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鵬,不但是內(nèi)力,還有渾身的精力和體力,都被這個穿著白紗的女人吸的近乎乾淨(jìng),身體再也榨不出一絲力氣,連說話都不能完成。
只是,他的雙眼仍然張開,雙眸緊緊的盯著這個白紗女人。
靠在牆壁上的江別離,此刻臉色也是變得慘白,也不知道是傷勢發(fā)作還是被這女人嚇的,半晌,他才說出一句話來:
“冷霜月……你竟然真的在這裡!”
“江公子,你從相國寺一路追擊奴家到這裡,真的把人家追的好辛苦呢,只是前段時間奴家的身體不太舒服,不能侍奉江公子,今天,便讓奴家領(lǐng)了江公子的情誼,將之前的事情最一個瞭解吧。”
江別離此時聽著這絕美女人口中說的彷彿男女情話的話,卻沒有半點(diǎn)情慾,只是覺得身體冰涼,手心也驚出冷汗來。
這魔道聖女冷霜月,自從在中都大相國寺和慈航靜齋的梵仙子拼的兩敗俱傷之後,自己仗著輕功不錯,加上魔女重傷,一路追擊,已經(jīng)交手過兩次了,只是冷霜月傷的實(shí)在厲害,實(shí)力發(fā)揮不出十分之一,只是長著魔門的秘功強(qiáng)撐。
加上魔門的輕功著實(shí)是天下一絕,纔將江別離甩了下來,但這一番追擊下來,冷霜月本來就頗爲(wèi)嚴(yán)重的內(nèi)傷,肯定是更加的厲害了。
江別離心中清楚,這魔道妖女,心中定是恨極了自己,甚至可能比起恨梵仙子更甚,畢竟梵仙子只是和她公平對決,而自己可是趁人之危,痛打落水。
他當(dāng)時沒考慮太多,只是一心覺得,若是將這魔女傷的更重一些,梵仙子恢復(fù)的時間就更多一些,越是這樣對方越承自己的情。在對方心中越加重要,至於這魔道妖女冷霜月,如果能活捉最好,好帶回去向梵仙子邀功,不然如果殺了,或者把她傷的終身武功無法精進(jìn),也是可以。
此時。江別離看著這絕美的冷霜月,發(fā)現(xiàn)她雖然臉色白了一些,但是內(nèi)傷竟然奇蹟般的恢復(fù)了過來,好像是施展了什麼魔門的秘術(shù),傷勢應(yīng)該好了大半,而自己卻被眼前這自稱齊野的人傷的無法動彈。若是落到那魔女手裡,那……
別看這女人樣貌聖潔絕美,可是魔門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自己得罪這妖女如此之深,若是被她擒走,施展種種手段。到時候自己怕是求死都難。
想到這裡,這位江公子,身體爲(wèi)不可覺的顫動了兩下。
“我還以爲(wèi)江公子對奴家如此決絕,定然是那心智堅決,殺伐果斷的人物,卻沒想幾日不見,江公子的膽量,似乎小了許多呢。”
冷霜月輕開檀口。淡淡說道,語氣若即若離,好像是小女兒的調(diào)情一般,但說的話,倒是頗爲(wèi)鋒銳,著實(shí)諷刺著江別離。
江別離聽了,身體顫了顫。尋思了半晌,心道求饒也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不如干脆硬氣一點(diǎn),想到這裡。他冷哼一聲,道:“哼……你們魔門中人……咳……咳咳……都是天性絕情涼薄之輩,我也就罷了……我眼前這人……本來算是維護(hù)你,也落得如此下場……我江別離自知沒有生還之望,你要?dú)⒈銡桑 ?
“誰說我們魔門都是涼薄之輩?我們可是重情誼的緊哩。”
冷霜月似乎輕笑,她這一笑,一瞬間彷彿黑夜之中都出現(xiàn)一片光彩,惹得江別離愣了一愣。
看著地上的蘇鵬,冷霜月慢慢俯身,將蘇鵬扶起,靠在江別離身邊,道:“這位公子,不管是不是有心,對奴家都算有幫襯之舉,奴家只是因爲(wèi)重傷,需要一個修煉至陽內(nèi)功的人調(diào)和自身傷勢,在石棺之中,感覺到這位公子修煉的,正好是這類功法,便借用了一下他的內(nèi)功一下。”
說著,她看著蘇鵬盯著自己的眼睛,輕輕笑道:“這位公子,不必太過擔(dān)心,你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內(nèi)功或許會掉一個層次而已,不過請放心,霜月會領(lǐng)公子一個人情的,霜月承諾,只要不涉及門內(nèi)的利益,我會答應(yīng)公子一個不過分的條件。”
說完,她站起,看著江別離,道:“江公子你也不要心急,奴家會將你和這位公子一併帶到魔門之中,霜月有一位師伯,最是喜歡江公子這種年輕武功又不弱的江湖公子,她見了江公子你,定會好好招待你的……只是我那位師伯有些時候喜歡解剖人體,研究一下人的身體爲(wèi)什麼可以修煉內(nèi)功,不過江公子也不必太過上心,只要配合一下我的師伯,或許十年八年後,還能留得性命,從師伯那裡出來。”
蘇鵬聽了這冷霜月的話,眼睛之中目光流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而那江別離,則是身體猛然一個冷顫。
對方雖然語調(diào)細(xì)膩柔軟,彷彿天籟,可是說的話,卻讓江別離如寒冬臘月墜入冰窟,渾身都發(fā)冷起來。
他忽然產(chǎn)生了極度的矛盾,一方面想立即自殺,免去那未來被帶到魔門遭到非人折磨,一方面卻又是極強(qiáng)的求生意志,和想要活下來的慾望。
就在他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現(xiàn)在去死的時候,忽然身上麻痹,卻是冷霜月封了他身上的幾個重要穴道,此時,江別離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無法使用內(nèi)功,就連牙齒咬舌頭,都已經(jīng)做不到了。
“江公子,未來還長著哩,你又怎麼能現(xiàn)在尋短見呢?”冷霜月銀鈴一般輕笑起來,對江別離說道。
此時的江別離,面如死灰,卻是後悔自己不夠果斷,沒有立即自殺。
蘇鵬則靠在牆上,冷冷看著兩人變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正在江別離陷入絕望的時候,忽然之間,只聽窗外不遠(yuǎn)某處,忽然傳來一聲幾乎細(xì)不可聞的落地聲音。
房間裡的三人,雖然都受傷,但是五感都是超越尋常人,倒是都聽出來,這好像是有人使用輕功落地的聲音。
冷霜月聽了,彎眉輕蹙。側(cè)過頭,對外面道:“是哪位來了?”
外面顯示沉靜一下,然後本來一直陰暗的天空,此時卻恰巧烏雲(yún)消散了一點(diǎn),露出一絲月光,照在外面,似乎有一個皁衣女子站在那裡。
“靜齋梵清音深夜造訪。冒昧之處冷妹妹見諒了。”
外面,傳來一聲淡淡的女子聲音。
這聲音雖然很淡,卻顯得很平靜,短短一句話,竟像讓人有一種朝聞晨鐘,暮聽暮鼓的感覺。有一種讓人沉靜的祥和感覺。
江別離聽了,頓時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外面的聲音,正是自己心中的女神,慈航靜齋的梵清音。
他心頭有一種絕境逢生的狂喜,可是看了一眼身前的冷霜月,卻忽然想起。這妖女不知道使用什麼秘術(shù),傷勢竟然好像痊癒,而梵清音雖然修養(yǎng)時間比較長一些,但是前些天受傷不輕,現(xiàn)在是這個妖女的對手麼?
想到這裡,他想大聲說話,提醒外面的梵清音,可是卻感覺自己喉頭彷彿堵塞著什麼。什麼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冷霜月聽了外面的聲音,臉上的表情似乎緩緩的變化,慢慢轉(zhuǎn)變成了一張盈盈笑臉,衝房間道:“前幾日霜月與梵姐姐交流了,收穫良多,一直想著再和姐姐切磋一下武技,只是姐姐身邊護(hù)花使者太多。倒是沒能如願,今日姐姐既然親自前來,便讓小妹一解夙願吧。”
說著,她的雙手在身後一翻。手上多了一件兵器。
蘇鵬雖然靠在牆上,卻也瞧了一個大概,只見她受衆(zhòng),多了一把彷彿冰晶水晶一般的透明彎刀,這把兵器,除了能看到把手的地方外,就只能偶爾在光暗交界處能看到一絲淡淡的影子了,在絕對的黑暗或者光芒之中,反而是完全透明的,看起來極難防禦。
“既然冷妹妹有心,便請出來一戰(zhàn)吧。”
外面的聲音,繼續(xù)淡淡的說道,然後,蘇鵬聽到了長劍出鞘的聲音。
冷霜月嬌喝一聲,身體化作一刀白色殘影,就從江別離撞破的窗櫺之中躍了出去,然後,外面不斷傳來刀劍交擊的脆響。
江別離緊張的翻動眼珠,想要看窗外,卻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不斷傳來氣勁和兵刃交擊的聲音。
蘇鵬則靜靜的坐在那裡,目光之中竟然有一絲沉靜,似乎在想著什麼。
外面的聲音,急促的交響,猛然只見,外面忽然閃過彷彿閃電一般的劍光光芒,兵器傳來的交擊聲音明顯加劇,然後蘇鵬聽到了冷霜月的嬌喝之聲,似乎是有人受傷了!
就在蘇鵬似乎恢復(fù)了一點(diǎn)點(diǎn)力氣,微微轉(zhuǎn)動頭,看向窗外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如同驚鴻一般掠入了房間之中!
蘇鵬只看到一個穿著皁色衣服,有著一張出塵美麗到極致的女人,掃視了自己一眼,然後抓住了地上的江別離,口中輕喝一聲:“走。”
然後,只見她右手持著一把彷彿蒙塵寶玉的寶劍,左手提著江別離,忽然以沖天之勢飛起,蘇鵬頭頂?shù)姆宽敚凰龑殑С龅膭庑n破,她帶著江別離,猛然衝出了房頂。
而外面,則傳來了冷霜月的嬌喝之聲,然後傳來了至今爲(wèi)止最清脆的一聲兵器交鳴的聲音,甚至在房間裡的蘇鵬,都感覺到兵器交擊的氣勁從房頂?shù)钠贫创颠M(jìn)房屋,讓自己的臉頰生疼。
再之後,只見一個穿著白紗的身影從房頂?shù)拇蠖绰湎拢瑓s是冷霜月。
只是,她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血絲,似乎是受了內(nèi)傷。
她站立不動,半晌,似乎才平息過內(nèi)息來。
“梵清音,你這次受的傷,可是比我還重,看看你多久之後才能恢復(fù)過來。”
半晌,冷霜月纔算恢復(fù)了一點(diǎn),看著頭上屋頂?shù)钠贫矗従徴f道。
可是,還沒等她完全恢復(fù)過來,一雙夾雜著暴烈的剛猛內(nèi)勁的雙掌,就按在了冷霜月的腰間……