見他手中的長劍反
射著天空慘白的月光,就在剛剛躍出的蘇鵬腰間斬了一劍!
蘇鵬剛剛從大網(wǎng)的包圍之中躍出,正好是身法在空中滯空的極限,沒有地方借力。正好吳長老也飛斬
過來,蘇鵬順勢在空中翻滾一下,最大限度的卸下吳長老這一劍的力道,同時身體上使用灌注內(nèi)力,腳也
在空中向吳長老身體踢了過去。
吳長老身體在空中略微變了一下軌跡,這一劍,到底還是斬在了蘇鵬腰間!
但是。因爲(wèi)蘇鵬那一腳,吳長老的姿勢也變了一下,沒有斬實(shí),而蘇鵬,藉著這一腳和這一劍,重新生出新力。一個閃身,飛了出去。
而吳長老,落在地上,並未追擊。
蘇鵬此時落地,向後退了兩步。感覺腰間有些發(fā)涼,還有些痛。
低頭掃視一眼。蘇鵬發(fā)現(xiàn)自己腰部,已經(jīng)流出了一些鮮紅的血液,只是好像傷勢不太重,只是皮外傷
。
“想不到,你這小小的軍士,竟然有一身堪比軟甲的寶衣護(hù)身。”
吳長老一劍未經(jīng)全功,也沒有追擊,持劍在那裡,看著蘇鵬說道。
蘇鵬今天,穿的是紫霞門之中領(lǐng)的那件青衫,平時還沒覺得什麼,今天,卻救了蘇鵬一命!
剛纔吳長老的一劍,如果蘇鵬穿的是平常的衣服,怕是半邊身體都被破開,內(nèi)臟早流了出來,而此時
,蘇鵬只不過是左側(cè)腹肌被劃入了兩分深的一個口子,卻沒有傷及內(nèi)臟,這青衫,當(dāng)時第一功臣。
蘇鵬用手捂著自己的腰間,心中卻微微有些發(fā)涼。
不是因爲(wèi)中劍讓他如此,如果只是中了一劍,只要不死,蘇鵬就有翻本的希望。
讓蘇鵬心寒的事情,是他的乾坤袋,就放在自己的左側(cè)腰間,剛纔吳長老的一劍,不但斬開了自己的青衫,那乾坤袋,也被斬落了下來。
乾坤袋是用樓蝨的屍體做成的,本身堅(jiān)韌異常,寶兵寶劍都破不開,倒是不擔(dān)心那吳長老毀了,可是系乾坤袋的帶子,卻是尋常絲綢,剛纔吳長老的一劍,正巧斬掉了那絲綢袋子,乾坤袋,此時已經(jīng)落在了
那四面大網(wǎng)之中。
蘇鵬此時,只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冷,一方面是因爲(wèi)失血,一方面,卻是自己反敗爲(wèi)勝的法寶,都在那乾坤袋之中。
兩把寶劍,還有牛毛金針……都在這裡。
蘇鵬眼神,不斷的掃視著那處位置,吳長老,此時就站在那裡。
只見,吳長老忽然垂劍,然後一挑,將蘇鵬的乾坤袋挑在手中,道:“這一劍,沒有將你斬成兩截,
也算是你運(yùn)氣,這個東西是你的吧……我便先替你收著,等你一時半刻之後身死,我會幫這和你合葬。”
蘇鵬看了,心中不由一沉,自己剛剛還在盤算怎麼引開吳長老,將那乾坤袋取回來,可是這吳長老,
好死不死,竟然拿了這乾坤袋在他自己手中。
至於合葬云云,不過是這吳長老攻心的手段而已。
吳長老將乾坤袋收起,也不攻擊,就看著蘇鵬。
蘇鵬一手捂著腰間的傷口,心中卻是明白了吳長老的打算。
看來,這吳長老,對自己的武功,也吃不準(zhǔn),此刻,看自己受傷,他也不冒險,做的就是讓自己失血
過多,體力消耗的打算,等到自己虛弱下來,好一舉擊殺自己。
想到這裡,蘇鵬開口,道:“我手無寸鐵,兼受傷在身,你莫非還在怕我?”
“我自然是要小心一點(diǎn),今日所做的事情,傳出去,卻是後患無窮,閣下不必心做僥倖,你今天定會
葬身在此,也不用想著逃跑……我這些年來追捕恆山派叛徒,武功不說,輕功上倒是有絕對自信,你即便
身懷超品輕功,我自信,也可以在十息之內(nèi)追到你。”
“況且,我還有一個人質(zhì)……”
吳長老臉上露出一個冷酷微笑,道:“如果你不逃,你死後,我便將這凌瀟雨放回江寧郡,她不知道
是誰綁的她,放了也無妨……但是如果你逃,當(dāng)我殺死你後,不但你要死,這凌瀟雨,也會被我碎屍……
”
“是自己死,還是讓你拖累死這小姑娘,全在你自己選擇,我想,你心中會有判斷吧。”
吳長老露出一個得意神色,對蘇鵬說道。
蘇鵬默默看著吳長老,他的做法堪稱卑鄙,但是蘇鵬卻也不打算說什麼……有些時候,說自己對手卑
鄙,反而是對他的一種誇獎。
此時,蘇鵬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境地。
逃?這吳長老的話,未必作僞,對方的輕功未必不如自己,而自己有傷在身,未必能跑的個他。
而且,那樣,被追到的話,還可能連累一個凌瀟雨。
不逃?那更不行,自己翻盤的手段,寶劍和牛毛金針,都在乾坤袋之中,而乾坤袋,還被吳長老得到
了。
逃與不逃,都似乎免不了一死……無論吳長老說的是不是真的,至少,在逃的時候,凌瀟雨,也是加
在自己心中的壓力。
真的是左右爲(wèi)難,似乎,怎麼選都是死路……
莫非只能在這裡死去?
還是……
有第三條路?
蘇鵬的頭腦迅速的運(yùn)轉(zhuǎn),忽然間,一個念頭,忽然涌上了蘇鵬的意識……
PS:今天沒意外的話還是三更爆發(fā),但是第二更第三更會晚一些,海岸熬夜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